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绾思双手抓着一管筚篥,他年幼,手小,白嫩的指节费力地调整着位置,模仿方才阿姊的姿势。萧菱生看得有趣,招手把人叫过来,亲自纠正萧绾思的指法。
“阿姊今日一直笑。”绾思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说。
萧菱生想起日间耶律宗允苦着脸来求她,抬手捂嘴笑出声来。
耶律宗真抱着琵琶看着,目光柔和。
今日遇见耶律宗允,堂兄耷拉着一双眼,闷闷地说,今日皇后欢喜极了,看在他让皇后这么开怀的份上,也一定要替他说说话。
“我看宗允愁得很。”个中心思耶律宗真也能体会一二,宗允堂兄最是醉于风月、怜香惜玉的一个人,漆水郡王妃已年逾四五,真要娶回这样一位郡王妃,岂不愁煞他。
萧菱生摸摸萧绾思的头顶:“大姑母出嫁早,我也不熟悉,如今倒是知道真是我家的女儿。”
迎着耶律宗真疑惑的眼神,萧菱生含笑道:“当年祖母便是相中了祖父颇为俊俏才下嫁的。”
萧绾思学着阿姊也盯着耶律宗真瞧,耶律宗真在姐弟两人注视下,耳后渐粉。
萧菱生点到即止,转而说起萧弄锦接姊妹来捺钵团聚,漆水郡王妃在闲转时远远瞧见耶律宗允,当即为其风姿所折,回去便被萧弄锦看出异样。得知寡居的姐姐动了春心,萧弄锦第一反应便是成全,碍于耶律宗允的身份,才先漏出风声,想让耶律宗允主动求娶。
耶律宗真叹息:“阿娘一直是这样的人,爱之欲其生。”
恶之欲其死。
这桩无妄之灾压得昔日骄傲恣意的小郡王也要在他人屋檐下低头,耶律宗真心中百般滋味交杂,宗允是阿爹最喜爱的子侄,何时受过委屈?
“挞里可有办法?”耶律宗真问。
萧菱生胸有成竹,只微笑着看他:“济古尔说了,姑母‘爱之欲其生’,给自家人的必得是最好的无瑕白玉。”
被萧菱生的情绪感染,耶律宗真放松下来,还有心情给萧菱生出主意:“你心里有数,那此事便不急。”
且让耶律宗允再多上火几日。
“啊!”萧菱生极短促地叫了一声。
耶律宗真急道:“挞里!”
萧菱生眼中的喜悦几乎溢出双眼:“又动了。”
“动了。”萧绾思放下筚篥,摸着阿姊的肚子,“动了。”扭头看着耶律宗真,似是怕他着急,“甥,动了。”
耶律宗真松了口气,轻轻应了声,笑着揉揉萧绾思的头。
萧绾思歪头,眼前的陛下好眼熟,像是阿爹看阿娜的样子。
独自借酒消愁的耶律宗允尚不知,他的灵机一动反而害他要多悬心几日。
侍妾在一旁侍酒,看得心焦:“您为何一直看妾,是……皇后也为难了?”
耶律宗允反应了片刻,摇摇头:“我知道挞里定有办法。我……”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想到你跟我这几年一次都没有回过安次,委屈你了。”
“您喝醉了。”
侍妾面容在月色笼罩下更温柔了,拿下耶律宗允手中酒杯,将人搀扶起来。
“若方?”耶律宗允迷迷糊糊。
“我扶您去休息。”
所幸耶律宗允还有些意识,侍妾将其扶回毡帐躺下,拿温水投了巾帕,仔细擦拭。
“郎君?”确认耶律宗允已入睡,侍妾缓缓开口道:“如果不是您,恐怕连安次祖坟之中都没有我的位置吧?委屈?我好好活着,让那些人想起来便食不下咽、夜不安枕,怎么会委屈呢?”
耶律宗允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沉入无忧甜梦乡。
一连颓丧几日,终于接到萧菱生的传信,耶律宗允精神焕发,难得走远些,想着萧菱生信中所言,一边合计一边在周边梭巡。
“给小绾思找玩伴……”耶律宗允自言自语。
说是给萧绾思作伴,其实就是养在萧菱生的永福宫,几乎相当于皇后的养子。
国舅帐里,大翁帐与小翁帐不睦;另外三帐身份低了些,后族没有合适的人选。
皇族四帐二院里,五院司和六院司亲缘远了,身份不够;还是要从横帐三父房里挑选。
耶律宗允想着,走出营地,远远看着前方许多人围成一圈。
“那边是在干什么?”耶律宗允随意找了一个侍卫问。
“禀郡王,是舍利司的郎君们在角抵。”
“他们倒是好兴致。”耶律宗允挑眉,抬步走了过去。
人群包围中,耶律宗愿勉力支撑,死死攥住攻向自己的双手,大颗汗珠从额头滑落,眼前一白,对方捉住他片刻失神的空隙,用力向后一拉,身形借力一闪,脚下使绊,一下把耶律宗愿摔倒在地。
后脑撞击让耶律宗愿整个人懵了,脖颈还被对方手臂用力扼着。他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意识逐渐模糊,余光里瞥见有个人走上前。
耶律瑰引急得面红耳赤,这些年轻郎君气盛,做事不计后果。
“好了好了你赢了,快松手,宗愿脸都青了!”
那人手上不松反紧,哈哈笑道:“瑰引叔你急什么,我替南院大王好好管教下六院司的郎君。”
听见“六院司”几个字,有人面上得意,有人面露不忍。
耶律宗允便是这时来的,正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知为何,“六院司”三个字叫他心里一突。走近一看,地上连挣扎都无力的赫然是他想的那个人!
“你们在做什么?”耶律宗允厉声呵斥,“还不放开!”
那人讪讪,黑着脸卸力起身。
耶律瑰引连忙去看耶律宗愿。
耶律宗允眼神扫视一圈,已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不滚。”
人群散去,耶律宗允看着渐渐缓过来的耶律宗愿轻声叹气。
耶律宗愿躲开瑰引的手,以手拄地坐了起来,再慢慢站起身,中间踉跄了一下,宗允下意识去扶,顿了顿收回手。
“多谢。”道谢后耶律宗愿一瘸一拐地走开。
耳边传来瑰引的叹气声,宗允出声问道:“宗愿他……”
“唉。你知道的,都是年轻的郎君,宗愿又是不肯服软的性子。”
耶律瑰引措辞委婉,宗允不难想到最根本的原因无外乎那件事,耶律宗愿是被放弃的皇子。
耶律宗愿原是先帝的六皇子,生母耿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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