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韩师兄也认为与我有关?”
宣凌脸上掠过一丝自嘲,望着近在咫尺的诛元剑,语气平淡:“既然如此,师兄不妨动手,正好让我领教这些年你的进境如何。”
韩尚同道:“你以为我不敢?”
这对师兄弟一见面便剑拔弩张,常栩原本还想装作不认识,此刻却不得不开口了。
她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
“此事与宣凌无关。这三年来他一直在危冥山,前几日才从大荒原赶来。”
见宣凌不吭声,常栩抬手拍了下他的肩,数落道:“不就是被误会了吗,解释清楚就好,非要摆出这副样子,难道你喜欢受委屈不成?”
“还有你也是,”她转向韩尚同,“这么久不见,本以为你足够沉稳了,怎么也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我知你心系岳婉吟,但别因此失了方寸。”
陌生的面容,却带着熟悉的神态与语气。
韩尚同怔了怔,剑尖微颤,迟疑地唤道:“……师姐?”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宣凌,脸上怒意渐消,转为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宣凌没有回答他,反而委屈地看向常栩:“为何遇见韩师兄便直接相认,见了我却百般遮掩。师姐总是这般偏心。”
常栩无语:“我这不是在帮你解释吗?难道要看着你们打起来?”
听了二人的话,韩尚同终于反应过来,仔细打量常栩,又是惊喜又是不解:“师姐,你不是已经……”
常栩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简略道:“这是我另一具身体,奉月族有此特性,所以复生了。”
顿了顿,又补充说:“世间秘法众多,想来也有能救岳姑娘的方法。这才是要紧事,我和宣凌都是为此而来。”
韩尚同终于冷静下来,收回剑:“我相信师姐。”
常栩道:“还是唤我常姑娘吧,如今我已不是许长生了。”
韩尚同虽然觉得别扭,但没多问,颔首称是。
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常栩这才问起韩尚同为何怀疑宣凌。
韩尚同不无悔恨地说:“二十日前我去了芥微之境,不想遇到了魔族,他们纠缠我许久,直到昨日方才退去。若非如此,我怎会让婉吟独自……”
话没说下去,在场的众人都已明白。
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知晓韩尚同实力高强,事先用魔族绊住他,使他无法及时保护岳婉吟。
难怪韩尚同会怀疑宣凌。
常栩心想,魔族之中,就属他与许长生、岳婉吟牵扯最深,也难怪会传出石野口中的那些猜测……
宣凌思索片刻,缓缓摇头:“我对此事并不知情。”
能调动足以拖延韩尚同的魔族前往芥微之境,除宣凌外,仅有寥寥数人能够办到,如若再与许长生或岳婉吟有仇怨……
难道是他?
常栩心中浮现一个身影,正欲开口,原本藏在宣凌衣袍下的黑鸟忽地跳了出来。
“罗凃!这里有罗凃的气息!”
元靖落在岳婉吟遇袭的玉台上,盯着打斗痕迹,冷笑道,“原来他跑来了人界,还干起这等勾当。”
韩尚同不自觉地按住剑柄,盯着元靖,敏锐察觉到这只鸟身上的魔气十分危险。
随即才反应过来它的话,急忙追问:“罗凃是何人?”
常栩解释道:“他是魔界的奉月族。当年人魔大战时,罗凃始终追随在魔尊身侧。”
韩尚同一怔,脑中浮现那枚独属奉月族的花纹——三年前,他之所以能够恢复记忆,就是因为幼年曾见过奉月族。
原来那人便是罗凃。
紧接着,韩尚同神色凝重:“他竟然还活着?”
人魔大战两败俱伤,随魔尊攻上玉霄城的魔族几乎在溃散后被尽数诛灭。
这个罗凃,竟然能逃脱追捕?
而且,既然他是魔尊的左膀右臂,如此重要的人物,天元宗为何从未通缉?是真的无暇顾及,还是另有隐情?
一直静观其变的杜泽良察觉事态严重,开口道:“若真如诸位所言,此事已非青离宫能独自应对,或需上报天元宗。”
常栩眉梢微挑,想起什么,看向韩尚同:“这三年,你可曾去过天元宗?”
韩尚同摇了摇头。
“那段巍没来——”
“段巍?”
元靖探出头询问,得知是现任天元宗主,诧异道,“段岭呢?难道死了?”
她心里记恨的仇人,头号是罗凃,二号便是人魔大战中击败她的段岭。
杜泽良哼道:“你这魔族当真无知,段岭早在人魔大战中与魔尊同归于尽了!”
元靖:“……”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很快,元靖反应过来,冷笑一声。
身为经历残酷夺嫡、踩着兄弟姐妹尸骨上位的魔尊,她立刻猜到了段岭之死的蹊跷。
“看来,这位新任天元宗主,多半与罗凃有所勾结。”
这句话正说中韩尚同心事。
三年前在南玄山顶,他对段巍那番话虽是试探,却并非全无根据。
在那恍如隔世的记忆里,年幼的韩尚同曾遭追杀,面容已模糊的母亲将天元剑放入他怀中,决然离去。
这段过往太过沉重,致使他即便想起,仍是逃避了三年,不曾与天元宗有任何牵扯。
可命运兜转,因果相连,终究避无可避。
无论为岳婉吟,还是为自己,韩尚同知道,必须再赴天元宗了。
众人商议后,常栩和宣凌都意识到段巍的嫌疑,可是并无证据,难以说服杜泽良,便另寻理由请他暂留五虎门。
顺便,常栩还将白嶂和青芒一并托付给他照顾。
两个孩子以为师尊要抛下他们,眼泪汪汪地嚷着要跟去保护,好一番劝慰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杜泽良嘴上说着“我可不会带孩子”,但见白嶂、青芒修为不俗又乖巧听话,眼中还是流露出几分欣赏。
未再耽搁,借助青离宫的帮助,常栩三人顺利离开五虎门。
韩尚同心急如焚,原想御剑疾行,可他毕竟才从芥微之境回来,就算修为深厚,毕竟不是铁打的,何况还要去天元宗那种地方。
在常栩劝说下,他终是坐上云舟,趁机休息一段时间。
甲板上,元靖透过窗棂盯着韩尚同床边的剑,后知后觉地问:“那柄剑叫什么?”
常栩如实相告:“诛元剑。”
元靖顿时不爽。
因为她想起来一件事,当初大战,段岭仓促应战,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关键时候,有个小崽子拔出天元剑递给段岭,这才导致她身体被毁。
对了,没记错的话,那日天元宗原本好像在举办生日宴?
元靖阴恻恻道:“原来,他就是段岭的儿子。”
魔尊陛下睚眦必报,遇上仇人之子,岂能轻易放过?
她冷哼一声,飞身而起,周身魔气涌动,作势欲趁机动手。
“陛下,劝您认清现实,”常栩好心提醒,“当年他那么小便能拔出天元剑,您确定要招惹?最好还是别暴露身份,您可没有第二条命够他杀。”
元靖:“……”
若她还是昔日魔尊,有人敢如此放肆,早被她一刀两断。
可惜如今只是一只鸟,元靖只能怒气冲冲地找到宣凌,让他好生管教这无礼女子。
离开危冥山前,她从季聆雪处得知宣凌与常栩的关系,在她看来,常栩合该对宣凌俯首帖耳才是。
然而宣凌根本不理,与她擦身而过,留下一句:“母皇莫非以为,谁都如您一般?”
元靖听了倒没生气,只是冷冷笑了。
“那女子身上的同命蛊是你下的吧?宣凌,你与我有何分别?”
宣凌脚步一顿,未再回应,径直离去。
*
南玄一战后,玉霄城的防护又添数重阵法,远望如透明金钟倒扣,蔚为壮观。
元靖眼下魔气仅能勉强维持,瞒过五虎门尚可,到了天元宗却难以隐匿,只得留在城外。
常栩等人则趁夜潜入。有诛元剑在手,诸般防护对韩尚同形同虚设,他们很快便落在玉霄城中。
三个人藏在暗处,陆续制住几名落单的巡守弟子,换上天元宗服饰,一路打探曾经历人魔大战的旧人。
为查证段巍是否与罗凃勾结,他们需先查明当年真相,找到切实罪证。
然而此事并不容易。
几番旁敲侧击,三个人得到的信息大同小异,都说人魔大战惨烈异常,前代宗主不幸殒命,其余知情者亦无从幸免,到如今已无人可寻。
想来也是,段巍既杀兄夺位,自然要铲除现场目击者,才能确保“段岭和魔族同归于尽”这一说法不被拆穿。
宣凌忽道:“天元宗有一处深牢,其中关押者皆为段巍亲自下令囚禁。若有幸存者,或在此地。”
韩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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