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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正道

河关发生的种种姑且告段落,谢旻宁自融合妖丹后便一直闭关不出,而萧景珩则亲自奔走于断壁残垣之间,竭力安抚流民,其仁厚务实之风,渐渐在百姓中传扬开来,赢得了“贤王”的美誉。

然而,这份短暂的平静,被一道自京城八百里加急而来的圣旨打破。

来者是新帝萧晟的特使。

当初谢旻宁悍然弑君,京城局势瞬间诡谲。

彼时在京的几位皇子中,唯有年长些的萧晟反应最快,他一边对萧明鉴的暴毙秘不发丧,一边急派心腹李令戈前往意图取下萧景珩的首级。

本想借着萧景珩的头颅来祭奠萧明鉴,以此来成全了自己的孝子美名。

岂料萧景珩不仅安然无恙,萧景珩驾崩的消息又不知从何处走漏,传到各地封国。连带那些本就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王爷们纷纷蠢蠢欲动。

萧晟出身不高,在朝中根基浅薄,若真与这些手握实权的兄弟兵戎相见,莫说胜算渺茫,就连这侥幸到手的皇位,恐怕也得拱手让人。

焦头烂额之际,萧晟的目光投向了背着弑君罪名的萧景珩。何不以他弑君杀父作为把柄,让萧景珩这匹狼为己所用。

于是,这道精心措辞的圣旨,便快马加鞭送到了萧景珩手中。

萧景珩展开绢帛,目光沉静地扫过其上字句,新帝那点心思,在他眼中已是洞若观火。

旨意冠冕堂皇,说亲王萧顼犯上作乱,命他为镇北大将军,即刻前往西北,平定秦王之祸。萧晟这心思昭然若揭,让他去西北,无非是想看他与萧顼这两头猛虎相争,无论谁胜谁负,萧晟都能坐收渔利。

萧景珩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他唇角微扬,满是恭敬地接下了圣旨。

“臣弟,领旨谢恩。”

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见萧景珩这般乖顺,那宣旨太监正要辞别时,萧景珩却状似无意地开口。

“公公且慢。劳烦公公回禀皇兄,臣弟深知西北局势危急,身为萧氏子孙,为国分忧义不容辞,只是河关初定,百姓归心,此地乃臣弟心血所系。若皇兄允准,将河关正式划为臣弟封地,公告天下,以安民心。如此,臣弟方能无后顾之忧,全心为皇兄匡扶西北疆土。”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忠君为国之心,又提出了利益交换的筹码。

他要河关之地,更要天下人承认他晋王并非空有头衔,亦是在试探新帝的底线,看萧晟如何布告天下,洗去他身上弑父杀君的恶名。

那太监显然没料到萧景珩会如此直白地提条件,愣了一下,但见对方神色凝重,也不敢怠慢,只得躬身应下。

“王爷之言,奴才必定一字不差,回禀陛下。”

待太监一行人离去,一直沉默旁观的许晏才快步上前,眉头紧蹙。

“王爷,秦王萧顼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更兼北疆二十万精锐。我们如今无兵无将,若真去西北,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萧景珩负手而立,望向西北方向,目光深邃,不见丝毫慌乱。

“谁说我们无兵无将了,许晏,你别忘了,西北从前是谁的地盘?”

许晏一怔,不免垂首,他都快忘记了林老侯爷生前就一直镇守西北,抵御外族入侵。

萧景珩好似是想起了从前的场景,神色不觉柔和了几分。

“自外祖父与几位舅父战死沙场,林氏一门此后便在军中后继无人,以至整个西北皆入李家手上,此去西北,固然是与虎谋皮,但亦是天赐良机,我欲重整林家军,将林氏旧部收入囊中。”

他顿了顿,旋身后直直盯着许晏,双眸微微一沉。

许晏深知,自家王爷骨子里从来就不是甘居人下的主。那深宫幽庭里磨砺出的隐忍,那血海深仇下滋生的不甘,早已铸就了一颗不甘蛰伏的雄心。

他亲眼见证过王爷从泥泞中挣扎,于绝境里步步为营,又岂会看不懂此刻王爷眼中那看似平静之下,实则汹涌不断的决断。

于是,他上前一步,郑重地单膝跪地,垂首抱拳。

“无论刀山火海,许晏愿誓死追随!”

许晏的命是萧景珩救的,无论前路多艰难,他都会义无反顾。

萧景珩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许晏低垂的发顶,他并未急于开口,只是静静地凝视了片刻,窗外的天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孤寂的身影,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比方才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度。

“此去西北,非同小可,萧顼势大,李全态度不明,京城那位更是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在前景尚不明了之前,本王希望你留在河关,替本王好好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方寸之地。”

许晏深知萧景珩这般郑重托付,便是留守之责重大,此地北接西北,南望京畿,所处关键,而他身处此位,不仅让这里成为一根扎在萧晟眼中的刺,让他如鲠在喉,更要让这里,成王爷进可攻、退可守的坚实后盾。

“王爷放心,许晏定不会辜负嘱托。”

闭关的静室之内,灵气氤氲如雾,谢旻宁盘膝而坐,心神沉入深层次的定境之中。

然而,那枚融合了江神妖丹与清玉邪火的魂玉,牵扯出那深埋于她心底最不齿的记忆。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阴暗,又混合着霉味和血腥味的石牢里。

玄铁锁链一端紧紧箍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另一端深深嵌入身后的石壁。

她只知道自有意识起就在这里,像一只被豢养的牲畜,是正道宗用来对付恶鬼的法器。

她不会走路,因为从未有人教过,饿了只能跟狗一样爬到牢门口吃早就馊了饭菜,渴了只能舔舐石壁上渗出的冷凝水珠。

她不会说话,疼的时候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每当宗门需要剿灭强大的妖魔邪祟时,便有了她的用武之地,锁链被解开,取而代之的是刻满禁制的项圈。

她被驱赶着冲在最前方,承受着最猛烈的攻击。

利爪撕开她的皮肉,妖火灼烧她的灵台,每次都被折腾得伤痕累累,而她只能蜷缩在角落里默默舔舐那些伤口,等着终有一日的愈合。

她不懂什么是善恶,什么是是非,她的世界只有黑暗的石牢、无尽的疼痛。

她曾经以为,这就是世界。

直到那一天,地动山摇,整个山门被削去了一半。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牢门被人劈开,刺目的天光涌入让她一时不适应地眯起了眼。

逆光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剑意,衣袍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仿佛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手中提着一柄仍在滴血的长剑。

那人目光扫过牢内,最终落在了她身上,她被来人吓到了,躲在角落里,对着他龇牙咧嘴。

那是一双冷眸,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来人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收回了情绪,举着长剑朝着她劈开。

她要死了。

这个认知清晰地浮现在她懵懂的脑海里,可面对杀意,她甚至没有挣扎,只是本能地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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