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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我坠驴了

浔鹤征住了。

虽然他说的话确实有点儿像话本里头的霸道将军、腹黑王爷等等。

但确实是这个理。

如果今日在此的是他向来不喜的韦应是,若见他被人嘲笑,也是会回击过去的。

只是凭那群人的身份,除却所谓的嫡系,实在没什么好夸耀的,便不在陆池鱼面前说三道四。

他性情狠厉,从不刻意与世家子弟交好,身边本就没什么人。

虽不喜交际,但识人的眼光相当不错,手下还是有许多通文达艺之人。

既有专长,便多少受人尊敬,自不会有人嚼舌根。

陆池鱼也就没有出面的机会。

可在这群人眼中,浔鹤是不同的。

俨然一个生面孔,看着是有些机灵。

但相比陆池鱼的一些个手下,多少显得平庸。

平庸也就罢了,还骑着一头驴自说自话,简直就是俗不可耐。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世家子弟身下的马虽不及陆池鱼的,但相比浔鹤的驴,实在是高尚太多了。

比不过皇家血脉也就罢了,怎会连一个寻常人都不曾比得过。

而这被比下去的优越感也会从别处找回。

这才有了先前的嘲弄。

所以浔鹤明白他们这么说是为了什么。

但并不妨碍,对陆池鱼多了那么一点点点的……好感。

前几日准备春猎衣装时,虽已备好一身劲装,但总觉得腰带处空空荡荡。

既没有金银玉饰,到头来只发现那只绣了丹顶鹤的荷包。

荷包里头装着许多从陆池鱼那里坑来的钱财,什么药费、诊费、过路费……

带上这样一个荷包,也算是挂上金银了。

他低下头,看不见陆池鱼,也见不着荷包里的金银。

只有丹顶鹤头顶的一抹红,像干涸的血液,同样烙刻于心。

“小心!”

待浔鹤回过神来,他已然从大春的背上跌落。

来不及思考,只能用双手护住了头,而尾椎和背部作为重心狠狠落在了地上。

阵痛席卷全身,眼中泛着不间断的黑影。

几息清明间,那白色的丹顶鹤荷包似是从他要腰间滚落。

在地上翻滚了一番,沾染了尘土。

绝非是心疼弄脏了荷包的白布与齐上的绣线。

只是里头还有金银,所以实在是……摔不得。

也不管被震麻的手指,只奋力挪动着手臂,重新将荷包攥握在手心。

钱还在,丹顶鹤也还在,这便好了。

混沌中,只依稀记得,是陆池鱼推了他。

“一个仆从罢了,何必救他。”

树荫遮蔽处,走出一个身形高瘦的男子,握弓背箭,唇角还残存着一点阴鸷的笑。

“陆池风,你有完没完。”陆池鱼几近咬牙切齿道。

自齐王世子年前暴毙以来,这世子之位一直空玄。

所谓立嫡立长,其中的嫡子倒还有一个,不过天资愚钝,乃至不及常人。

而行四的陆池风和行六的陆池鱼便是其中之“长”了。

不过齐王这些个庶出的儿子,倒都是些个有能耐的。

先前嫡长子依礼法得世子之位,自不可觊觎。

而今他们的大哥撒手人寰,同是嫡出的三公子又实在愚笨不堪。

立嫡立长显然没了必要,从庶子中取贤者才是正道。

陆池鱼确实是其中光芒最盛者。

只是生母早逝,且是最低等的侍妾,毫无助力可言。

反观其他几个兄弟,才能武学虽稍逊于他,但生母的母家势力不容小觑。

哪个勋贵伯爵、名门望族不希望自己的侄儿或是外甥能成为王世子的。

既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不过就是为小辈笼络一番势力。

得胜者,自有诸多裨益。

前世子死得蹊跷,具体应由又无从考证。

若非是自身的问题,便是其下的几个弟弟有所筹谋。

而如今齐王府之争斗就是如此。

陆池鱼虽无世家助力,但这一身本事却是实打实的。

既有野心,其余的兄弟们又怎能不惶恐。

白云村那淬了毒的刀口岂非偶然。

那射向浔鹤的箭矢更是一种挑衅。

“六弟呀,大难不死,真是好福气。”

陆池风侧着脸,垂着眼眸,俨然一副惋惜的神情。

“所以你很失望。”

是这样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便揪着他的衣领靠拽到树边。

“解药呢。”

陆池风听罢也不言语,反而扬起一截白皙的脖颈,贴在了粗砾的树干上。

毫无所谓地看向陆池鱼,只是止不住的笑。

“唉,你知道你四哥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找来这样厉害的杀手嘛。”

“还特地去太医署找严瑾玉要了一味他新研制的毒药来。”

严瑾玉,当朝严太傅之孙,聪慧无比,却对文武毫无兴趣,只喜欢研究药理。

为进太医署,便是连去国子监求学的机会也舍弃了。

自进了这太医署,无论月考、季考还是年考,次次都蝉联第一,从不给任何同窗机会。

这样的一个人,却对治病救人毫无兴致,只喜欢……做毒药。

做的毒药极其古怪不说,还从不配解药。

严瑾玉此人没什么悬壶济世的大志向,更没什么医者仁心。

觉得既做的是毒药,又何必费心去解。

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而陆池风的母亲便是太傅之女,他与严瑾玉是有亲缘关系的表兄弟。

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那些个让人要活不活,要死不死的毒药,于他而言,便像糖丸一样,很轻易可以拿到。

陆池鱼听说过严瑾玉的秉性,是从不破例研制解药的。

再加上他是严太傅最喜欢的孙辈,若要动他,便是要与许多人作对了。

权衡利弊之后,找严瑾玉此人是决计行不通的。

不如先在陆池风身上下手。

便扼紧了他的脖子,眼睁睁看着眼前人的脸因窒息而变得通红。

“那这毒药究竟会引发哪些病症。”

先前听贺寻所说,因这毒性稀奇,又不知到底显现哪些病症。

只能等毒发时,根据身体的情况再开药暂时压制。

此毒不定时、不定点,甚至连每次发作时的病症都不一样,却偏偏不是致命的。

喝着贺寻开的药汤,已有月余不曾发作。

可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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