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虞海绒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双唇紧闭,像是被人抽了血色,毫无生气。
娄弦眉头紧蹙,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悲伤。
良久,她转身离去,大步朝湖亭阁走去。
拂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娄弦头也不回:“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原以为屋内的血腥气是虞海绒的,谁知是苍邺那个蠢货的!
娄弦的步子又加快了些。
苍邺的湖亭阁她来过一次,可上次没有进去。
她径自将门推开。
这是一间双层阁楼,排列精致,头顶是榫卯交错的雕花纹样,二楼屋门紧闭,娄弦不知苍邺在哪一间,冒然推门一间间看。
许是娄弦的动静过大,在打开第四扇门时,左边有人将门打开了。
“你是要把我的湖亭阁拆了吗?”苍邺嘴上说着笑,可面色确是苍白,与虞海绒相比好不到哪儿去。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尽量不让娄弦看出异样。
听见外面有响动,苍邺第一时间叫滚滚去看,得知是娄弦,他赶忙穿上衣裳掩饰伤口,可看这架势,想必是知道了。
“还活着呢?”娄弦盯着他胸前微微溢出的血口,声音有些凉薄,“你命还真大。”
面对娄弦的讽刺,苍邺也不恼。
横竖都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刚才穿的着急,没有束衣,苍邺松弛下来,领口松松垮垮散开,一副摊牌的表情。
“进来说。”苍邺侧身,示意娄弦进屋。
娄弦站在原地,却没有进去的打算,她声色平静:“既然你还活着,我就不进去了。”
“同你说一声,我是来道别的,既然是道别,日后就不见了,你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娄弦带了些不可察觉的情绪,“我说过的,不救你第二回。”
说罢,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正待要走,一双手拽住了她。
苍邺苦笑,连声色都下意识带了恳求:“进来说嘛。”
娄弦不理,奋力将苍邺的手甩开,谁知他抓的紧,连扯动了伤口都没放。
苍邺“嘶”了一声,故意露出渗血的伤口:“疼。”
娄弦并不怜惜,反而觉着活该。
苍邺见娄弦执意要走,他朝滚滚使了使眼色,滚滚立刻会意,一把抱住娄弦的小腿,可怜巴巴哀求:“进去说嘛。”
手腕被人抓着,小腿处又挂着个重物,娄弦感到不耐烦极了。
“放手!”她的声音带着愠怒,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这回苍邺是真的将手松开了,连带着滚滚也识趣走到苍邺脚边。
娄弦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我没有办法。”苍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无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海绒去死。”
娄弦脚步停顿,耳边想起烛祁方才说的话——
“海绒吞了幽冥草,命悬一线,是苍邺用心头血供养着。”
那日,苍邺想和拂琵一块儿去湘城找娄弦,偏偏被虞海绒看见了。
虞海绒是他养大的,她心中在想什么,苍邺一眼就能看穿。
虞海绒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原以为离开几年虞海绒就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可苍邺发现错了,他让那份情意更加肆意了。
一个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他怎么会滋生出别样的情感呢?
“海绒,我将你从临武县带出来养着,只是为了你好好活下去,别的,什么都没有。”
苍邺说的果决认真,可虞海绒却觉有把刀刺入了心膛,将血肉狠狠剥离了。
她强撑着笑,固执给自己找了借口:“是因为娄姑娘吗?”
她想,也许是娄弦的出现短暂吸引了苍邺的目光,他是因为娄弦拒绝自己的,可自己在苍邺身边待了十余年,再新鲜的感觉也抵不上他们十余年的感情啊。
等娄弦走了,她还是有希望的。
苍邺的表情没有动容,更是果断:“和她没关系。”
虞海绒仍不放弃:“那是因为烛祁?”
似乎一定要找出一个苍邺不接受她的缘由阻碍,心中才会好受些。
“和烛祁也没有关系。”苍邺依旧交着耐心,“和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
“我不会对你产生别的感情。”
这么多年,他看着虞海绒长大,对她更多是一份责任,一个失了双亲的小姑娘,活不了多久,他出于善意收养了她,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虞海绒含着泪,不可置信的看着苍邺,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些真心。
没有,什么都没有。
虞海绒恍恍惚惚,只觉着苍邺的声音有些远,即便如此,她还是听见他说——
“我不会对你产生别的感情。”
这几个字重重掷在她心头,叫她险些站不住。
他对自己没有别的感情,这么多年的照顾仅仅是出于善意的保护。
看着苍邺远去的背影,虞海绒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原以为只要自己愿意等,终会等来他接受的一天,可苍邺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他们没可能。
虞海绒抹了眼泪,失魂落魄回了云天榭。
她从妆奁暗格处拿出一只精美的描金竹丝盒,盒子里躺着一指长的枯草。
幽冥草。
即便摘下许久化为枯草,依旧有很强的毒性,只要研磨出一点粉末,将其饮下,不出一盏茶功夫,便会因五脏六腑爆血而亡。
当初寻不到苍邺的踪迹,她便想着,若他真的死了,自己便饮了这幽冥草随他而去,可后来苍邺回来了,这幽冥草便被虞海绒藏在了妆奁暗格,没成想,如今还是用到它了。
虞海绒心中苦涩,借口休息,遣了云天榭的婢女,并嘱咐谁都不许打扰,独自饮了整根幽冥草。
云天榭的婢女向来谨慎,虞海绒一有什么动静都会传到烛祁耳里,而对于虞海绒,烛祁最是敏感,他即刻察觉到不对,匆匆赶往云天榭。
那时的虞海绒已将幽冥草饮下,生死一线,口中的黑血几乎叫烛祁崩溃。
他顾不上其他,一心只想虞海绒活命。
虞海绒,只有苍邺能救,他一定有办法。
“所以,你用心头血保了虞海绒性命,在她醒来之前,你要一直供养着她?”娄弦说的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苍邺没有否认,语气也是淡淡:“不错,毕竟事因我起,海绒的命不该搭在我身上。”
娄弦忽然想笑,嘲笑。
她终于明白苍邺的闇狴城为何会落入烛祁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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