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长椅,叶影婆娑。
叶子拾起一片落叶,放在眼前,回忆起儿时在黄沙漫天的绝望中看见的一点绿。
在沙漠里,痛苦与绝望是常态,但常态中偶尔也会遇见命运的恩赐,比如绿洲的绿色。
阳光造成的光晕,让四周变得梦幻。
叶子看着树叶看得出神,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绿叶后出现代表慈水的蓝色,迷离的眼神才慢慢聚焦。
原来是芙宁娜与卡莉露回来了。
叶子松开树叶,树叶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她在这儿坐了太久,风吹树叶落满一身。
抖落一身树叶后,叶子脸上挂起笑容,对芙宁娜与卡莉露说:“看样子,你们和小吉祥草王很聊得来。”
不知怎么,叶子觉得两位伙伴看自己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温柔。
卡莉露:“碰巧遇见小吉祥草王,不免多聊了几句,让叶子久等了。”
叶子犹犹豫豫道:“你们和小吉祥草王……”
芙宁娜有意岔开话题:“我们近距离观察卡萨扎莱宫后,发现了更多精美的细节,谢谢你带我们来这儿,我们对此的评价是:不虚此行。”
叶子害羞地把头撇到一边,嘴里嘟囔着:“我只是成人之美带你们来这儿,这句谢谢要是卡维前辈听到,肯定会更高兴。因为他真的为卡萨扎莱宫付出了许多。”
芙宁娜的眼睛闪烁温和的喜悦,接道:“你说的卡维前辈和你一样纯粹、坚持不懈,是智慧王冠上璀璨的宝石。”
“芙,你突然夸我,这让我怎么说呀。”叶子的脸颊染上绯红。
芙宁娜莞尔一笑:“这是小吉祥草王的评价。”
一时之间,叶子竟不知该如何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忐忑开口问:“真的吗?”
“真的。”芙宁娜与卡莉露异口同声回答。
叶子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嗫嚅道:“小吉祥草王真是一位温柔的神明。”
听到草神对自己的评价,叶子觉得周围翠绿的草木散发温柔的气息,微风带着这份温柔拂过脸庞,没有沙漠的寒冷、孤独与绝望。
眼睛渐渐湿润,叶子忍住落泪的冲动,平复心情,说:“我们接下来要去沙漠,两位恩人准备好了吗?”
道路向远处延伸,绿色慢慢变黄,鼻子可以闻到毒辣的太阳炙烤沙子的味道,但草木的芬芳仍未远去。沙漠与雨林的交接处,喀万驿矗立于此。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芙宁娜头顶,望不见边界的防沙壁就在前方,抵挡住沙砾与燥热。
芙宁娜不禁感叹:“这么高、这么大!”
叶子脸色平淡地介绍:“这是防沙壁,保护雨林的存在,也是许多沙漠野兽无法踏破的铜墙铁壁。”
叶子走在前方,背对芙宁娜与卡莉露,她眼神中复杂的神色便隐藏在防沙壁的阴影中。
她来自沙漠,知晓曾经高大的防沙壁不仅抵挡风沙,也拒绝了沙漠的子民,拒绝了她。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两位恩人,从喀万驿往里走,就是阿如村,那里是进入沙漠后最后一个补给点,再往里走就是残酷的沙漠和打家劫舍的镀金旅团,以及一些沙漠部落的游荡人员。在这里我有必要提醒两位,离开阿如村后,不要相信沙漠里的人任何一句话,沙漠的子民为了能活下去,任何事都会做。”
高耸的防沙壁和叶子的话,让芙宁娜发现沙漠和雨林这两种不同环境存在冲突。
她一路上也听叶子讲过不少须弥历史,尤其是三王结盟的历史。
小吉祥草王、花神、赤王在须弥建立起坚不可摧的三王同盟,随时间流逝,最后因理念不和,三位神明的结盟分崩离析。岁月无情,直至今日,只余小吉祥草王注视须弥土地。
失去赤王与花神的沙漠子民日子过得不好,没有草神的庇护,又因为信仰无法完全融入雨林,成为防沙壁防范的对象。
偌大的沙漠成为人与天争命的试验场,芙宁娜能感觉到,这次旅行将会与之前国家的旅行完全不同。人类能否主宰自己?这个问题会得到不一样的解答。
“这不是叶子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打破芙宁娜的思考。绿色的屋檐下,走出一个强壮的男人。
叶子转身向那个男人打招呼:“好久不见,乌达德。”
乌达德右眼角有一小块刀疤,配合他腰间的长刀,让人一看就知晓他是一位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
叶子的眼睛迸发喜悦,她与乌达德十分熟稔,并向芙宁娜与卡莉露介绍:“这位是乌达德,三十人团成员。三十人团是喀万驿的镀金旅团,与其他镀金旅团不同,他们担任守护者的角色。在我还小时,我得到来自三十人团的帮助,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只是气势看着吓人。”
“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我们。”乌达德语气豪爽,上下打量芙宁娜与卡莉露,“两位姑娘应该是枫丹人吧。”
芙宁娜问:“你怎么知道的?”
“枫丹人的身上有水的气息,在沙漠,水是生命之源,是希望的象征,一生寻水的沙漠人自然能敏锐察觉到水的存在。”乌达德语气一沉,“两位姑娘是来旅游吗?沙漠可不是一个旅游的好地方。”
“乌达德,她们不是来旅游,而是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前往沙漠。请相信我,她们不是视生命为儿戏的愚人。”叶子挡在二人面前,似乎是担心乌达德说出更过分的话。
乌达德听完后,眉眼舒展:“叶子,最近小吉祥草重回教令院,雨林与沙漠的交流变多,不少愚昧之人贸然踏进沙漠,差点失去生命。更何况,她们是枫丹人,水的子民更加难以忍受热浪。所以我不免多问几句,还请见谅。”
卡莉露了然道:“没关系,我们可以理解。”
乌达德:“进入沙漠前,几位一定要准备好水和食物,必要时,可以雇一位向导。请记住,不要拿生命冒险,否则沙漠会赐予惩罚。”
叶子、芙宁娜、卡莉露齐齐点头,再三保证,已做好万全准备。
叶子:“乌达德,请放心,我自小在沙漠生活,一定安全送她们到达目的地。”
乌达德不解:“你一个学者,怎做起导游的兼职?”
叶子将缘由向乌达德解释一遍,乌达德听完,双手抱臂,语重心长道:“你也不是小孩子,许多事情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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