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结界泛着冷光,将整个院落罩得密不透风,像个囚笼。
许是陆无辞被关起来的消息放了出去,山门外的喧哗声少了许多。
千灵转头看向桌前的陆无辞,心又揪紧了几分。
他昨夜几乎没合眼,此刻坐在那里,指尖的金芒明明灭灭,寒骨引的气息在他周身缠绕,比往日更冷冽,原本压制住了,此刻却突然被冲破了。
“嗷呜……”千灵轻轻跳上桌,用脑袋蹭他的手臂。她能感觉到他体内的灵力紊乱,血脉里的金光与寒毒在疯狂冲撞。
可他只是垂着眼,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仿佛那些痛苦与山门外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时,千灵先竖起了耳朵,她扒着门缝一看,立刻松了口气,尾巴还欢快地摇了摇。
门被推开,云湛提着个食盒走进来,白衫上沾着些晨露,显然是刚从后山回来。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目光扫过陆无辞苍白的脸,眉头微蹙:“寒毒又犯了?”
陆无辞睁开眼,抬眸看他:“你怎么还没走?”按照原计划,云湛不必陪他被扣留,本应今早先动身。
云湛打开食盒,里面是热腾腾的药粥和几碟清淡的小菜,道:“你这状况,我怎么走?”
他舀了碗粥推过去,“昨夜执法堂的人在丹鼎阁翻找时,我就在附近。悄悄听了一会,有一枚枚沾有魔气的玉佩被‘发现’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明明看到鹤尘长老的弟子在废墟里鬼鬼祟祟,青云门当中估计有人通魔,设计了这一出,明日要小心。”
云湛将自己暗中探访到的情报告诉陆无辞。
千灵则是闻到香味就立刻凑到食盒边,用鼻子嗅了嗅。
云湛笑着夹了块灵果脯递到她嘴边:“特意给你留的,甜的。”
陆无辞喝了口粥,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压下了些寒毒的躁动:“他没动手脚?”
“倒是想。”云湛挑眉,“被我用符纸打了个措手不及,估计是回去报信了。不过这招够阴的,魔族符文加上百姓指证,双管齐下,就是要让你百口莫辩。”
正说着,结界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千灵立刻炸了毛,弓起脊背对着门口低吼,这次不是熟人,而是执法堂的人。
门被推开,楚长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眼窝深陷,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看到云湛时他愣了一下,随即才转向陆无辞,声音沙哑:“陆兄,掌门请你去云霄殿。”
陆无辞放下粥碗:“证据找到了?”
楚长风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他低下头,声音更低了:“……他们在丹鼎阁废墟中发现了一枚刻有魔族符文的玉佩,说是你遗留的。还有,清水镇……有百姓指证,说见过你在血煞阵外和黑袍妖怪私下接触。”
云湛嗤笑一声:“我下去救小狐狸的时候,黑袍妖怪早已脱逃,陆兄影都没看见,连哪来的私下接触?倒是我比较可疑,这些人编瞎话都不打草稿?”
楚长风急得摆手:“我也知道是假的!可长老们根本不听!陆兄,你……”
“我去看看。”陆无辞站起身,千灵立刻跳上他的肩头,小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云湛跟着起身:“我陪你去。”
“你忘了?”云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歹同行了快一个月,我们是同盟。”他看向楚长风,“带路吧。对了,告诉玄阳真人,我云湛自愿留在青云门,直到查清此事。毕竟,人是我带来的,我总不能看着他被人泼脏水。”
楚长风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云兄!”
……
云霄殿比往日更显肃穆,压抑的气息在殿内弥漫。
玄阳真人端坐于主位,三位长老分坐两侧,目光如炬地盯着走进来的三人。
执法堂的弟子列于两侧,长剑出鞘半寸,寒光森森。
看到云湛时,玄阳真人皱了皱眉:“云小友,你怎么来了?此事与你无关,何必蹚这浑水?”
“掌门说笑了。”云湛拱手行礼,语气却不卑不亢,“陆兄是我引荐给长风的,如今他被人污蔑,我岂能袖手旁观?再说,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青云门眼皮子底下伪造证据,挑拨离间。”
鹤尘长老冷哼一声:“云小友是觉得,我青云门会冤枉好人?”
“是不是冤枉,查过便知。”云湛微微一笑,“听说找到证据了,不妨让我们看一看?”
玄阳真人示意弟子呈上玉佩。
暗绿色的玉佩被放在玉案上,上面的魔族符文扭曲诡异,果真透着股阴冷的魔气。
“这是今日清晨在丹鼎阁废墟的石柱下发现的。”鹤尘长老抚着胡须,语气带着笃定,“上面的魔族符文与三百年前封印的裂隙符文一致,除了与魔族勾结者,寻常修士触之即会被魔气反噬。你还有什么话说?”
陆无辞的目光落在玉佩上,指尖轻轻拂过符文边缘。
那里果然残留着新鲜的朱砂气息,不过……有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是属于国师府的千步香,呵,果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不是我的。”陆无辞淡淡道。
“不是你的?”鹤尘长老猛地拍案,“那为何会出现在丹鼎阁?你刚才伸手接触,为何符文对你毫无反噬?还有清水镇的百姓指证,说亲眼看见你在血煞阵外与黑袍妖怪交谈!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交谈?”陆无辞笑了笑,“那位百姓在何处?为何轻信他言?”
云湛适时开口:“据我所知,黑袍妖怪在清水镇屠戮近百人,手段残忍,若陆无辞真与他有勾结,何必冒险助青云门救下多个百姓?再者,我对妖魔的符文也略知一二,这符文看似与古籍记载一致,实则笔画僵硬,看着是临摹的,真正的魔族符文自带噬灵之力,可这枚玉佩上的符文,更像是用某种符咒催出来的假相。”
鹤尘长老顿时一愣。
云湛继续从容道:“家师曾研究过三百年前的裂隙之战,我跟着看过几本古籍。真正的魔族符文边缘会有灵火流转,而这枚……”他指尖轻点玉佩,“瞧,只有死气,没有灵火,分明是伪造的。”
“一派胡言!”鹤尘长老反应过来,怒斥道,“不过是你为了帮他脱罪的借口!”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弟子的通报:“掌门,清水镇的几位百姓求见,说有要事指证陆无辞!”
玄阳真人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几个百姓被带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跛脚汉子,衣衫褴褛,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他一进殿就跪在地上,对着玄阳真人连连磕头:“掌门救命啊!小的亲眼看见,就是那姓陆的小子,在血煞阵外和黑袍妖怪说话!那妖怪还给了他一个黑色的令牌,说什么大事必成之类的!”
陆无辞还没说话呢,千灵气得在陆无辞肩头直跺脚,对着那汉子“嗷呜嗷呜”地狂吠。
可恶的人类,分明就是在撒谎!
黑袍妖怪影都跑没了,还哪来的黑色令牌!
这家伙长得丑,人也不老实。
陆无辞按住躁动的千灵,目光落在那汉子身上:“你说的黑色令牌,长什么样?”
汉子愣了一下,随即含糊道:“就是……黑色的,上面有骷髅头!”
“哦?”陆无辞挑眉,“这么远,你倒是看得挺清楚。”
云湛也适时接过话:“黑袍妖怪的令牌,为何会有骷髅头?据我所知,魔族的令牌上刻的都是族徽,而非骷髅。”
汉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陆无辞冷笑道:“看来这位证人,连魔族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鹤尘长老厉声道:“你休要混淆视听!他一个凡夫俗子,怎知魔族的规矩?能说出令牌已是不易!”
“凡夫俗子?”一旁沉默许久的楚长风突然开口,“长老恕罪,我调查过,这位张大哥根本不是清水镇的人,而是洛城赌坊的常客,前几日还欠了赌坊一百两银子。奇怪的是,昨日他突然还清了欠款,还买了件新棉袄,我倒是想先问问,张大哥这银子,是哪里来的?”
那汉子的脸彻底没了血色,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
殿内一片寂静,连檀香燃烧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如今显而易见,百姓的指正根本站不住脚。
玄阳真人的脸色越来越沉,目光在玉佩、汉子和鹤尘长老之间来回转动。
就在这时,鹤尘长老猛地站起身:“就算这汉子说了谎,玉佩总做不了假!陆无辞若不是心虚,为何一直不敢解释血脉金光的来历?!丹鼎阁的金光,还有能焚尽影魅的力量……这些绝非寻常修士所有,你若不坦白,便是与魔族脱不了干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