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宗不拘俗礼,简单的拜师仪式过后,便由年长弟子领着容晏入山记名。
他抱着衣衫走进弟子居,是一处清幽僻静的房间,小院里有一棵徐徐绽放的桃花树。
推门进入,房间许久未住过人,失了些烟火气。
细心打扫出来,他站在窗边,庭前花柳,满园春色惹人醉。
再看自己一身粗布麻衣,拜见师傅师姐实在不妥。小晏儿起身到屋外打水,屋舍陈设齐全,浴桶已备好。
他跟随吴安夫妇多年,早已学会自力更生,如何照顾自己。
沐浴过后,换上飘渺宗弟子服,挂上师傅赠与的符节,他一路询问跟随指示到达文苑殿。
殿内空无一人,他四处转了转,心里记挂着师姐的伤势,喊了一声。
“师傅,师姐,你们在吗?”
左右没有回应,贸然闯入不太好,小晏儿心里担心,往殿外一处小路寻了过去。
殿后有一处花林,花林盘石上正端坐着鹤发白眉的中年男子。
小晏儿开口,稚气未脱,“师傅。”
玄通真人缓缓睁眼,晨吸吐纳,笑眯眯地道:“小晏徒,坐到师父身边来。”他拍拍身侧的空余,衣袖掸了掸不存在的尘秽。
容晏停在原地,模样有些腼腆,缩手缩脚往石头上一坐,屁股瞬间没了知觉。
这才意识到不是盘石,而是一块玉墩,好奇伸手一模,冰冰凉凉的。
“这叫寒玉床,没事就可以躺着睡觉,还可以打坐,对温养灵脉有好处。”玄通真人耐心解释,“待会儿为师让人搬进你屋里,算是给你的见面礼。”
“这太贵重了,徒儿愧不敢收。”他下意识拒绝,不敢想象会有这样的好东西留给自己,“而且师姐还受了伤,师姐比我更需要这个。”
“你师姐睡不惯这个,小晏徒就放心收下。你们都是我的好徒弟,我还会偏心不成?”寒玉床冰冷入骨,林月姚天生火灵根,属性对冲,再加上畏寒,从来不用。
话及如此,他关心起林月姚的伤势,“师姐不在这里?”
“你师姐被我叫去了药王谷,她受了那些伤,留疤不说,还说什么‘我又不嫁人,管它作甚’。”
哪关嫁人的事,老人家是关心她,林月姚自知不占理,不辜负他的好心,这才前去药王谷抓药。
这个时辰,应当是回来了。
师徒二人说了会儿,林月姚已回山,直达后殿而来。
火红的衣衫比花朵娇艳,女子容貌从群芳中显露。
林月姚神色冰冷无情,靠近了,脸上的霜雪褪去,毕恭毕敬地道:“师父,我回来了。”
“嗯,看着是好多了。”玄通真人上下打量,她的脖颈处洁白无暇,已看不出伤痕。
容晏跳下落地,施了一礼,“师姐。”
林月姚轻嗯了一声,气弱声嘶,对玄通真人说:“师父若无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玄通缓缓点头。师徒二人目送她离去,容晏怔然望着,若有所思,“是因为我师姐才走的吗?”
“晏徒不要多想,这丫头一向如此,等日后你就知道她的性子了。”玄通真人安慰他,说完,传授了几套功法给他,“这些时日,你就试着研习心法,有不懂的地方找你师姐,也可以来找我。”
“弟子记住了。”
容晏离开,四处逛了逛,回到弟子居恰逢同门将寒玉床搬进屋。
“多谢师哥,让我来吧。”
几人合力放置寒玉床,他微笑着把人送出门去,回到小屋,抱着心学功法,沉沉睡过去。
从药王谷回来,宋青云散了课,特意堵在路上,等候着。
林月姚旋即止步,冷冽看着他。
宋青云浅笑,眼神似有些闪躲,“月姚师妹。”
“师兄有话不妨直言。”她静静等着,关于画皮妖兴风作浪,为祸百姓,她还要向宗主复命。
“那日,要不是有师妹,我真是......”他自觉羞赧,脸颊微红发烫,“总之,我很感激师妹。”
她心胸坦荡,只是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救你是因为手足之情,师哥无需挂怀。”
“手足之情?只因为如此吗?”他眼神落寞,脸上喜悦退却半分。林月姚打开天窗说亮话,“师兄觉得是因为什么?”
她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更没有打算,“时候不早了,师兄若无事,且回去看看师妹吧。”
“我听说这几日,她睡得不安,日日梦魇。”
“师妹留步。”他叫住她,看着红衣背影,眼神留恋,“下月我父亲生辰,各大宗门的仙使都会赴宴,师妹要与我同去吗?”
“再说吧。”虽未拒绝,但也没应承,还是给了宋青云希望。
“好,我等师妹的消息。”
宋青云依照她话,往小师妹所在院落前去。
玲芳睡不好,那日她从幻象中被师哥救出去,师哥急切地问她怎样,但幻象中的师哥实在是恶毒,恍若历历在目,以至于心存余恨,她一把推开他,“多谢师哥关心,我想一个人静静。”
回来之后,她夜夜噩梦缠身,竟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世俗缠身乃是修仙者大忌,她也知道所谓幻象都是假的,都是画皮妖假扮的。
她喜欢师哥喜欢得要死,偏偏师哥的心思全在林月姚身上,她不可控制地回想,回想幻象中所发生的一切。
直到宗主亲自前来看望,并开导她,她的心里登时宽慰了许多。
听说师哥要来探病,她脸上没什么精神,心里却是欢喜。
宋青云熬了米粥,提着食盒到她房里。
铃芳坐在床上,脸色略有些苍白,怨念地盯着他。他自如坐下来,揭开食盒盖子,香气扑面而来。
“我做了粥,师妹喝点吧。”
玲芳眼眶酸涩,感动得一塌糊涂,不觉心酸落泪,“我要师哥喂我。”
他拿她没办法,又是当妹妹宠,无奈答允,“好。”
她张唇,宋青云细心喂着米粥,一勺一勺地喂进嘴里,小师妹得意的在心中想,师哥是她的,这辈子谁也抢不走。
喂了好些,有了精神气。铃芳解释这几日对他闭门的原因,“我一直在生师哥的气,虽然师哥是无辜的,但我就是生气。”
小师妹气呼呼地说:“师哥不知道,你在幻象中对我一点也不好,还欺负我,尤其是林......”越说越哽咽,她愈发委屈,却也不想吐露太多。
“好了,好了,都是师哥不好。”他搁下瓷碗,轻拍着她的后背,不知不觉小师妹就埋进了他怀里。
小师妹呜呜哭泣,泪水打湿衣衫,诉尽无限委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眼模糊,“我要师哥答应我,一辈子对我好。”
“我答应你,会一辈子对师妹好。”他耐心地哄着她,哄了好一会儿。
小师妹擦去泪水,在他的照顾下,意犹未尽地躺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师哥过几日再来看你。”
“嗯。”小师妹躺下,一扫往日阴霾,脸上逐露笑颜。
一觉醒来,已是大黑。
“阿咻——”
被冻醒,小容晏吸吸鼻涕,搓了搓手臂,翻找着衣衫。
飘渺宗的弟子服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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