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好像是翔阳哥哥以后最信任的二传？

她记得名字是叫影山飞雄。

好高——明明一样是初三的，他看起来已经很有高中生风范了。而且很凶，比之后在乌野的事后还冷漠且凶恶，完全浪费了那张可以当明星的脸。

原来他和哥哥第一次见面是这种场景？

真季子看着男厕所的标志，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

她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以后将频繁看到这个标志的微妙场面，只是单纯想着，毕竟是哥哥以后最信任的二传——两人还有个什么怪物快攻的组合技吧，应该有默契和互相欣赏的地方。

然后就看见日向翔阳大喊着什么不会放弃和一定会胜利之类的……哥！哥！！！你们这个组合怎么可能会赢的啊？即使是梦也太离谱了点吧！！！

真季子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算她待会儿看到日向翔阳和队友使出什么友情信念必杀技反败为胜，她也绝对不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只会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自信神态。

日向翔阳的梦嘛，梦嘛，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不如说直到现在才发生这种不合现实的情节，才让真季子觉得奇怪好吧。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家学校被打得各种意义上的惨。

甚至不是对手太强大，虽然是夺冠种子队伍，但因为轻视的失误，贡献了己方全部的得分；而是单纯的己方太过离谱，一看就是纯纯的新手团队，甚至有的连规则都不太明白，触犯规则被黄牌警告……真季子看得痛苦无比。

如果是现实中，就算是自己亲哥哥的比赛，真季子也绝对不会在记分员都默默对视摇头之后再看下去的。

但这个是梦，是正在被嘲笑轻视、跑遍全场至今一分都没主动得到的那个出糗的本人的梦。

他的潜意识坦然地让她这个“妹妹”观看这一幕，并不为之羞耻——甚至没有多余的情感，只是全神贯注地、拼命地追逐着眼前的那一颗球。

即使一次次跌倒，即使一次次错失，甚至好不容易碰到球，还因为队友的基本失误而错失得分，他依旧毫不犹豫爬了起来。

每一次。

每一次。

真季子窘迫的自尊心、自私自我的傲慢，以及从小到大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上的优越感，都随着梦里的哥哥的疼痛和汗水慢慢挥发。

她由衷觉得震撼，甚至某一刻头皮发麻，即使日向翔阳依旧没有得分。

真季子自认坚定独立清醒的思想，也在这一场比赛中不断发生变动，一会儿随着观众看不起日向翔阳而觉得难堪羞耻，一会儿随着自家队伍的失败而不甘挫败，一会儿又随着哥哥的眼神和动作，忽然祈求起了转变和希望。

明明她从小就喜欢学着哥哥，不让情绪轻易被人牵动，甚至曾经会认为太容易被影响情绪的人不是傻瓜就是废物。

直到最后一球。

明眼人早就知道这场比赛的结局，看得一知半解的人看到了最后一球也不会相信有逆转，站在赛场上的北川第一队伍的大多数球员也已经压根懒得看如此弱小的对手。

日向翔阳还在坚持不懈地追逐着排球。

影山飞雄还在坚定固执地不放松半分。

这时真季子才会理解，为什么两人以后能是最信任彼此的搭档——他们都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球的类型。

然后就看到影山飞雄在赛场上大声斥责她哥这三年的不努力。

真季子：“？”

真季子：“？？？”

“喂！你这个笨蛋王者！！！”

真季子难得如此外现怒气，噌的一声站起来，捏着拳头对着影山飞雄的方向的栏杆就是咚咚两拳——然后被旁边为数不多的观众连忙拉住，避免了尤其惨的[输了比赛还要赔偿]的结局。

然而真季子还是逃不过对工作人员的道歉。

不仅道歉了，还自我反省了。

就是为了不让工作人员给她家长打电话——可恶，早知道不乱留哥哥的电话号码了。

憋屈不已地出了体育馆之后，即使知道以后两人会对手变队友，真季子还是暗戳戳想着要不要给那什么影山一个教训什么的。

出了出口，就听到自家哥哥的哭腔宣战。

真季子顿了顿。

如果是以前，面对这种状况，她大概只会用看热闹的心理站在边上旁观，就算这个人是哥哥，她也会默默吐槽中二之类的。

以前真季子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些都只是她的心理活动，她还没傻到对当事人当面吐槽。

顶多也是事后好奇地问一句当时真的不觉得很尴尬吗。

但现在……真季子只听了两句，确认影山飞雄没有说什么嘲讽哥哥的话后，就默默走向另一个出口。

过去自己的冷淡和当下的难受形成了鲜明对比。

真季子并不对自己的任何阶段的任何一种状态进行批判否认。

她就是她，一直都是她，善良的真季子傲慢的真季子懦弱的真季子不甘心的真季子……现在的真季子会意识到，自己过去有多么缺乏同理心；将来的真季子或许也会意识到过去的真季子其实只是早慧，潜移默化中学会避免和人共情。

而这些全都是真季子。

怀揣着一脑袋看似混乱实则明晰的念头，真季子心情复杂地从快步走到另一边，然后若无其事朝着不远处的翔阳哥哥笑着招了招手。

日向翔阳也下意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和妹妹招手，招着招着忽然顿住，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直愣，仿佛今天一整天第一次主动想到她——也仿佛后知后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自家妹妹眼里大概有多么丢脸。

就在他瞪大眼睛冷汗冒出，大脑拼命思索着各种补救措施和道歉措辞时，真季子笑着小跑过来，自然又细致地递拿出手帕给他擦着脸，神情平和得意外。

“翔阳哥哥。”

真季子喊了他一声名字。

日向翔阳几乎做了个敬礼的紧绷姿势，立马道：“在！”

真季子忍俊不禁：“怎么这么紧张？我不在的时候说我坏话了吗？”

日向翔阳认真保证：“绝对没有！！”

他顿了顿，神情有点丧气，嗓音也低了下来：“……我只是、只是，今天，没有赢下胜利……”

就在他以为真季子会生气地指责他或者若无其事忽略这个话题时，女孩子却只是伸出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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