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曼在书房练老爷子留下来的书法贴,看见周蝶敲门进来后,借着明晃晃的灯多睨了她几眼。
周蝶心虚低头,手背摩挲了下微肿的唇瓣,欲盖弥彰:“今天的芥菜有点辣……”
贺曼轻哂,对自己儿子的混劣保留意见,边研墨边进入正题:“之前你说想去拿个学位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我还在攒学费。”
“贺西承不给你钱,还是这些年都白干了?”贺曼停下手,“你大三就在合澜实习,今年是第七年了。”
不怪她惊讶,合澜内部是以“营收目标”来设置提成 KPI,做到一单大项目都能拿到几万到十几万。
更别说和贺西承结婚后,周蝶基本没多少个人支出。
她攒钱和赚钱能力又都比普通人强,覆盖读两年MBA的消费绰绰有余。
但是……
周蝶选择说出一半实话:“我想给我妈妈买一套房子,那笔钱是用来付首付的。我不想用贺西承的钱。”
贺曼饶有趣味地问:“买哪里?”
她说出楼盘名字。
开酒店的当然会关注地产信息,贺曼偏头:“那虽然偏了点,但大平层加上公摊面积至少400平,你首付真的够吗?”
“我父母离婚前就把车房都分完了,我妈当初把钱全存在我的卡里。”周蝶顿了顿,“她前几年说过那些是我的嫁妆。”
贺曼:“就算付了首付,每个月还贷对你现在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所以我暂时不想要职业上有太大变动。”
她在升职前,负担不起去留学。
“没想到你会有这种超前消费观,你妈想换大房子?”
周蝶摇头:“不是,这是我个人私心。”
交流停滞。
贺曼坐在梨花椅上,不紧不慢地看她:“你去巴黎报个商学院的MBA项目,学学管理运营。学费由我赞助。”
“为什么是巴黎?”周蝶谨慎地问,“赞助我的理由又是什么?”
“于公,你这些年在合澜运营线的晋升很顺利,没必要跳槽。于私,你喊我一声妈,你是家里人。”贺曼说,“我要把贺臻调回来。”
她想把海外市场拿回手里,但缺自己人管理。
“小舅……不是自己人吗?”
“阿承没跟你说过贺臻?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
周蝶一愣:“没有了解。我结识小舅时还在读大三,那时实习也是最底层的轮岗,对酒店市场一窍不通。”
贺曼让她坐下,两人在同一张书桌上面对面交谈:“你这个小舅是学术型,但不是做生意的料。”
贺臻父亲去世也早,其他几个堂兄弟妹有的已经不在本市发展。但也有的看着是没沾酒店管理的生意,可又把持着上游产业链的供应端。
他们不管酒店,却以洗漱用品、餐饮原材料等供应商的身份趴在合澜身上吸血。
这样下去,上市企业迟早会被打回家族私业的原型。
何况合澜董事会里还有1/3的老人都是当初跟着贺老爷子兄弟俩分羹。贺曼过几年也快50岁了,急需集团高层里多一点新鲜、年轻的血液。
贺曼说出目的:“我供你留学,但你读的项目最好一半在线上授课,这样你才有时间半工半读。”
周蝶敏锐道:“‘半工’是要把我调派到巴黎的门店吗?”
“是,但你不是升职,只是先去帮陈宜然两年。”贺曼说到这位被调派上去的区域负责人,“她不错,可以带你。”
在巴黎留学,在那边的门店继续担任运营副总,听上去不亏。
但不是所有人都想留在国外岗位,她有顾虑:“我就算不去海外,再给我几年也能升到亚洲区。”
周蝶私下是款淡人,没什么胜负欲。可她在工作上是竞争型,目的性明确。
这也是贺曼欣赏她的地方:“你怕回不来?想太多,你对我还有用。”
贺曼想边缘化的是利益链中盘根错节的贺臻,所以才会先把他调回眼皮底下。等海外门店稳定了——
“我现在先让贺臻回来接手亚洲市场,就看你到时候敢不敢从他手里抢食。”
周蝶听到这,眼睛一下亮了。
书房里的婆媳俩密谈良久,佣人进去送过两次茶点。
一个小时后,外面传来小姨夸张的叫声:“珍妈,赶紧去拿医用冰袋来!哎哟,肿得老高叻!”
宾客们陆续离开,还在老宅陪老太太说话的只剩下贺家人,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围成圈。
贺曼走过去:“怎么了这是?”
坐在沙发上的贺臻换了身网球服,腿边放着网球包。屈起的跟腱骨通红发紫,肉眼可见得肿了起来。
“茜姐大惊小怪。”贺臻解释,“刚和阿承出去打网球,没留心给崴了下。”
“般般你怎么回事儿!小舅是长辈。”
“这么大个人了,打球还跟毛头小子似的,你以为比赛呢?”
“以后你们弟弟妹妹也别跟般般去打球,他下手没轻没重!”小姨嘴最碎,又念叨。
“前几年打球,把篮框玻璃碰碎的也是他,一身牛劲……”
贺臻敷着冰袋,笑着打断道:“行了姐,不是什么大事儿。”
穿着一身黑色球服的贺西承在旁边站着,心不在焉地听训。他掌心还握着颗网球,低勾着一截冷白颈脖,嶙峋棘突被顶光灯照得明显。
上衣领口没折好,微微翘了边。
周蝶和他慵懒的视线相碰,走近后,小声问:“你没伤到哪儿吧?”
“没有。”
他牵起她的手,总算说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她拿走他手里转着玩的网球,轻轻推了下他的腰,示意他好好说几句话。
贺西承识趣地转过头看他们,懒洋洋开口:“对不住。我也没想到小舅年纪大了,打夜球跟不上。”
贺臻稍怔,看了眼一旁面无波澜的周蝶,而后笑骂着往他身上招呼一拳:“你小子!”
贺西承不避不让地回视,眼眸漆黑淡漠。
显得脸上笑意也透出点冷淡。
外婆听到动静,出来问怎么了。一群人怕老人担心,打着马虎眼寥寥几句把事情带过。
贺西承顺势攥紧周蝶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跟长辈们告别:“外婆,我和周蝶就先回去了,她明天还得上班。”
-
今晚这顿家宴吃得周蝶七上八下。
职位调动这件事得先保密,巴黎高校的MBA项目分为春、秋季入学,她语言、文书都来不及准备,只能等7个月后的秋季。
回到家,周蝶还在脑子里重新规划职位调动和其他安排。又想起贺曼特意提了下,说贺西承和他这位年轻小舅的关系很好。
其实他俩看上去并不是会有共同语言的人。
她拉住正要上楼的男人:“你今晚和你小舅打球是怎么回事儿?”
他玩暴力扣杀,把贺臻逼急了,球没接到,脚给崴了。
贺西承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
周蝶抓起他手背,戳了下他指骨破皮的地方:“不是说你没受伤吗?这是什么?”
是自己往铁丝网上发泄地锤了一拳。
但贺西承还是不出声,眼皮压得狭窄。整个人情绪也郁沉,突然俯身亲了她一下。
周蝶措不及防地瞪大眼。
下一秒,他两只手握住她的细颈,用了一点点力度掐紧。指腹抵高她的下颌,黑睫闭上,温热的吻落下来。
比在长辈家阁楼那里的吻更不规矩。
年轻躁热的身体里多出了克制不住的侵占和毁灭欲,细细密密的啃噬痕迹落在她锁骨,再流连忘返地往下游移。
柔软短利的额发挠在周蝶的胸口肌肤上,很痒:“贺西承,你怎么又这样,我不是说了回家会收拾……”
话没说完,被抱起来丢进沙发里。
偏偏是那张单人软榻沙发,本就逼仄的空间还要被他这么高大身板压下。
两个人像一起沉没在蓬松棉花里。
贺西承从来不掩饰欲望,挺直的鼻骨埋在她颈侧,手也没闲着地在解她的扣子:“嘴巴好软,这里也是。”
她抗议得抓他绷紧的后肩肌,膝盖贴在他窄腰一侧。
男人声线暗哑。
“周小满,我不想聊天,我想和你做..爱。”他手探进来,“在车上就很想做。想舔你,想听你现在发出的声音。”
混蛋,做就好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周蝶听得满脸通红,伸手要去捂住他这张百无禁忌的嘴。
手心却在下一刻被嚅湿了。
……
“周蝶,你知道婚姻大忌是什么的。”
谎言。
只是他没想过,从一开始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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