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得知庄宁屿的语言功能已经恢复之后,锦城组的同事们纷纷鼓起了掌,连一向沉稳的叶皎月也不例外,首都组一边感慨“原来你们平时都是这样的吗”,一边也不甘落后地跟着一起鼓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将来庄队还有没有可能南帝北调,但这当中拖后腿的一环必不能是我们!
一时间,整个103房里都洋溢起了快活的空气!庄宁屿简短道谢并表示出去之后再请大家吃饭,现在可以先去“扶墙进扶墙出”小程序各自提报需求,于是首都组就又惊呆了,你们部门聚餐还有专门报需求的APP?
锦城组:“啊难道你们没有?”
首都组:“……在开发,在开发。”
并且迅速把话题转回了工作:“你们觉得今晚人鱼还会再来吗?”
“我觉得不会。”钟沐说,“他们很明显不是诗人的对手,来得再多也是送死,继续正面进攻没有任何意义。”
“那人鱼类NPC就算打完了?”另外一个同事问。
“没这么简单。”庄宁屿说,“人鱼在这个游戏里无处不在,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其实一直跟着我们,只是不再冒头而已。”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把视线投向舷窗外,白天的大海平静得像一块缀满金线的锦缎,碧波粼粼,蓝与光摇晃交融,水鸟洁白,浪花洁白,云朵也洁白,看不出任何邪恶生物的影子。
“跟着我们?”
“这艘船的吃水明显要比前两天深,所以要么船上有东西,要么船下有东西。”庄宁屿解释,“考虑到船只在吃水深的前提下速度反而加快了,所以我倾向于是人鱼族正贴在船下充当马达、引领航向,想要带我们去某个地方,放个探头下去看看吧。”
青岗答应一声,从背包里翻出一枚深蓝色的伪装水下探头,圆形机械缓缓沉向海底,画面也被实时传输至电脑屏幕。
这片海域看起来并不适宜鱼类生长,水体悬停着许多颗粒物,起初只是有些浑浊,到后来,就逐渐变成了粘稠的泥汤,阳光很快就被深度吞没了,夜视效果下的海呈现出一种末日般的灰黄色,而很快,一缕乱蓬蓬的,如同黑色垃圾袋一样的东西就出现在了镜头里,正随水波飘来飘去。
人鱼的头发。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水下探头将摄像头对准船底时,围在电脑前的众人依旧被瘆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密密麻麻
的人鱼此刻正如藤壶般吸附在船体上引领着船只前行被海水泡发后的皮肤如溺毙者般苍白肿胀明明也能算得上是生物看起来却毫无任何生的迹象只有如复制粘贴一般的高度视觉污染。
叶皎月隔着外套摸了一下内兜从中掏出了自己的角色卡庄宁屿用余光瞥见问:“烫?”
“没有。”叶皎月回答“冷。”
或者干脆称得上是冰
易恪已经抽空把“王权徘徊”游戏的资料看了个七七八八他回忆了一下那些花里胡哨的技能没有从中找到卡片变烫变冷的叙述但国王有行使【凛冬封印】的权力。
【凛冬封印】吾王决定封印不详预言以免搅扰人心。
“封印时效呢?”
“最长二十四小时被封印过的预言在封印解除后也不会再出现。这个技能没有冷却时间可以连续使用但每次使用都需要消耗一张‘凛冬封印’道具卡。”
叶皎月的角色是预言家角色卡上至今只出现过一行字“当神明需要祭祀时国王执权杖的手将比刽子手更加沉稳”说明她的预言并不受制于国王的权威。
二十四小时内庄宁屿看着屏幕上惨白的鱼群心想会发生点什么呢?
……
人鱼族的活跃时间在午夜。
黑蓝色的海水里轻轻往上飘浮着粘稠的气泡随浪花上下起伏泛出肥皂水一般的光。
“咚、咚”!某处隐蔽的船舱内传出两声沉闷钝响腥臊的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吹得覆于其上的粗粝白布发出窸窸窣窣的“沙沙”声粗壮鱼尾钻出舷窗悄无声息潜回深海与此同时傅冬的国王卡上也出现了一行新的字——
“预言家忤逆王之意志
深海盟友便遵照旨意
把礼物安全送达
预言之权今夜将从旧者移至新者
从此君王耳畔再无逆言!”
“咚咚!”奇怪的闷响还在继续。
一枚小巧的摄像头如蜘蛛般挤扁自己从门缝里爬了进去高清夜视仪并不需要任何辅助照明就能清晰传输室内画面。这是位于船舱底部的杂物间刚才两条人鱼鬼鬼祟祟通过破损的
舷窗爬了进来,肩上扛着一个由白布包裹的重物,看起来约莫有两人高。此刻这个重物正独自站立在房屋最中央,“咚咚”声就是“TA”左右挪动的声音。
青岗:“什么鬼东西?”
庄宁屿:“看下方露出来的底座,应该是一尊雕像。”
话音刚落,那张湿淋淋的白布就被震了下来,确实是一尊雕像,一尊洁白细腻的雕像,背对着摄像头,身体线条流畅起伏,看不出具体性别,从肩到腰再到臀,都收得匀称简洁,肌肤质感如流淌于林间的清冷月光,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美,美到让人不舍移开视线,美到让人很难把TA和肮脏的人鱼群联系到一起。
青岗屏气凝神地看了一会,突然冒出一句:“有没有可能TA是被人鱼**了?”
庄宁屿头都没转,直接按下了他腕间的防护手环。
“滴——”精神污染被清零。
清醒过来的青岗:“……对不起庄队,我给锦城组丢人了!”
“不算丢人,绝对的美本身就自带压迫感和侵略性,是我没有预先提醒你。”庄宁屿随口安抚,视线依旧落在屏幕上。那尊雕像此刻正在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朝着门口方向转动,侧影依旧看不出性别,又或者说TA本身就没有性别,那些垂落在胸前的衣料褶皱,就是为了能让观赏者把视线落于美,而不是性。
易恪也在看着屏幕里的雕像,当那张圣洁到令人心悸的绝美脸庞显露出大概三分之二时,他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而行动队员们腕间的防护手环则是已经快闪成了演唱会上的荧光棒,数值马上要超过500,到达“剧烈”等级!
“什么情况?”杜白伸长脖子想仔细观察,易恪却把他拎了回来。
“是这片海域的美神,瑟兰沙。”易恪警告,“别凑太近。”
“有什么技能?”
“没有技能,只是美,单纯的美。”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精神污染?”
“因为,”易恪盯着浮动在雕塑四周的光晕,那其实并不是光晕,细看就会发现,是一层透明的,黏腻的薄膜,“这并不是瑟兰沙本人,而是一只因为觊觎神之美貌,而偷偷寄生于瑟兰沙雕像内的海洋怪物,水母幽灵。”
【水母幽灵】无具体形态,能寄生于任意物体内,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取代原宿主。
“无具体形态,那要怎么对付?”叶皎月问,“你的
诗集能打它吗?”
“不能,水母幽灵只能被精神摧毁。”
“方法?”
“让它见到真正的瑟兰沙。”
在设定里,水母幽灵因为长时间附身于瑟兰沙的雕像,所以产生了自己就是瑟兰沙的幻觉,它成日里以美神自居,哪怕本体可以跟着海水自由流动,也一定要不辞辛苦套着重重的白色雕像前行。所有试图告知它真相的人,最终都被它寄生、吞噬,而后丢弃,直言不讳者的尸骸随巨浪沉浮,从此真话再难觅其踪。
“唯一能制约它的就是瑟兰沙,和真正的瑟兰沙对视时,它会因羞愧而死亡。”易恪又重复了一遍,“不过水母幽灵的寄生是有条件的,只要不直视它的眼睛,就不会被占据身体,并且它只能在夜间行动,只要太阳出现,幽灵就会消失。”
说话间,一团半透明的气泡状物已经从雕像上彻底剥落,它把自己化成了类人的形状,拖着两条细细扭曲的腿,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要怎么召唤瑟兰沙?”钟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半,距离太阳出来少说还有三个小时,难不成这段时间就一直戴着墨镜到处躲?
“瑟兰沙无法被召唤。”易恪说,“在这个游戏里,TA始终只是传说、象征和符号,从来没有任何人有幸见过。”
“那完了。”杜白看着正在走廊上往这边飘的幽灵,“没有瑟兰沙的话,这个姐……还是这个哥,还是随便什么吧,岂不是成了无敌的存在?虽然不直视也没有伤害性,但膈应得慌啊。”
“有伤害性。”易恪纠正,“水母幽灵本身虽然无法通过非寄生手段伤人,但它长久以来,一直在利用瑟兰沙的外貌,蛊惑着丧生于海的海员骷髅,海员骷髅会帮它控制宿主,并且掰开宿主的眼睛,他们还会用斧子劈人,不过我们也能用斧子劈他们,这点比人鱼强。”
“去甲板上吧。”庄宁屿说,“如果真要对砍,得找个空旷的地方。”
水母幽灵果然也跟随着众人的脚步,一起飘向甲板,在不与它对视的情况下,周围环境的精神污染指数会直线降低。冰冷咸腥的海风迎面刮来,海面上还隐隐飘浮着几个黑漆漆的球状物,冷不丁一道刺眼的光从船上射下,球状物立刻把幸灾乐祸呲出嘴唇的利齿收了回去,“噗通”没入海底——是几条看热闹的人鱼。
水母幽灵的身体在甲板上来回飘荡,无形的手轻抚过
行动队员的肩头,它并没有和每一个人对视,而是目标明确地直奔叶皎月,先在身后悄悄靠近,然后把脖子骤然一拉,长长的脖颈顶着头颅,呈圆形“刷拉”绕到叶皎月面前,几乎鼻尖贴鼻尖!
它要附身预言家。
叶皎月早有准备,水母幽灵并没有得逞,很快,四周就响起了“咔咔”声,灰黑色的骷髅手爪勾住船舷,片刻后,一个残破的颅骨缓缓冒出,漆黑眼窝里灌满泥沙,再往上攀,肋骨间也挂着一条条海带。
青岗:“我再也不吃海带了。”
钟沐扣动**,激光把海带切成两截。
“吼——”几乎要掉下来的下颌骨里发出空荡漏风的声响。
“这些骷髅会重组。”钟沐提醒同事。掉落在甲板上的断骨会自己弹射起来,找寻其余可连接的部位,然后再组成一个新的海员骷髅。
诗集和摘抄本在这场对战里并不占优势,因为水母幽灵无法被击中,而海员骷髅骨头与骨头之间的连接又太脆了,诗篇轻轻一碰,他们就会“哗啦啦”地散成一堆,然后再在三秒之内,重新组合完成。
完整的骨头重组速度很快,而碎裂的骨头想连接起来,则需要耗费更长时间,所以对付他们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骨头砸成无法拼合的骨渣。青岗举着刚刚从海员骷髅手里抢来的斧子,在金属甲板上“哐哐哐”地剁,深深领会了什么叫不**但膈应人,今晚出现的两个怪物攻击力都不高,就纯添堵。
叶皎月侧过头,再度躲过了五厘米外水母幽灵骤然张大的眼睛,顺势把手里的斧子扔出去,两只正欲伸向她的骷髅利爪顿时应声断裂。
“庄队。”樊小萦趴在船舷边,“骷髅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骨头在海水中碰撞得“哐哐”响,青岗擦了把脸上的海水,感慨那坨是真能忽悠,海里的老实怪也是真多。
“叶队!”钟沐抬手一枪,把两具压在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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