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四大主角确定,杨树略微放松了一点,把《西北年轻人》样片光盘塞进笔记本电脑,每晚看两集。
《西北年轻人》正在地方台播出,收视率很高。张程程为杨树收罗剧评,很多路人观众都说写的就是家乡人,家乡事,还有几个中学生说第一次知道学化学未必就是当教师,还能做些跟生活息息相关的应用,她们都想报考女主角大学时读的应用化学专业。
杨树拍拍自己肩膀,开了一瓶酒。她想要传递的温暖和爱被人接收到了,她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值得干的事。这时候,她又想和秦朗分享,但念头闪过就罢了。
扶贫剧娱乐性较弱,很难赢得年轻观众,但从剧评来看,大家干得不错,编剧们和原著作者霜晨月都很高兴。
《西北年轻人》在地方台播得好,明年上卫视也有盼头,老领导说过,扶贫剧是明年的重点剧目,会贯穿全年。杨树和前助手谢纵施敲定了明年出版《西北年轻人》的原著小说《玫瑰掌门》,她来当编辑。
那年霜晨月写完小说,杨树就想出版它,但出版业全线萎缩,成年人除了给孩子买书之外,基本都不看纸书,出版社哪还有能量出版普通作者的作品?一开机印刷就是真金白银,卖不出去就只能化成纸浆。
影视剧能带动纸书的影响力和销量,《玫瑰掌门》终于得到出版机会,等到明年在卫视播出期就发行上市。杨树每天给自己留出半小时审阅原稿,她又做上最顺手的图书编辑了。
比起《西北年轻人》,《北宋宫事》相当不顺。8月的时候,样片做完去送审,收到1千多条审查意见,有些往年能过审的,今年都过不了。
最大的意见仍如拍摄前预估的那样,主角塑造得太狠厉,尽管宋太宗和刘娥都是历史上有名的狠角色,但时代不会放过文艺作品和言论边界的风吹草动。
单明玉在拍摄《狼穴》,分身乏术,整改工作交给助手负责。钱一诺是这部戏的出品人,为此几次去拜访有关人士,有些意见,片方会予以调整,但有些意见,他认为值得商榷,得去辩个子丑寅卯。
姚澈有句口头禅,一部戏有一部戏的命,杨树已足够明白。所有项目的前程,都不是自己就能决定的,但自己能把控的环节,就尽力做到最好。
12月中旬,《狼穴》杀青,《暗昼》则进入补拍环节,当时的制片助理去现场督战,杨树的重任是《红雨》。
《狼穴》杀青晚宴上,编剧们很懊丧。时间太赶,每天一睁眼就是码字,没精力把戏写得更好。杨树拿霜晨月的话安慰他们,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创作,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写得崩坏,但想修改到完美再公布于众,你将不会有任何成品,文艺作品最重要的不是完美,是真诚。
杨树没回北京,去无锡驻扎起来,再过一个月,《红雨》就开机了。朱青为她确定了数处免费拍摄地,还有些则是棚拍。
小五很麻利,筹备工作没让杨树太操心,勘景和财务则是朱青和丁盼兮的功劳,杨树笑言亲友团是自己的三头六臂。
平安夜,杨树去苏州找朱青吃藏书羊肉,朱青牵上了她养的大狗,饭后在黄叶满街的夜里散散步,江南的冬天很清润,围上围巾,一点儿都不冷。
药物副作用的缘故,朱青比离开北京时胖了很多,但精神状态还不错,她做的线上读书分享会被特殊教育学校的老师发现了,将定期和一群视障人士分享和交流读书心得。
国内目前有1730多万人无法正常阅读,朱青想把读书分享会做得更好些,以后设法去找视障文化服务中心联合做点事。
杨树发动她认识的演员明星为朱青的读书分享会做宣传,唐问羽找她:“我不懂经营,就问你,怎么投钱?”
杨树说需要投钱的时候再找她,紧接着,祁宁也找来了:“我们把大小猫的利润拿点出来支援朱青?”
托短视频和直播的福,大小猫创意文化公司蒸蒸日上,杨树投入陈樟那50万本金早就赚回来了,她给陈樟分了红,等分到100万的时候,剩下的就都归自己。陈樟嫌她太个色,但她觉得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她跟祁宁说:“你是大老板,你看着办。”
跨年夜,丁盼兮带着岑川来无锡和杨树聚会,欢送2019年离去。朱青本来也要来,但读书分享会也有聚会。
元旦刚过,杨树正在跟美术团队谈事,手机推送了一条娱乐新闻。李伊梦担任制片、舒纹担任导演的《我是这样把男朋友作没了》剧组出了事故,摄影棚失火,造成两名灯光师死亡。
当晚拍完夜戏,演员们都撤了,剩下工作人员收尾,有人没忍住烟瘾,火星溅落,但摄影棚安全措施不完善,酿成惨祸。
这样的事故是瞒不住的,舒纹让人出具了声明,向公众道歉,并赔偿遇难者家属,走的是正常流程,但李伊梦是栽了。她悭吝不减当年,没给所有工作人员投保,赔偿费用都由个人承担,她找丈夫求助,丈夫无动无衷。
赔偿金为200万,李伊梦掏不出来,找青芽图书公司大老板借钱,大老板对她有几分怜悯,但200万说掏就掏,不是商人本色。
施严有个朋友在《我是这样把男朋友作没了》剧组里,据说舒纹和李伊梦争权争得很热闹。拍摄时,两人都不按剧本来,制片人李伊梦严控成本,不拘小节删剧本,这场是废戏,删掉,那场是过场戏,删掉,但导演舒纹照拍不误,还边拍边改,这里加几句,那里加几段,每天都甩几场戏,李伊梦跟她谈过几次,但舒纹我行我素。
李伊梦发火了,她说舒纹压根不懂故事,编剧走了几任,就因为导演瞎掺和,这话触了舒纹的雷,变本加厉在剧组体现她的权威。
美术组准备的窗帘不合心意,舒纹大发雷霆,剧中主角人设是有品位的设计师,美术组却让她卧室用30几块钱一米的便宜窗帘,有碍观瞻,于是那天的拍摄又被耽误了好一阵。
杨树倒也不能说舒纹不对,导演是整部戏的灵魂,大到这场戏拍多久,小到男主角写毛笔字的手替不像年轻人的手,都能做决策。
钟鲁粤对艺术也有追求,拍《暗昼》之初,有一次为了拍两车相撞的镜头,他用了整整一天。
车是报废汽车改装,不值钱,但剧组每天开支数万,演员合同也规定了天数,不能如期拍完就在烧钱,当天晚上,杨树叫了小龙虾,去找钟鲁粤喝酒。
制片组既要维护艺术创作,也得控制进度和成本,啤酒白酒轮着喝下去,钟鲁粤理解了杨树的难处,那之后,他和杨树合作顺畅多了。
施严的朋友发来《我是这样把男朋友作没了》剧本定稿,杨树看笑了,舒纹有着很多人的通病——不会讲故事,但喜欢把编剧拎到眼皮下,她说一句,编剧对着电脑敲一句。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找个好编剧就行了,但舒纹贪权好功,不仅署名为导演,还署了总编剧的名头。
《我是这样把男朋友作没了》拍摄照旧,灯光师的遗孀在网上哭诉只见道歉,不见赔偿,出品人迫于压力,垫付了费用,但这钱李伊梦得还。
李伊梦去年生了儿子,丈夫疼儿子,终于提出帮她支付赔偿金,但得离婚,儿子归他。李伊梦不肯,她变卖了父母的房子,堵上窟窿,但舒纹嫌她对创作干涉太多,顺势把她踢走了,换上自家亲戚负责制片事务。
李伊梦回归家庭带孩子,对外号称想沉淀一下。但把父母惟一房产卖了,她怎会甘心,杨树知道她仍会扑腾,对她下一步动作甚是期待。
1月15日,《红雨》在无锡开机。四大主演里,唐问羽是最让杨树放心的,她能以个人风采为角色增辉;何攸之是工兵型,演戏稍显木讷,只能在剧本限定内发挥,超纲部分需要导演逐场讲解;尹云谅倒给人惊喜,他演戏少,经验不足,但演惯了话剧,爆发力很强,让杨树想起初相识的祁宁。
尹云谅的角色是无锋之人,戏眼几乎都落在跟他演对手戏的俞小舟身上。这四人里,只有俞小舟参演的作品拿过奖,但她是最弱一环,角色跟她本人适配度极高,但她演得像提丝木偶,缺乏气韵。
钟鲁粤手把手教俞小舟,俞小舟仍只能照本宣科演出来,不能为角色注入灵魂。但《红雨》是双女主故事,谁掉链子都会影响整部戏,唐问羽是第一次见到俞小舟本人演戏,单独找杨树问:“她是不是有情绪问题?总是恍恍惚惚的。”
杨树给俞小舟试戏时就惊讶过,这人在电影里演得还行,真实演技怎么烂成这样?但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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