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院,”助理敲了敲门,抱了一束花进来,“又有您的花。”
时微捏了捏眉心,结束一天繁杂的工作,他精致的眉眼有些疲累。
助理匆匆瞥了一眼,心脏开始扑通乱跳,顿时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家时院的脸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得令人惊叹。
助理能在时微手下工作,也是个高学历的社会人才,但每天面对时院时,助理学富五车的脑子只能剩下两个字——好看。
绝对的好看,漂亮得叫人心惊,以致助理入职时还犯了以貌取人的致命错误。
他将时微误认为是哪位大佬的家属,未曾想到这个冰雪般的美人就是他的上司本人。
好在时微没有在意这件事,助理才得以继续这份工作。
被时院吸引的狂蜂浪蝶数不胜数,每天送花的人能从市头排到市尾,可惜无数空运过来还带着露珠的精美花束,到最后也只有被无情退回的份。
助理不止一次想,究竟是谁能让时院这样,好像与七情六欲都彻底断绝的人,侧目一瞬。
“退回吧。”时微揉了揉眉心,昳丽的眉眼间,眉心红了一小块,像被晕染开的朱砂。
“是。”助理将花收起,内心感慨。
不知又是哪位少爷小姐的痴心要碎一地了。
时微今天穿了一件浅米色的衬衫,薄丝的材质,外面偏暗色的无袖立领马甲,在腰间被皮带扎进裤子里。
他站起身,那截一手可握的纤细腰肢就落在助理眼底,助理咽了咽口水。
明明时院每天都穿得特别严实,可就是……就是……
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性感。
时微抬手,细瘦的腕骨上松松戴着一块银色腕表,时针正好指在五点的地方。
他垂首看了眼时间,说:“最新的报表整理好发给我,我回去看。”
助理:“好,好的。”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时院今天按时下班了!
要知道时院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能在所里连轴加班十天都不会觉得累的铁强人,助理跟着他,也得到了普通人一生都难赚到的加班费。
结果就是这样的时微,今天竟然准时下班了?
助理抱着手中的花,大着胆子问:“时院今天有约会?”
他没有往应酬上想,毕竟时微是所里这些年最天才的一位,年纪轻轻就做到一把手的位置,为人更是狂得没边,饭局酒局什么的一个不沾,偏偏因为过硬的实力没人敢置喙什么。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原因。
这朵高岭之花的王座下,有一条利齿森森的疯狗。
助理刚担任这份工作时,曾经有时微的追求者强行闯进大门,想要强吻他,最后被保安拉了出去。
只过了一天不到,那人就跪在楼下,满脸是血地求时微原谅。
助理当时看见时微的脸冷下去,抬手打了个电话,还没接通,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
助理去开门时,迎头撞上一个一米九的男人,男人长相英俊,西装革履,脸上有一种阴森狂野的不羁,轻飘飘看他一眼时,助理腿都软了。
时微见人来了,将还在呼叫中的手机扔到一边,招招手让男人过来,男人脸上的阴沉神色全然不见,像条流着哈喇子的狗凑上前去。
修长漂亮的手拽狗一样,一把拽住那人的领带,纤细的指骨顶起白皙的皮肉,可见时微有多用力。
“出去。”说话的声音也是空前的凉薄,助理被扑面而来的冰冷冻得一激灵,忙不迭将门关上。
后面他才知道,那人是如今a市一家独大的牧家家主,先后送走自己亲哥和亲爹的狠角色。
因为他过于激进不留情面的手段,不少人背地里暗骂他是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但这条疯狗的狗链在时微手里。
时微有一段艰涩的过往,他本人对此并不在意,即便会有人因此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只是牧朝对这件事异常敏感,但凡有人拿这件事恶意中伤时微的,都被他收拾了个遍。
而如今,这位真正打遍a市的人车正停在楼下,助理把花抱出去时一愣,下意识想跑。
“回来!”奈何牧朝眼尖看见了他,助理只好苦着脸上前。
牧朝眼睛死死盯着他怀里抱着的花,脸色阴沉到极点。
雪绒花,风信子,蝴蝶兰,还有白荔枝玫瑰。
牧朝这些年跟在时微身后,替他处理的花没有一万也有几千,硬生生把相对热门的花材认了个遍。
他将那花束里别着的卡片拿出来,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名字,是个不认识的,便知道又是个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
“庸俗。”随手将卡片弹飞,助理连忙弯腰去捡卡片,卡片停在一双黑色长靴旁,助理愣了一下。
随即,苍白修长的手指按在卡片上,牧朝面色一变。
时微将卡片夹在二指中间,深咖色的外套穿在他身上,有种禁欲的书卷气,他将卡片递给助理,清冷的眼瞥向牧朝。
牧朝一改刚刚浑不吝的样子,正经站在车门旁,自觉给时微拉开车门。
时微没看他,弯腰坐进车,路过牧朝时停了一下:
“不要为难我的助理。”
牧朝摸摸鼻子。
他也没想到自己做了一回坏事就被时微逮了正着。
牧朝点头哈腰地应是,转头对助理敷衍地道歉。
助理在一旁流下宽带泪,更加坚定要誓死追随时院的决心。
……等等。
他突然反应过来。
时院抛下工作要去见的人,怎么会是牧朝?!!
助理的脸渐渐绿了。
——不要啊,时院!
您再看看吧,鲜花是不能插在牛粪上的啊!
车内,牧朝把空调打到合适的温度,让时微穿着外套也会觉得舒适。
时微前些天出差,回来后又加了几天的班,太阳穴都在鼓胀地疼。
他按了按穴位,让疼痛缓解一些,牧朝从后视镜看他,忍不住出声道:“很累吗?要不然这几天歇歇吧。”
他看着时微工作的样子都觉得心疼。
时微正低头解头发,皮筋被他一圈圈绕开后套在腕上,黑色的一小圈,更显得他皮肉雪白。
散开后的头发有点微卷,随意落在肩头,像打滚玩闹后毛发卷卷的长毛小猫,时微将头发捋了捋,靠在车窗旁,说:“不用,不要紧。”
嗓音有点倦怠,哑哑的,撩拨着人的神经。
街边的灯光透过车窗,碎金一样落在他挺翘的鼻梁,混着天边晚霞的蓝橙色,像一幅勾人心魄的油画。
牧朝的心晃了晃,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他带时微去的是一家私厨,前些天谈生意时,客户推荐的,牧朝先去尝了,确定菜式合时微口味后,才定了包厢。
“反正今天也不加班,吃完饭后一起出去玩?”牧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若无其事道,“我们都多少年没一起玩过了。”
时微的高中是寄宿制的,牧朝也不敢叫他出来玩,怕耽误时微学习。
大学时,牧父要送牧朝出国镀金,牧朝犟着脖子不肯去,牧父又是打断三根皮带也没能动摇他的决心。
时微问起他时,牧朝就在角落偷偷看着他在校园的背影,假装自己还在国外,与时微隔着很短的距离,用电话聊天。
本科期间,时微就获得了公派留学的资格,牧朝躲在树后,看时微趴在栏杆上,白色的t恤被风吹起一个小角,手里举着手机和他打电话。
那张总是冷静的脸上也流露出一点兴奋,在阳光下,时微的睫羽都闪着金色的光。
他耀眼极了。
当晚,牧朝就找上牧父,说自己要出国留学,得到牧父的冷嘲。
二十多个小时的路程,风尘仆仆,但一切都在查尔斯河畔,在树丛和晚霞间,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穿着一身薄薄的风衣向他打招呼后,消弭无踪。
那是牧朝最快乐的几年。
时微也被他勾起那几年的回忆,有些出神。
不知不觉,这个人已经在他身边留了这么久了。
这些年,牧朝越来越疯,如果说在波士顿的那些时候,牧朝表现得还像个正常人,不如说,现在的他更像是一条逮谁都咬的疯狗。
疯狗。
时微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这是他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对牧朝的评价。
实话说,时微并不喜欢这个称呼,早年的情谊让他一直对牧朝多了一份忍让和包容,这份容忍让不少人对牧朝恨之入骨,其中就包括当今方家和周家的掌权人。
但时微也不得不承认,几年过去,牧朝行事越来越难以控制——尤其是在牵扯到他的事情上。
时微和他几次出现分歧,牧朝在他面前永远谦卑而听话,甚至不会跟他顶一句嘴,只是离开时微的视线后,照样行事狂野,目无王法。
为了不让这个半步疯癫的人和盛行远一样去蹲牢子,时微只能改变和他的相处方式——像牵狗一样将这人的狗绳攥在手里,在牧朝做出更多难以挽回的事前,拉住他。
很快到了牧朝定的餐厅,车停好后,牧朝先替时微拉开车门,早早得到消息的经理等在门前,上前一步笑脸问好:“您好,是时先生和牧先生吗?”
视线在二人脸上扫了下,经理连忙低下头。
时微颔首,“嗯”了一声。
这声音真好听,助理想,随即躬身抬手,为二人引路:“这边请。”
餐厅格局很好,其实更像小院,不同包厢错落在假山流水之间,配着偶尔的几声鸟叫,更显得环境清幽。
偶尔路过几个端着餐盘匆匆走过的服务生,或是吃完饭出来的客人,视线会不自主地在时微身上停留一瞬,很快收回。
这也是牧朝挑这家餐厅的原因。
来往宾客都是有些底蕴的,不至于当街纠缠。
只是这份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在拐入一个小弯后,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时微?”
时微停下脚,看见一个温和高大的人走过来,觉得这人面目有些眼熟。
周夜川许多年没见过时微了,时微为人低调,圈子里的饭局从没见他出过面,就连上新闻报导时也没张照片,此时突然见到,只觉得有些恍然。
“是我,周夜川。”他笑了笑,“你还记得我吗?”
男人过了许多年,已经不再年轻,他看着时微,却觉得岁月没在这人身上留下痕迹。
他长开了些,五官便更显稠丽。属于少年的稚气褪去了点,多了冷淡。
如果说从前的时微是冬日的溪水,那现在便像万古不化的寒冰。
时微看着他,表情不变,只轻轻颔首,说:“记得,您帮过我。”
不失礼貌却生疏的回答,很快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
周夜川苦笑一声。
一道威胁感强烈的视线落在身上,男人一愣,抬头便看见牧朝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他和牧朝算是交过几回手,当年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牧家小儿也长成了商圈一霸。
时微注意到牧朝的眼神,抬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牧朝的眉头皱了一下,狠狠瞪了周夜川一眼,却仍乖乖离开了。
周夜川笑了一下,说:“外界有传言说,牧家掌权人是你的一条看门狗,果真如此。”
他这就是在暗暗贬损牧朝了,毕竟他几次有跟时微合作的机会,都在背后被牧朝拦下截走,二人就这样结了怨。
时微细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下。
他不太喜欢别人这样说牧朝。
“周总没事,我就先走了。”
周夜川察言观色,瞬间了然。
他失笑,先道了歉,随即道:“等一下,时微,我有一个问题。”
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如果当年我出手拦下盛行远,现在陪在你身边的,有没有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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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微,小微?”牧朝叫了两声时微,将青年从思绪中唤回。
他皱眉看了一下面前的菜,问,“是这里的菜不合胃口吗?”
时微摇了摇头,将视线落在牧朝的脸上。
刚刚的对话回荡在耳边,他想起周夜川提起牧朝时所说的话。
跺跺脚都能让整个a市抖三抖的牧朝,在别人眼里,原来是一条倒贴十年孜孜不倦的舔狗。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时微和牧朝,从未有过任何暧昧的情色关系。
他舔得人尽皆知,只在时微面前畏缩退让,不敢有一点越界的举动。
“牧朝。”
时微突然叫了牧朝一声。
牧朝抬起头,脸上是和往常无二的表情。
他看见时微脸上淡淡的红晕,又看见青年手旁那杯被喝了一半的红酒,“小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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