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靠岸,晴空无云。
烟雨之色已经停了许久。
下了云舟便到了盈洲落金港口。
落金一名大有来头,盈洲出去直下三千尺之瀑布,最有名的便是银杏了。待到秋日,金叶满地,铺成一片黄金地。
盈洲人称之为落金。
而姜涟清三人下船的地方便是落金,只不过依章窈漪所说,绝音楼所在之地乃是盈洲锦年,芳华之地。
山高水长,走过港口往路上去时,遥望山间便可见银白流水从云霄倾泻而下。
这会的银杏还未变成金色,青绿混着杏黄,在树杈上接连排序。
“浮洲素有江南意,盈洲恰有秋日情。”楚逢生咂咂嘴,感慨道。
“这盈洲一看人灵地杰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样一个地方藏了个邪祟呢?”
姜涟清瞥他一眼,不置可否:“你注意点,最不容易许约的方法还是少说话,心里想想肯定没问题,不要说出来。”
楚逢生:“我知道啊,我会注意的,这不是路还长,若是一路上不发一言,定然是要憋坏的,对吧,窈窈?”
章窈漪转了圈眼珠子:“落金离锦年没有很远好吗?我们快一点,最多暮时肯定能到的。”
姜涟清:“窈窈,锦年是个什么地方?看书上所说,芳华之地?”
“我不太记得。”章窈漪离开时年纪太小,记忆里的家已然模糊,唯有阿姊的脸那样清晰。
她轻轻拨弄双生昙花剑穗,心中一暖。
她与阿姊不见快十年了,阿姊当时便是绝音楼天之骄女,现如今更是极为绝音楼楼主,该是何等风采?
阿姊那般大家闺秀,也不知会不会因为性子太柔婉而受制。
“说来也是,你那个时候毕竟还小。”姜涟清说。接着,她又想到当初盈洲之乱的消息了。
最先知道这件事,其实是出于春望之口。
虽说春望所言不得全信,可……
姜涟清眸色一暗。
可他说,当时吴云贺跪下求他救救那些无辜之人。且不说是否真的跪过,那当时究竟是何种险境呢?
盈洲不得许约,最不得许期。然后呢?然后还有什么?
章窈漪认得夏期的气息,却只说那是春望。那便能证明,当时只有春望暴露了自己的名字,背负了骂名。
但当时解决的邪祟并不是春望。
谜团还真是越来越多。真正踏入盈洲,姜涟清才想起来,自己对盈洲之乱分毫未知。
章窈漪定然是经历过的,但小孩子的记忆未必记得太久远之事。
至于楚逢生……
她不动声色抬头,看着那张完美的侧脸。
这人绝对不像表面上那样一问三不知,可要怎么让他说真话呢?她并不想逼他。
楚逢生一定知道很重要的事。
注意到身边少女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楚逢生顿觉莫名,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你干什么看我?我脸上沾东西了?不会吧?”
姜涟清:“……”
姜涟清:“你对盈洲有了解吗?”
楚逢生眨眨眼,生怕她看出来什么:“我对盈洲能有什么了解?”
姜涟清:“你不是说你是初日洲来的吗?初日洲到降星洲不经过盈洲嘛?”
楚逢生一听,心苦难耐:“涟清姐姐,那个是我吗?去降星洲的是我吗?我家在紫极洲,我跑去初日洲当医修了而已。我根本就没走过其他洲。”
“哦。也对。”姜涟清转过头去,有些尴尬。
是她先入为主了。
去降星洲的明明是楚予思,可谁让她先认识的是楚逢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都要忘了楚予思不是楚逢生了。
说来也奇怪。
就和章窈漪的大师兄怎么称呼都不会暴露其名一样,楚逢生也是一直被喊楚医师。
这样一来,便直接将二人混淆了。
姜涟清有点不高兴了,却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不高兴。
明明这样是对的。
“那你当时怎么知道盈洲不得许期的?你真的是口误了吗?”
楚逢生一手捂脸:“你记性也太好了吧!真的是口误啊。我发誓我要是……唔,唔!”
姜涟清眼疾手快,直接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谁让你发誓了?闭嘴!”
章窈漪幽幽说:“前不久才说过盈洲不得许约,你还一口一个发誓,嫌自己命太长吗?”
楚逢生闻到了一阵清香,是姜涟清身上的味道。就在她指尖。
于是他一下都没挣扎,支支吾吾了几声便安静了。
姜涟清收手,狠狠剜了他一眼,烟青色的眼,眼波流转间星眸带刺,诉他口无遮拦,叫人担心。
楚逢生感觉自己疯了。
明明在凶他呢,他居然觉得怎么这么可爱。
“我收回,这不是急于证明自己,就一下了忘记了吗哈哈哈……”
“要警记于心啊。”姜涟清双手抱胸。
*
正如章窈漪所言,暮色时分便到了盈洲锦年。
他们进的第一座城,是昙城。
眼下已是初秋,恰巧赶得上最后一茬昙花。
已是暮时,入街后自然见不到什么往来之人。倒是那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点着明火,幽红光芒散发。
于明月之下,倒显得诡异。
不过这里的月亮并不与出入极夜洲时,那令人胆寒的苍凉之月相似,相反,它撒下的月辉是温和的。
倒应了那词,温润如月。
“怪了。”章窈漪站在一盏红灯笼下,红色的光笼罩了她全身,“谁要成亲了吗?怎么全都是红灯笼?”
姜涟清:“这是何意?”
章窈漪:“盈洲习俗,若是哪个名声大噪人家的子弟要成亲了,便会装扮一整座城,街上挂红灯笼,各家各户添红绸。”
章窈漪一低头,清秀的眉毛一皱。
可昙城最著名的家族,不就是她家吗?那是谁要成亲?是娶是嫁?是旁支还是本家?
她太久没有回来了,对家里人的情况一概不知。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种许期。
两家结了婚契,订了婚期,怎么可能不算许期?
心跳一时急促,可她实际上是不知道为何不可许期的,没有任何防范手段。
对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何不可许约,因为一传十,十传百,后果在传递过程中被简化了。
“那个,涟清姐姐。”章窈漪一点一点移到姜涟清身前,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姜涟清:“怎么了?”
章窈漪眼神复杂,鼓足勇气开口:“要去我家留宿吗?”
楚逢生伸手拨了一下灯笼,见明火在笼中摇曳。
楚逢生:“你家在这?”
“对啊,我家就在昙城,怎么了?我好久没有回来过了。”章窈漪睫毛轻颤,“我的剑穗不就是昙花吗?是我阿姊送给我的,在我临走时给的。”
“好呀。”姜涟清揉揉她的脑袋。
虽然不知道这小姑娘什么算盘,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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