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麓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芮雪和杨凛两个圆圆的脑袋,两人泪眼婆娑地蹲在冯麓的塌旁,一个哭着喊“大人”,一个哭着喊“姐姐”。
“呜呜呜大人还好没染上疫病,可真是吓死我了。”杨凛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惊魂未定的模样。
芮雪抽泣不停,说不出话只能跟着点点头。
冯麓挣扎着起身,感觉自己的头晕乎乎的,喘不上气。此时,她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抱歉,实在太久没吃东西了。”她尴尬地笑。
“大人不必道歉,是我们照顾不周,让大人劳累一整日都没吃东西。”杨凛迅速起身,“大人您稍等,我马上去准备!”
杨凛说着说着就往门外跑,正巧遇到白理端着一个碗从门外走进来,两人差点儿就撞个满怀。
“对不住,白堂主。”
“你走路看着点儿,好不容易熬的。”白理护着自己手里的参鸡汤,不悦地扫了一眼杨凛。而后者丝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道:“白堂主,这是给我们大人的吗?”
“是……”
“那就多谢白堂主了!”白理话音刚落,杨凛就干脆利落地把鸡汤抢来,恭维地微笑,“您先去忙,我和芮雪会照顾好大人的。”
杨凛把鸡汤小心翼翼地端到冯麓榻边,还吹了吹,“大人辛苦了,喝点儿鸡汤补补。”
冯麓小啜了一口。
暖暖的鸡汤还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切碎的肉块也很鲜嫩,汤水里还可以尝到黄芪、当归、大枣、枸杞和党参的味道。
“我方才竟然在大量药材里找到了极少量鸡肉,真是不可思议。”冯麓用勺子搅拌着鸡汤悠悠地说道。
白理不自觉被这句无厘头的话逗乐,“看样子恢复得不错,都有力气说笑了。”
“这是白堂主特意为我熬的十全大补汤吗?”冯麓扭头注视白理,把“特意”那个词说了重音。
白理躲开她的眼神,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回答:“给其他病患熬的,顺手给你舀了一碗罢了。”
冯麓挑眉,似笑非笑地反问:“是吗?但是瘟疫的病患全都需要凉血泄热,好像不应该用补气补血的药材吧?”
白理的谎言实在太过于拙劣,尤其是在冯麓这样聪明的人面前。他双颊一热,耳朵根也红起来。
冯麓一口气喝完那小碗汤,从榻上走下来,穿上褂子就要出门。当然,屋里的三个人都不允许她此时出去。
“你们拦我做什么?”
对方一辩芮雪拽着冯麓的胳膊,“姐姐,你才刚刚苏醒,不适合劳累。”
“这不是刚喝了鸡汤吗,我现在好得很,你看——”冯麓还原地蹦哒两下,以表示自己已经恢复了体力。
对方二辩杨凛说道:“外面病患一直在增加,大人本就刚苏醒,可能会染上疫病。”
“正是因为知道现在外面病患一直在增加所以我才要出去,我不仅是陛下的验方使,我还是大唐的医师,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对方三辩白理干脆直接挡在门口,“验方使,你知道你的的脉象是‘气不摄血证’吗?”
“我从小营养不良习惯了,刚喝了你的大补汤暂时死不了,放心吧。”冯麓推开白理,系上麻布口罩就往楼下跑。
前一晚的病患已经退热,所以简单地开了止咳化痰药就让他们为新一批高热不退的病患腾出位置。可仁医堂就那么大,即使把白理和冯麓自己的院子全部拿来安置新的病患也不够用。
瘟疫像一场不断滋生蔓延的火灾,只要不把根源切断就会不停地波及到更多的人。
冯麓走到街道上,仍然看到许多病患边咳边走,口罩没戴,也丝毫不把疫病当回事儿。在病毒面前,这样的人体是最好的传播媒介。
要是靠普通老百姓提升意识那或许这辈子都消除不了瘟疫,那就只能让官府来介入干预。
冯麓亲自去了杜府,跟杜县令长篇大论地述说了以现代医学理论为基础的瘟疫防治大法。
不过她一个现代人肯定不能跟他说什么病毒细菌啊、气溶胶传播啊、酒精消毒啊这些东西。所以她将肺炎学说改头换面,变成古人容易理解并接受的“玄学”。
“杜大人您可知瘟疫实则为何物?”
“何物?”
“瘟疫实则乃会附身的邪祟!在附身前它们会悄无声息地遍布街市及房屋,潜藏在每个人的周围,再找机会从人的口鼻处附身。或许,此时您手上就正有一只沉睡的邪祟呢!”
冯麓滔滔不绝,还配上了更为生动的肢体语言,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杜县令果然仅花零秒就接受了这邪祟的说法,面色惊恐地把自己的双手左看右看,声音颤抖地问:“那那那……依冯大人所言,下官该如何赶走这邪祟?找大师来做法?”
“不不不,做法是赶不走的,只能灭杀!大人请看——”
冯麓指着杜县令脚边那坛飘着酒香的佳酿,“邪祟在附身前会纠缠在人们的手上、衣褂上或者鞋履上,它们十分顽强不怕做法只怕烈酒,所以我们须得在邪祟附身前用烈酒灭杀它们!”
杜县令半信半疑地问:“冯大人,你确定用烈酒可以彻底灭杀邪祟?”
“其实彻底灭杀邪祟得用一套组合拳:先系上麻布阻挡邪祟入侵口鼻,人与人之间须得保持三尺距离以保证疫者的邪祟不会转移至自己身上,最后一招则是用酒酿洗衣以及擦拭手掌将其杀灭。
如今蒲城内染病的百姓越来越多,杜大人作为官府须得尽快采取行动进行控制,否则陛下得知怪罪下来,你我都难辞其咎。”
冯麓露出胸有成竹的神情,“大人若今日信我一回,明日便可减少一半的疫者,不出七日瘟疫便可控制住。”
“信,下官当然信。但那已经染病的百姓又如何处理?该如何灭杀已经附体至人身的邪祟?”
“那这就是我们医者的职责了。把所有染病之人集中起来,送去仁医堂以及白堂主和我的院子,邪祟不死万不能离开。”
杜县令听到这话十分震惊,瞪大双眼问:“将病患送去堂主和大人自己的院子?那大人不怕邪祟吗?”
“不怕,”冯麓口罩上的一双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她在口罩下无声地微笑,“因为我们医者的存在就是为了替百姓斩妖除魔的。”
冯麓前有天金鱼符,后有神医之名,杜县令对冯麓的话那是言听计从。
江县丞依据冯麓的要求准备了五百个麻布口罩,亲自带领下属给百姓们一一分发,冯麓跟在旁边,仔细地嘱咐他们一定要多喝糖盐水。
而卫主簿则亲自与官兵一同巡街,一边宣讲驱除邪祟之法,一边将街市上的百姓劝回家。
“立即归家,禁止在外进行交易!”
“大爷大娘请回家歇着,不要在外闲聊!”
“哎哎哎你们几个熊孩子赶紧回家,不要在外打架!”
平日热闹的大街小巷,现如今在官府的管控下变得鸦雀无声,就好像整个蒲城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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