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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丑狐狸

85.

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终于被迪克牢牢控制在掌心,经过方才那番扑闹似乎耗尽了力气,此刻正蔫头耷脑地装死。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上前去仔细端详这个相貌奇特的小东西。

该怎么形容呢?它的长相着实令人印象深刻——眼睛微微眯着,却不似猫科动物那般狡黠灵动,反倒像是被人揍了两拳,眼眶肿胀得活像两颗核桃。一身橙红色的毛发本该很漂亮,但摸上去却意外地杂乱扎手,让我不禁想起乡下田间那些被阳光晒得干枯的杂草堆。最有趣的是它的四肢漆黑如墨,宛如戴着一双精致的小手套,那条蓬松的尾巴此刻正可怜巴巴地夹在两腿之间。

“这怎么看都不像猫,倒像是犬科的……”我喃喃自语。

杰森甩着被咬过的手指凑过来,报复似的在那毛茸茸的肚皮上狠狠揉了一把,又顺着尾巴捋过,顿时沾了满手橙红色的绒毛。“是只狐狸。”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若是野猫误入这里还说得通,但狐狸出现在这种地方,肯定是有人故意带来的。”

说着他又嫌弃地撇嘴:“没想到这东西长得丑,还这么能掉毛。”

迪克闻言笑得更加开怀,连杰森往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拳都没能让他收敛。

“嘿!你说谁是丑东西呢?!”一道尖细的嗓音突然从毛团里迸发出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恼怒,“没礼貌的人类!快放开本大爷!”

“妈呀狐狸说话了!!??”

这是我。

“哇哦!”

这是迪克。

“啧,小东西长得丑还不让人说了?”

这是杰森。

“……”

这是布鲁斯。

“TT,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这是达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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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显然,这只“丑东西”的尊容也让达米安感到了片刻的迟疑。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控制权,双手插在狐狸的前肢胳肢窝下,像举起一件可疑的证物般将它整个提溜起来。他眯起眼,对着光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

“真丑。”

这句评价如同点燃了引线。

本来被武力镇压后稍有老实的狐狸瞬间陷入暴怒状态,尖厉的叫声瞬间充斥了整个蝙蝠洞:“你们这些没有品味、目光短浅、识狐不清的人类!!!@#¥*&……”

站得稍远的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这声波攻击的威力实在过于有效。

“闭嘴!”

杰森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大手一把箍住了狐狸的长吻,动作利落得像给一只吵闹的鳄鱼合上嘴。

丑狐狸顿时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含糊闷哼,身体还在不甘心地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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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眼熟。”

我忍不住凑近了些,仔仔细细地再次打量起那只仍在挣扎的狐狸,心头泛起强烈的既视感。

迪克也好奇地凑到我身边:“小L,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飞快地翻开了我那本宝贝速写本,精准地停留在某一页。那一页上画满了各种我刷视频时灵感爆发涂鸦的古怪表情包。我指着其中一处突兀的空白,喃喃道:“他好像……我之前画出来的那只狐狸。”

“诶?”迪克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最开始,”我一边解释,一边随手在本子空白处快速勾勒了几笔,“我只是想画一个丑老鼠。”

一只线条简单、神态极其猥琐的蓝色老鼠跃然纸上,它侧着身,龇着牙,脸上挂着一个贱兮兮的微笑。

“但我当时刷视频看到了更有意思的狐狸……”我努力回忆着当时创作时的心情,笔尖慢慢移动,凭着感觉在老鼠旁边添加了几笔。

迪克拿起我刚刚画好的涂鸦,和达米安手里提溜着的活物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除了缺一个极其欠揍的微笑外,简直一模一样!

“狐狸大人,敢问尊名?”我怀着莫名的敬畏,凑到达米安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那丑狐狸本来还想装一下矜持,被我这么一问瞬间破了功,猛地龇出它那口雪白的大牙,声音洪亮:“本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是胡也!”

“哇。”我非常给面子地发出惊叹,真诚捧场。

狐狸顿时更加骄傲,得意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开始口若悬河:“……我乃修行千年之狐也!尔等凡人有什么愿望速速提出,吾辈或可大发慈悲帮你实现……”

“嗯?”我的眼睛瞬间亮起了小星星。

“……只要汝诚心供奉,一日三餐少不了鲜嫩肥鸡……停停停!谁?!谁在揪本大爷尊贵的尾巴!!”

狐狸瞬间炸毛,蓬松的尾毛根根直立,从远处看,活脱脱一个刚出炉、美味诱人的巨大肉松面包。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收回那只“罪恶”的手,指尖还捏着几根橙红色的毛发,转身淡定地将样本放入了一旁的生物检测仪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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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结果出来了,”布鲁斯的目光从蝙蝠电脑的复杂数据上移开,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丑狐狸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这并不是真正的生物毛发,成分显示为最常见的仿制聚酯纤维。这意味着——你并非一只真正的狐狸。”

“胡说八道!!”狐狸瞬间炸毛,在控制台上气得直跳脚,尾巴像鸡毛掸子一样扫来扫去,甚至试图用身子去拱旁边的数据板,来一场“桌面清空计划”。

我赶紧伸手拦住这位大爷:“狐大爷,这不礼貌。”

说罢,我的手顺势就摸到了狐狸看起来最柔软的肚皮上,轻轻揉了揉,又抓了抓。布鲁斯说的没错,完全没有活物那种温热的、带着生命悸动的触感,手感更像我以前买过的、填充得鼓鼓囊囊的棉花娃娃。

“哼——”

狐大爷居然反常地僵住了,任由我上下其手,这反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继续摸了,讪讪地收回手,只用亮晶晶的眼神继续表达我的好奇和喜爱。

哼哼——本大爷只是略施小计,便让尔等凡人遵从吾意。

狐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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