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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有人!

在那片枯黄杂乱、充满腐土气息的草丛后,是一座早已倾颓、爬满青苔的荒坟。

荒坟已经塌陷,可以看到坟坑里的棺材,可棺材中不见白骨,而是蜷缩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

男子的衣衫破旧不堪,几乎无法蔽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干涸板结的污泥和暗红发黑的累累伤痕,有的伤口甚至已经化脓溃烂,溃烂处甚至有蛆虫蠕动。

呼吸更是微弱得如同游丝,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血池中挣扎爬出的恶鬼,让人不忍直视,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一家人顿时僵在原地,彼此对视,手足无措,完全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先救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此荒山野岭,又是阴雨连绵,不管这是好人坏人,断没有让他死在眼前的道理。

莫失让沉声道。

一家人齐心合力,莫惊春和莫恋雪在坟坑边上撑着伞接应,而莫少谦和莫失让则下到棺材里救人。

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棺材里的男子肿胀淤青的眼睑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当浑浊的目光触及到人影时,他瞬间爆发出惊弓之鸟般的恐惧哀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男子本能地想要挣扎着往后缩,奈何身体虚弱得连蠕动都做不到,只能发出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哀求:“别......别送我去官府......求求你们......我、我只是想找钦差大人......告状......”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绝望的颤抖。

这凄惨的一幕让所有人心头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酸楚与悲悯之情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这得是多大的冤屈,人都快不行了还不忘告状!

“小兄弟,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莫失让将男子扶到莫少谦背上,莫少谦借着坟坑上莫惊春和莫恋雪上拽的力,再有后面莫失让的支撑,将男子从棺材里移到地上。

“爹,雨太大,这人高烧不止,不能再淋雨了。”

莫惊春看着男子浑身发抖却滚烫,面色也异常潮红的脸,皱眉说道。

“你们先回祠堂,我去喊人帮忙。”

说完,莫恋雪不等回应就冲进了雨幕之中。

不过这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莫惊春和莫失让撑伞,莫少谦背着男子,三人极其小心的将浑身伤痕累累又高热的男子背回了祠堂。

莫失让清理出一块干燥的地面,将莫少谦和他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才让男子躺下。

莫惊春也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御寒的披风,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个可怜人,尽量避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将那温暖的织物轻轻覆在他因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身躯上。

能感觉到披风下那具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战栗,仿佛一片在寒风中飘零的枯叶。

男子闭着眼,可还在断断续续的说这话,好像梦呓一般。

再一次从男子口中听到“钦差大人”这几个字,莫惊春靠近了男子头边。她将声音放得极柔:“这位大哥,别怕。我们不是官差。你说要找钦差?是哪位?”

“陈、陈砚之陈大人......”

男子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浮木,一只枯瘦污秽、布满伤痕的手猛地攥紧了莫惊春的裙角,力道大得惊人。

他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急切而绝望的光芒,几乎要灼烧起来。

“姑娘......姑娘你认得陈大人吗?我爹......我爹连大虎真不是诈死!官窑坍塌,为了抢救贡瓷,他死在里面!骨头都被烤化了!他们吞了抚恤银子......还、还找了个老乞丐来冒充我爹!反咬一口,诬我冒充,想冒领银子......把我打成这样......呜呜......”悲愤的呜咽堵在喉咙里,化作更深的绝望,泪水混合着血水从眼角滑落。

“连大虎!”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瞬间在莫惊春脑海中炸响!这正是窑务司那告发窑务司之人父亲的名字。如果此人所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人不就是......?!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跳骤然加速。

恰在此时,山雨骤然转急,冰冷刺骨的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砸在祠堂屋顶上,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男子的话让莫惊春眼神一凛,她当机立断:“哥,爹,我们先给他降降温,此人干系重大,务必救下!”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三人立刻分工,莫失让扶起男子,让莫少谦给喂水,祠堂祭拜时有酒,莫惊春直接撕下衬裙,将酒倒在上面为男子擦拭额头四肢,消毒的同时也降温。

正干的热火朝天,祠堂外也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来的是莫恋雪、沈九以及几个身着黑衣的壮硕男子。

看他们那干练的动作和坚毅的眼神,莫惊春就知道是赵无眠的人。

几个黑衣男子做了简易担架,将受伤男子放在上面。

莫失让与莫少谦一左一右护在担架边上,沈九开道,莫恋雪和莫惊春跟在沈九后面,竭力用披风和伞面为男子遮挡愈来愈大的风雨。

一行人无暇顾及山路湿滑,在滂沱雨幕和浓雾中,艰难而迅速却又小心的抬着这意外的、却可能蕴藏着惊天之秘的遇难者,奔回山下的续物山房。雨水打湿了每个人的衣衫,却浇不灭他们心中的急切。

刚将人安置在客房床榻,草草为其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粗布里衣,勉强灌下几口温热米汤,门外便传来更加急促混乱、如鼓点般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沈九清晰急促的禀报:“姑娘,赵大人到了!还、还有......”

话音未落,赵无眠已率先踏入湿冷的空气里。他身后,除了面色凝重的陈砚之,竟还跟着一位风尘仆仆、头脸蒙着布巾、身着半旧青衫的清癯文士。

那青衫文士甫一进门,目光如电,瞬间就锁定了榻上面色潮红的男子。

他浑身剧震,一个箭步扑到榻前,声音因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剧烈的情绪冲击而扭曲颤抖,几乎不成调:“连大哥?!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他一把扯掉蒙脸的布巾,赫然正是赵恒!

榻上那被称为“连大哥”的男子被这魂牵梦萦的声音唤回一丝神智,浑浊的眼睛费力地辨认了片刻,才带着浓重的哭腔嘶哑地问:“你是......小赵兄弟?!”

赵恒重重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双手紧紧握住连二狗枯瘦如柴的手。

“小赵兄弟!我的事儿......你没编成书说出去吧?!不能说,千万不能说啊!”连二狗猛地抓住赵恒的衣襟,枯瘦的手指痉挛般收紧,神情焦灼绝望,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官官相护,简直......简直不是人!要不是我命不该绝,昏死过去被野狗从土里刨了出来......我真的就被那帮畜生活埋了!活埋了啊!”

那话语中的恐惧与仇恨,浓得化不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连大哥!我知道!我知道轻重!”

赵恒连连点头,强抑悲愤,颤抖地指向赵无眠和陈砚之,“这位就是钦差陈大人,这位是镇抚司的......赵大人......”他终究谨慎,未点破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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