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程翊低头看向此女，虽说他自有别法，但沈青云心思实在难拿捏，若是一计不成还有一计最好，也能让他们夫妻早日美满。

锦娘低头一笑，轻声将法子说了，她也不敢看程翊脸色，话落后便伏身请罪：“原是奴婢妄言，郎君听不听都使得，奴婢素来知晓郎君娘子情深，若是这话有哪里不妥，还请郎君看在奴婢诚心的份上饶一回，日后定不敢胡说八道了。”

程翊目光轻扫过她，从前在正院那边的确瞧见过两回，身份做不得假，只是他和青云本就是因为冯家女吵嘴冷战，互相都没留脸面，若此时再插进来旁的女子，只怕真要僵持到地老天荒了。

“你先回去，告诉王妃，我这里一切都好，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更换，以后也不用调人过来跟前跟后。”

锦娘攥着衣角的手指慢慢松开，面上笑意如旧，温声应了，一时不见程翊有别的吩咐，忙起身告退出了门。

片刻后松醪叩门进来，当头就听见程翊发问方才那人，急忙将锦娘的身份一一说了，又从袖里摸出张帖子来呈上去。

“徐妈妈的侄女？我记得她兄弟不在府里吧。”程翊随手打开，就见落款一个颜字，顿时阖上扔在旁边。

松醪道：“郎君好记性，徐二是个不中用的，好吃好喝，十几年前就被赶去庄子上了，要不是徐妈妈得王妃看重，只怕一家子都混不上个名儿，他生了三四个，独这个锦娘伶俐出挑些，六七岁就被徐妈妈带进府里调教，原是预备给几位娘子的，但不知怎地教王妃瞧中了，如今在院里做三等丫头，日常打扇捧水奉膳。”

程翊嗯了声，没露什么声色。

松醪觑了眼，心里也打鼓似的七上八下，往常被王妃使唤过来的丫头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郎君从来不过问，眼神也不带斜一下，多是在他跟前转一圈就被打发走了，今儿出奇，竟对这锦娘来了兴趣，也不知是什么心思。

程翊半晌没琢磨出详细的章程来，饭食点心也懒得用，挥了挥手示意松醪打扫干净，等人带着食盒退到门口，忽然又听见他说话。

“回颜三郎君一声，到时候我会去。”

松醪不意外，颜三几人乃是他家郎君的莫逆之交，好的坏的不如意的都爱凑一处说道，有时候他也寻思，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大抵就是如他们这样了吧。

徐锦娘回去后先到襄王妃处回禀，无事后和人交班回到屋中歇息，不过两三刻钟，徐妈妈就来到她这里。

“如何了？”

锦娘抚着胸前一绺发丝娇笑：“二郎君没说允不允，我瞧着还要考虑些时日。”

徐妈妈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的笑：“那就成了，只要郎君没赶你出来就有机会，今日迟疑，明日松动，后日就允了，男人嘛不都如此，过不得美人关温柔乡，趁着他和二娘子分开，你使把劲儿努努力，至少做几分文章给给外头看，到时候我在王妃面前给你说两句好话，保准飞上枝头。”

锦娘被她说得羞赧起来，忆起程翊的品貌风流、襄王府的泼天富贵，忍不住遐想若她当真做了二郎君的妾侍姨娘，不知是何等风光自在，便是徐家也能教她拉拔上一层楼，如同现在的沈家。

“姑妈，要是二娘子那边不答应怎么办？我听说这几年她轰走了郎君身边许多丫鬟。”

徐妈妈嗐一声，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前几年是王妃顾着二郎君，不与二娘子动真格而已，真要打擂台，王妃不消说别的，凭着长辈身份就能压得二娘子乖顺。”

她边说边拍了拍锦娘手背，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你是我亲侄女，我还能害你不成？就算笼不住二郎的心，你与他亲近些，也保管有你的好处。”

姑侄两个又说了番话，徐妈妈便让锦娘休息，理了理身上衣襟发丝，兀自往前边去了。

沈青云不知他们各自的筹谋算计，自从和程翊冷战以来，她就索性没再多注意对方，只留了个府外的人跟着打探消息，这日听丫头说他出去了，使了个眼色给碧珀后又细看起面前的纸来。

“你是说这个廖家娘子经常上我家去？”那纸薄的很，总共两张，简单记述了些巷子里的人情往来，别的都好，廖家上门繁了些。

金穗点头：“廖家娘子从前和大娘子仅仅见面点个头的关系，前两月她出门上香，不知怎地脚崴了走动不得，恰好大娘子路过搭了把手，那之后两人就亲密起来了，而且廖家这两月也有些变化，明面上看着还和从前一样，内里却不然，要真是他们靠本事挣的，岂会锦衣夜行。”

沈青云又往后看了看，“没别的异样了？”

“没了。”金穗摇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轻声道：“奴婢瞧着虽说这里面可能有廖家人掺和，但大娘子看见郭家大儿媳的遭遇，怕是多想了些。”

沈青云揉揉眉心，随手将两张纸撕成碎片，旁边打扇的玉珞忙去博古架上取来小鼎，将碎片尽数扔进去后点燃了火折子，眨眼间就只剩一小捧灰烬。

“那廖家既然没做别的事，暂时先不动，让人远远盯着就好，免得打草惊蛇惹人警惕，后面还不知要出什么损招。”

“那二郎君那边……”

“和他有什么干系？他既出了门，我们今日也出去逛逛，首饰衣裙，吃食玩意，若有看得上的，尽管告诉我。”

金穗几人登时笑起来，边去柜子镜奁里找衣裳珠钗给她梳妆，一边称谢不止，夸沈青云大方阔绰。

出门时天色晴好，蝉鸣燥热不歇，主仆几人上了马车匆匆往东市过去，也就没注意到天边卷起的层层叠叠云雾，隐隐有雷电之势。

襄王府处在宣阳坊，与东市一步之遥，不过几盏茶工夫，几人就停步在织金阁前，铺里掌柜快步迎了上来，沈青云常来这附近几个铺子买些新鲜玩意，掌柜和伙计都对她无比熟悉，不敢慢怠。

“郡王妃许久不曾来了，可巧铺里刚得了两副宝石翡翠的头面，小的拿给您瞧瞧？”掌柜满脸堆笑，心知把人哄得开心了，一笔生意胜过旁的十笔。

织金阁乃是东市这边有名的铺子，推出的首饰极受世家女子喜爱，但因数量稀少，所以经常有市无价。

沈青云到来前，铺中就有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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