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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下山吃了顿饭,又接着赶路,坐上车走,连续转了四趟车,晚上住进了酒店。再赶了半天路,中途给机会让映年换个登山包,三人走上道算是方便了。

到西风古镇时在下午,在民宿办好入住,三人往古镇去走。

这一片是仿江南风的古镇,小桥流水,蓬船红灯,垂柳在绿得油亮油亮的,一条条的支脉垂在河里。

咚咚去买雪糕,映年和昭岁在一旁等她。

三人是咚咚和昭岁撑一把遮阳伞,映年独自一把,眼下咚咚撑着伞走了,昭岁却没进到映年的伞下。

昭岁在玩手机,群聊里有姐妹分享了一款牛皮手工包,打算报考录取后,找父母寻得奖赏。昭岁点开,价格至多算是轻奢,可数字依旧显眼。她去算要怎么节省生活费才能拿下这个包,为这付出的代价而害怕,但还是没浇灭欲念。

也不一定非要买这么贵的包,稍稍便宜一点的也行。至于开口,昭岁绝不会的。

黄柠檬也觉得这太贵了。她们开始讨论工艺和技法,配不配得上价格,再谈到品牌的事情。黄柠檬对这头头是道,她向来喜欢缝纫,皮具也在研究的范畴。真要说李亚应该“奇怪”的是黄柠檬,她可是爱参与各类志愿活动。

她们还在讨论。

映年突然往前一步,昭岁被吓一跳,没躲,把手机往胸口靠了靠。

“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

映年没说话,盯着昭岁。

昭岁心头虚,没忍住:“没有,反正上不了鹊大。”

“总有别的选项。”

昭岁在等映年举新的例子,比如比如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欲盖弥彰的总归都是鹊市的,至多是周边的临近市。

她觉得彼此靠得太近了,不动声色地轻轻往一旁挪了两步。

昭岁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我想去北方。”

映年也没多勉强,道:“五姨在那边,总能照顾到的。”

昭岁突然笑出来,她说:“我都成年了,不需要照顾。”

这话让映年愣住。五姨的考虑,不是齐美裳叹息的,是她真这么想。在昭岁的回答后,随之联想的是齐美裳对她工作的“照顾”。

姐妹俩坐着没说话。

昭岁是不想说,怕把话题引深了,映年是还没缓神过来。

映年漫无目的地扫一圈,看到售船票的地方,想去乘船,被昭岁拉住了。

昭岁说:“咚咚晕船。”

学霸映年可是坐过路线的功课,后面会做轮渡的安排,她疑惑:“不会吧。”

“这事你别提。”昭岁说。

映年说:“那晚上吧,有什么安排吗?”

昭岁说:“我说了咚咚晕船。”

映年问:“所以我问的晚上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我自己去就行。”

昭岁话带着气:“没有。”

映年问:“你要不要来?”

昭岁说:“才不要!”

映年沉默会儿,还是认为有必要说清楚:“我可以单独行动的,不一定非要人陪。”

昭岁听着,有种辜负的感觉,她替咚咚鸣不平:“不会让你陪的。”

两人在岸边等了一会儿,咚咚还没回来,耐不住性子,倒回去进了朱记茶馆。

咚咚这会儿站在茶馆边,目光聚焦在台上。

上面有带着戏曲头饰的工作人员,还没唱,衣服还是统一的常服,只挂了袖子,正在练习走位。

舞台摆在一旁的麦克风声卡,鱼缸是空的,没装水没装鱼,里面是漂浮着的气球,五颜六色塞在一起,瞧着也不像是平时会唱曲的场合。

等台上人一甩袖子,果真,没什么风采。

“老板出去了会儿,说是一会儿回来。”咚咚说。

景区的茶馆餐位费贵,三人都认为没必要消费,就站在柜台旁等。

映年问咚咚:“你懂戏?”

咚咚说:“不懂?”

昭岁纳闷:“那你刚才看这么久?”

咚咚说:“不是,我在看她们衣服。”

常服上前面清楚的写着“囍”字,后面是一串书法字体。本就潦草,衣服有褶皱,人员动时,看得更不清楚了。

茶馆停业两天,估摸着就是为了喜宴。古镇人流不算多,可绝不算少,这黄金位置单单留出周末两天来贺喜,盈亏上应该不划算。

三人一块看,像是玩识词游戏,终于看清楚来字样,是一个人名。

“苗光烁”,新人的名字。

小珞扛着饮料送货,正好进来撞见了,台上的大红字扎眼,冷哼一声,把饮料卸下来。

她想赶在苗光红回来之前离开。

不如人愿,苗光红手捧着一把喜糖,跨过进门的坎,见她们。

“这两天不对外营业哈。”老板说着,绕进了柜台,把喜糖放在果盘上,撕了一颗放嘴里,又绕出来,“噢噢,你电话来买冰糕的是吧?”

老板把冰柜的锁打开,拉开门让她们挑。正挑着,她又不见了,往后厨的方向走。

茶馆主营还是茶,冰柜的冰糕很不多。

昭岁拿的甜筒,映年吃得白冰棍,咚咚挑来挑去,选了个同款白冰棍。

“嚓”一声响从厨房传来。

三人望去,只见老板从厨房走出来,一手拿着一个金属大碟,再次合一。

“恰”又是一声。

声音真响。

映年正想开口问价格,老板又是“嚓擦”两声。似是上手了,老板对着在台上吼了一声,突然连续富有节奏地敲起两个大碟来。

与此同时,戏台上的中间人唱了一嗓子,没吊住,一旁的人自己都笑了。

有人道:“红红姐这不行啊,要搞砸的。”

“笑什么笑,认真点。”苗光红也笑了,但憋住,又双击锅盖“恰”一声。

这一出,看着滑稽。

苗光红想起来,转头对三人道,“十块钱,扫码付就行。”

映年扫码付款,再看向老板,问:“这是钹?”

钹是一种打击乐器,一般配套两个凸面圆状金属,两者相击发出声音,也有用棒状物品敲打的声音。

映年认识,是因为以歌玩打击乐器,架子鼓的镲和这些原理类似,以歌玩乐的时候同她讲过。

这话惹得苗光红侧目,下一句咚咚就接上了:“她以前音乐公司的。”

就这么一句话,苗光红惊喜了:“你搞音乐的?”

一个公司的所有组成人员五花八门,咚咚的话太的具有引导性了。

映年无语:“不是。”

苗光红显然把这当成了谦虚:“小妹,指导一下我们的戏呗?”

映年瞥向咚咚,咚咚佯装没看见,转头乱看。昭岁反而看向她,脸色不太好。

映年起初闻着有种腥味,苗光红靠近,这腥味更重了:“真不是。”

苗光红当作是推辞,拿着牛肉干推进了一点,映年吃素食主义拒绝,苗光烁还在一旁收拾请柬呢,见这边情况,走过来让苗光红噤声了。

小珞在一旁听着烦。送完要走,苗光红叫住了她,让她记得明天来酒席。

酒席?

小珞睨苗光红一眼,发出一声“呵”,拉着推车走了。昭岁三人也没留,离开了茶馆。

苗光红朝着苗光烁撒娇,说了两句:“哎呀呀呀,热闹嘛。”

苗光烁瞪她一眼,苗光红乖巧了。

_

苗家是做红白喜事的。

也不是一开始就做红白喜事。

苗家父母早年在戏班做幕后,学的了打手钹,后头戏班解散,就回来,做起来这事。镇上也不是天天结婚死人的,混口饭吃,去了钢铁厂。

苗光红读书不行,早年就停了,和父母在一块上班。

她钢铁厂的正事,偏偏苗光红爱玩麻将,牌运不错,总能在工作时间瞧见她窝在茶馆。可厂里按计件算,真要吃起这份苦的人少,所以工作还就没人能完全取代。

干了多少年工厂的职务没升上去,总是游走于牌桌之间。没想到牌运极好,这甚至让她积累了一笔 钱,在茶馆亏损经营转让时,大伙儿都在观望,迟迟不敢出手,就苗光红魄力十足,借钱都要结下了这地盘。

前些年预备开发,锅厂迁址,茶馆生意兴隆了。新工厂工具迭代,苗家父母舍不得扔,收回来堆在茶馆后面,苗光红偶尔也拿着敲敲打打。

苗光烁就不一样了。

教育资源不同,她虽算不上出类拔萃,可在镇上也是足足看的。大学毕业后,苗光红以为她会留在大城市,没想到又回到了镇上建设。正巧赶上了古镇修缮,日子忙得脚不沾地,也算是工程一件了。

苗家的打钹还是在继续传承。

苗光红就是个好苗子,学在前头的苗光烁,抡起大钹来,也比不上苗光红。苗光红打钹,压得住红白大事,镇得住俗节宾宴,不说三界通晓,也能谈门户皆知。

“门户皆知”是真的门户。

打钹时,苗光红可不挑时候,爱打便敲得响,真要有人提出异议,苗光红就拿着大钹去人门户敲,敲到有人来调解。即便顽劣,苗光红还是很给村委会面子,可第二日依旧继续敲。

这家就是小珞家。

苗光红是不爽小珞她哥。小珞她哥和苗光烁青梅竹马长大,一块考到大城市去,老乡搀扶,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后来苗光烁回乡了,小珞她哥还留在城市打工,异地聊着。

晚上大半夜,苗光烁处理完工作,还得和小珞她哥聊天,聊着聊着就气抖。苗光红看着,心头生气啊,那气又转到了小珞家。

小珞不讨厌苗光红。

她敬佩苗光红。

苗光红登场太惊艳了。说是接了个丧事,大伙都以为是请这白事送葬团,没想到是苗光红一人来了,拿着个大钹,一敲就是一宿。小珞觉得乐趣啊,放学回家她就跑去苗光红那坐着。苗光红不藏私,给了个大钹让小珞试试,刚学着怎么拿,人家一松手,大钹太重,拿不稳,直接砸脚上了。苗光红戏弄成功,笑着说小孩多练。

此后,小珞更佩服苗光红了。小珞举不动大钹,还能举不动锅盖?拿着俩锅盖,“切切”就是玩。

小珞认为,要足够大的舞台,才能撑得住苗光红,她一个人的威力就能抵得上雷公电母,凭什么还要在浅滩戏水?人人都说苗光烁做了村官能够照拂她妹,在小珞看来,真正收到照顾的是苗光烁。

苗光红不该在这里熄灭的。

去年小珞她哥葬礼,小珞她爸要请大师来送亡子,苗光烁没拦,可苗光红拿着大钹来了,打了一天一夜,两股乐器对冲,最后苗光红单挑获胜。

苗光红也不是正经做红白大事的,在外人看来,就是不正经的,除了实在没钱,也没会去找她。但当真她出马,钹声响亮,一个镇都能听见。即便是颇有微词,主家办事,还是把怨气洒在主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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