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京城的官道之上,车辙滚滚,尘土飞扬。
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与徐恪并驾齐驱,他那张脸上永远挂着佛陀般温和的笑容,声音绵软,却像一根无形的针,不动声色地刺探着。
“徐大人真是少年英才啊。”陈矩满脸赞叹,仿佛一个真心欣赏后辈的长者,“咱家在宫里都听说了,您在宁远关雷厉风行,端掉了燕王逆党的老巢,真是为陛下解了心头大患啊。”
这句捧杀,潜台词锋利如刀:你这么能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
徐恪立刻表现出了一个年轻人被宫中巨擘夸奖后,那种难以抑制的得意与兴奋,甚至带着几分少年得志的炫耀:“全赖陛下天威!下官也是运气好,燕王的人看似凶悍,实则都是些不堪一击的草包!就是最后让他们放了把火,烧了些东西,可惜了!”
他的表演天衣无缝,一个急于邀功、对“损失”感到无比懊恼,却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愣头青形象,活灵活现。
“哎呀,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陈矩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细节陷阱随之而来,“不知烧掉的,都是些什么要紧的账目?”
“嗨!别提了!”徐恪皱起眉头,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开始进行精心准备的“信息污染”,“都是些宁远关地方豪绅与燕王勾结的烂账,贪了多少田,占了多少矿,乱七八糟的。但听被抓的那个周总管说,里面有几本是燕王跟北疆外族走私铁器的密账,那才是关键!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全烧成灰了!”
他成功将陈矩的注意力,引向了一个“假重点”,并用一个更大的“假遗憾”,来掩盖那个足以让天地失色的真正秘密。
陈矩捻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心中的徐恪形象,迅速被构建成型:能力极强,运气极好,但**嗅觉稚嫩,容易被胜利冲昏头脑。
这是一个完美的保护色。
悬镜司诏狱,面圣前的短暂间隙。
徐恪将赵恪和郑谦叫到了密室,进行最后的“心理建设”。
他没有重复命令,而是问了一个直指人心的问题。
“待会见到陛下,你们是什么心情?”
赵恪挺起胸膛,毫不犹豫地答道:“激动,自豪!”
“不对。”徐恪缓缓摇头,眼神冰冷得像手术刀,“赵恪,你是‘打了胜仗却丢了最关键战利品的懊恼与自责’。”
他又转向早已被他手段折服得五体投地的郑谦:“郑先生,你是‘从叛徒变为功臣后,对天威的敬畏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看着两个已经彻底愣住的下属,一字一顿地道出了这堂课的核心。
“记住,我们不是去领赏的,我们是去‘请罪’的。功劳要让陛下自己看出来,我们只说自己的‘失误’。”
这超越时代的述职技巧,如同一道惊雷,在赵恪和郑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病弱的年轻人,第一次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专门**人心的妖魔。
皇宫,紫宸殿。
气氛肃杀,落针可闻。
女帝李青鸾高坐于龙椅之上,凤眸低垂,看不出喜怒。
陈矩如一尊泥塑的佛,侍立一旁。
徐恪领着赵恪与郑谦步入殿中,在距离御阶十步之处,猛然下跪,第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臣,徐恪,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
他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版”报告和精挑细选的罪证呈上,甲类账本被他以“已被烧毁”的名义彻底隐藏。
他没有过多渲染战果,反而重点描述了战斗过程的“惊险”和最后敌人焚毁核心证据的“失职”。
大殿内死寂一片,只有女帝默默翻看罪证时,纸张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那无形的压力,几乎要将空气都凝固成铁块。
许久,女帝才缓缓放下账本,目光如两道冰冷的剑,落在徐恪身上,淡淡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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