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重天内，许忆当值特意翘了一天，为的就是归墟，来回问路来路过的仙子，竟无仙答复，又好似单纯是不想理他。
许忆看了眼太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带着泥土的衣服，衣摆还有灵液的痕迹，难怪没人搭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只神兽误闯天界了。
他认命下一重天买了身衣服，恰巧又对上了云录仙官。
“许仙官也来买东西啊？”
“确实巧，云录仙官不去登记飞升之人了么？”
“每日当值的人都不同，今日我休沐。”云录看许忆一脸茫然，又补上一句：“侍草仙官稀少，众神仙也都……”
云录见许忆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到嘴的“不愿意来”变成了……
“都志向远大。”
“这样么……”许忆似懂非懂地颔首。
“许仙官需要什么？我可引你去寻。”
云录须臾之间带过话题，嘘寒问暖道。
“那便多谢云录仙官了。”
“……”
不过最后许忆帮云录付了草药，草药可以拿来交易，但那玩意儿难养活，养好了没你的功劳，养坏了上头准要问罪。
其实灵石也可以，只要带了仙力的物什都可以，只不过许忆兜比脸还干净。
“许仙官，抓着绸带付仙力可让利哦。”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风俗？
许忆抓着绸带，白色几息间染上红色。
“许仙官不愧为新生仙官，仙力委实怵目刿心，叫云录好生羡慕。”
“云录仙官谬赞了。”
“好啦，望官人多多作成小店，今后也会为两位让利的！”小贩搓搓手，笑着拥护道。
归墟，分为净水渊和业火狱，就是关押生灵的囚笼，是四界所有河流的起点和终点，人界五座仙山的根基，其实是人类修士寻的灵气多的地方，与噬魂宗接近，不过千年来无人飞升成功过，都一样。
所谓净水渊，用于关押仙界私斗的神仙和人间不肯轮回的生灵，洗涤他们残缺的灵魂。
至于为何残缺……自然是救了人，哦，也或者是受恶人戕害，总之灵魂并非残缺，只是没了仙力，天界之人称此为残缺罢了。
业火狱呢，则是关押对凡人烧杀抢掠的罪犯、历劫失败走火入魔的神仙、挑衅天命的孤魂野鬼，时不时有天雷降罪。
难怪那老魔那么怕归墟。
“多谢上仙。”
五重天不愧是万灵天，无一仙有名讳，唤也只得唤作上仙，但凭心记罢。
“让开！前面的麻烦让一下！”
许忆闻声退至一旁，定睛一看，一个白胡子老者骑着一只……梅花鹿？
他揉了揉眼睛，青天大白日什么都能见着。
“怎么这幅样子？五重天自然有不少未化形的生灵，人家愿意给旁人当坐骑换仙力，你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
“对不住，我眼睛进沙子了。”
问话的仙子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又看了看脚下生机勃发的绿地。
“……哦。”
二重天文渊内，许忆将借的书放回原位，又拿出一本书，书名写着两个熟悉的字——时晏。
回到三重天许忆便着手喂养灵草，原来蔫吧了的灵草又活了起来，约莫是养娇了，只食时晏的神力。
慕长青和安澜轮番喂了三回早已累趴在了树下，许忆见此步履轻了些，端着书进了纤云殿。
昨日他看到的画面只能解释成与时晏神力共鸣所出的幻象，但也并非一纸空文。
他看清了，黑暗里少年蜷缩在床角，怀中抱着的便是这本书，后来在一重天送前任神帝出征时便消失了，中途他蓦地听到一些异响，是外界的声音，应当是时晏醒了，不过他什么都没干，就等他醒来兴师问罪。
现下一想，时晏应当与前任神帝有过会面，只是自己没注意到罢了。
书上叠了三层咒，就算直接上手指甲翻盖了都不一定能打开，咒文又只能神力同源之人来解。
……
又是一次碧落星枢，时晏看着书桌上堆积了不知多少层咒文的书，握着狼毫的手抖了一下。
“这是什么？”
“下官以为您需要它，自身仙力又低微，便托临川仙官多加了几条咒。”
“……你认得临川？”
“不认得。”
“那怎么送来的？”
“安澜认识。”
自两人知晓了彼此的一段记忆后，中间似乎隔了层幕布，没有人主动去掀，但有不知情的叫许忆掀，他也只是敷衍了事。
一个小仙侍进来送了些鲜果便转身离开，随后许仙官便跟着她，小仙侍走一步，许忆走一步，小仙侍走……不，她停了。
“许仙官，您跟着小仙干什么？”
许忆一愣，随即讪笑道：“对不住，认错人了。”
“……”
“……”
许忆将慕长青不要脸的精髓学的淋漓尽致，直接搬来椅子坐在时晏对面。
“适才你认不出我？”
“若帝君不说话我委实认不出来。”
“……也罢，待会儿我请临川仙官解咒，你同我一起看。”
许忆正欲开口便叫时晏一个眼神杀回去，失了魂般躺在椅子上阖目装死。
“帝君，您寻下官？”
时晏没动，许忆被迫苏醒起来将书递给临川。
“劳烦临川仙官解咒了。”
“都是小事。”临川随意答道。
话落，临川周身散开蓝色的光，几行墨字飞出书外绕着他转圈，几息后化作齑粉，落地无痕。
“咒已解，下官先行告退。”
许忆送走临川，回来时发现书上的咒不知何时已解过了。
是生于怨灵之地的缘故吗？为何他身上的神力与时晏的神力相差甚远？还不是一般的远。
“过来坐。”时晏拿神力变出把椅子放在旁边，拍了拍椅子。
许忆正欲说不，忽而想起某日这位爷的淫威，当时便安静下来坐在椅子上，活脱脱一个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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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兄长带我去了岁宴，很多神仙都看着我，自父君和母后去世我首次收到如此多关注，可兄长看着并不开心，阿公说他们因为魔族在数百年前的今日故去，众神为了纪念才把今日定为岁宴，虽然我没见过他们，但我现下也有些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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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魔族为虎作伥，人界已经翻了几座庙宇，阿公出去添置物什回来说不少上神脸都绿了，至于为什么，他说是因为庙宇翻了，凡人没法寻神仙祈祷，言贷真人扣了他们的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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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决计平魔乱，我去跪了许久他都要去，若兄长如父君和母后那样陨落……我应当怎么办？
好烦……兄长不能不去么……
笔记的这页尽是墨水，大抵是主人心绪繁乱不知该怎么办，漫无目的地在本子上乱画，字也模糊不清，还有由泪水晕开的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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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回来了，天兵天将带回不少东西，碧落星枢，兄长和嫂子说要拉出一重天放各种书籍，说次此次魔族大败而归，他们在人家收拾了多少书，说他给放书的地方著名——文渊。
等文渊建成后，我要去看看人间都有什么好东西，以后我也要下人间看看，兄长都不同我分享，嫂子拿着纱布把兄长裹成了粽子，看起来好好笑，完了，兄长好像发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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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趁我去七重天修炼寻机偷了我的笔记，还是星辰仙子玩司命算出来告知我的，丢死人了，废了好大劲才要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文渊建成我就搅它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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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历劫期，天雷打的我好痛，不过也成功踏入三重境，值得记录，不过兄长都已经九重境了，我何时才能赶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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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文渊的书都打下来了，本来想嘲笑兄长一番，结果他一抬手书全都回了原位，兄长直接在门口挂了个木牌——防走水防窃贼防时晏，连嫂子也揶揄我学艺不精。啊啊啊啊啊！我和时珩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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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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