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真正意识到暗恋失败的感觉。

不是他和别人在一起，也不是彻底地失去他。

而是认识到，自己不可以和他同存于一个空间。

她，好像被高聿祺讨厌了。

陈南玥把手机捡起来，浑身酸软地坐在床上。

点亮屏幕，群里都看到了高聿祺退群的消息，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高聿祺为什么退群了？

很突然，太突然了。

【看到我就叫我去画画：为什么退群了？】

【不上美院就倒立：不懂啊。】

【.1：怎么回事，谁说话不对劲了？】

【全国美院都抢我：不懂不懂。】

【考不上美院中奖一千万：再拉进来吧。】

【看到我请叫我去画画：我去问问。】

……

没人会联想到是由于刚刚陈江艾特的那条消息导致的，没有人讨论这件事。

过了不到两分钟，高聿祺就进群了。

【聿：不好意思，刚刚手机在表妹手里，她误触了。】

这一条消息，又引起了大家对高聿祺的打趣，说他又带孩子去啦。

又问他怎么不来画室了？

【聿：上学，忙。】

高聿祺真的是个十分体面的人，他不说那件事，没人知道。

只字不提。

大家又问他上大学那么忙啊，问他国美的事情，七七八八的。

高聿祺挺有耐心，一一回答。

这几分钟里，陈南玥看着屏幕里弹出的各种各样的消息，想了很多。

很多很多。

高考结束后，除了去超市工作，陈南玥的生活真的十分简单，偶尔会在卧室里画画，或者玩手机。

枯燥，简单，乏味。

像她的性格一样。

有时候，陈南玥会想，如果唐正国没有做出这种事，她又会是什么样。

高聿祺说过，他对她有好感。

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好感呢？他教她画画，帮她改画，还有，流星雨。

陈南玥胸口闷到不行，酸涩味充斥喉咙。

太迟了，又错过了。

没有办法继续想下去。

命运和世事就是这样，交织复杂，她什么都做不了。

也没有如果。

也是那瞬间，陈南玥打开陈江的私信，回复他。

【南边月亮：陈老师，我不报国美了。】

【南边月亮：我打算报央美。】

……

六月底，艺术类开始报志愿。

陈梅不太懂专业那些的，陈南玥只简单地提了两句，说报央美美术学专业，她校考复试时就考了美术学专业方面的。

把大致可以报的专业都填了进去，陈梅看着，说都支持她。

到了最后，陈南玥还是抱着不留遗憾的想法，填了国美的专业进去。

放在后面。

就当作，她报过了，没被录取吧。

那句歌词怎么说来着。

只恨年少时天资愚钝，没参透缘分。

她不懂缘分。

……

七月底，各省录取结果都已经出来了。

陈南玥查了结果，和她想的一样，去了央美美术学。

查完结果，宋言发了消息给她。

【言没：出结果了？去哪儿？】

陈南玥打了几个字过去。

【言没：嗯，很巧。我在清美。】

【南边月亮：挺好的。】

【言没：要不要出来吃饭，庆祝一下？】

陈南玥在输入法拼拼打打，那边宋言打得更快，又发过来两条消息。

【言没：好歹我们是朋友，上了大学也在一个城市，不至于一顿饭都吃不到吧？】

【言没：还是说你没把我当朋友？】

这是把话说死了，陈南玥不是想拒绝他，而是想着她下班太晚，怕太晚了。

超市要换班，有时候十点才下班，今天她排的就是十点的班。

没办法，陈南玥只能和老板申请调了班，老板知道她高考生，今天出志愿，所以也爽快同意了。

和宋言约好的是一家烤肉店。

宋言边吃边和陈南玥说话。

“最近还好吧？看着瘦了。”宋言抬眸看陈南玥。

“还好吧，最近在超市打工。”

“嗯，多注意点。”宋言问她，“成绩和陈老师说了？”

在结果出来的时候陈南玥就把录取结果发给陈江了，陈江记得陈南玥之前想报国美，还让高聿祺和她说的事儿。

于是在看到录取结果时，他回复。

【滚滚长江：好的，恭喜。】

不到一分钟，陈南玥又收到一条消息。

【滚滚长江：可惜了。】

可惜什么，不知道。

陈南玥不会说这件事，她只点头：“说了。”

“我也说了，他说有机会让我们回画室玩玩。”宋言随口一说。

“有机会再说吧。”大概是不会回去了。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等吃完烤肉时，宋言去买单，陈南玥问他价格，他不说。

宋言眉梢一扬：“得了，一顿烤肉还要跟我A钱，陈南玥你就这么和我当朋友的？”

陈南玥：“……”

芙城的夏夜闷热，晚风吹过来带着些许的热度。

两个人沿着街边走，周围有流浪汉在唱歌，面前摆着一个空碗，里头是三两纸币和几个硬币。

陈南玥摸了摸口袋，她恰好带着几枚硬币，丢了两个进去。

宋言没带硬币，他看着陈南玥丢完后继续往前走。

流浪汉的歌声还不错，算不上难听，唱的歌陈南玥没听过。

宋言往流浪汉的方向看了眼，“知道他唱的什么歌吗？”

“《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哦。”

……

离流浪汉越远，他的歌声就越小，渐渐地听不见了。

“陈南玥。”

忽然，宋言喊陈南玥的名字，“上大学之后，你还会和我出来见面吧？”

陈南玥停住脚步，去看宋言，在他墨黑的眼眸里，她点了头。

“你有没有想过恋……”

陈南玥打断他的话，说，“宋言，刚刚那首歌，我觉得他唱得挺好听的，尤其是有句歌词写得挺好。”

宋言顿了下，“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相信，朋友比情人还死心塌地。”

“这句。”陈南玥的声音字正腔圆。

夏夜浮躁里，人声鼎沸中，宋言侧目看陈南玥。

只一眼，他收回目光，轻嘲一声。

“是吗？”

“我觉得写得挺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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