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空箩筐并不稳当,钱浅身形一晃歪下去,条件反射抱住来人的脖子。
她趴进那人怀里,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了。
来人没说话,但胸膛起伏很快,呼吸也很急促。
钱浅脑子转得飞快,想着一路上她都很谨慎,没有碰到一个人,连更夫都小心避过去了。
这人会是谁?更夫?官差?
她都这么谨慎了还是不行吗?
不会还没杀了白萍,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吧?
诸多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顾不得细细分析,直接去取绑在手腕上的折叠匕首,打算先下手为强!
“又想杀我?”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钱浅动作一僵,随即松开双手。
虽然他蒙着面,那双满含轻佻之意的眉眼,和习惯性上挑的眉尾,不是沈望尘又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等沈望尘答话,她身后又有人发声:“我也在。”
钱浅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个黑衣人,就是吕佐了。
沈望尘喘息稍稳,说:“你不用杀白萍的。”
他怎么知道?!
钱浅先是一惊,随后眯起双眼审视对方。此时再想到刚出家门时的异样,忍不住质问:“你派人监视我?”
沈望尘不置可否,“那日你轻易就原谅裕王,不再计较,实在不是你的性格。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所以,你是来拦我的?”
钱浅沉着脸,快速分析着。
他二人若想拦她,她今日之行必定会无功而返,若他再告诉裕王加强守卫,日后她就再难下手了。但若他不阻拦,她还能去杀么?杀了白萍,就有把柄落到他手里,以他的性格,定会以此相要挟,让自己为他做事。若只她一人自然不怕威胁,但影响绵绵和裕王的感情就不好了。
沈望尘否认:“我说的是,你不用杀她了。她不会再伤害你妹妹了。”
钱浅收回杂乱的思绪,不解反问:“我凭什么信你?”
沈望尘无奈地叫了声:“吕佐。”
吕佐起跑一步跃起踩上破竹筐,垫了下脚,蹭地爬上了墙头,然后就翻进去了。
钱浅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所谓的“轻功”,暗暗咋舌:身轻如燕一词具象化了啊!
沈望尘也跟着上去,坐在墙头上朝她伸出手。钱浅重新爬上箩筐,一层一层,然后被沈望尘拉上了墙头。
吕佐在墙头下站着,沈望尘踩着他肩膀借力,稳稳落了地。
钱浅坐在墙头上,见吕佐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她踩着下去。
且不说她坐在墙头上,脚距离吕佐的肩膀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她根本够不到,也没有把握能踩稳。更遑论,把侍卫当脚凳这个事情,心理上也有一点抗拒。
于是她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翻过身,用手扒着墙头,一点点降下重心,让双脚尽可能地离地面近些。正准备松手跳下时,却有人抱住了她的腿、扣着她的腰,将她举了下来。
沈望尘将她放到地上,斥了句:“真倔!”
钱浅撇撇嘴,猫着腰随二人来到后院。
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白萍正在咒骂着:“一个个的装什么死呢?我儿是让你们伺候我来了,不是让你们享清福来了!回头本宫定要让我儿重重责罚你们!”
随即是厢房门打开的声音,沈望尘捂住钱浅的嘴,按着她蹲下了身。
钱浅不满地拧眉,她又没出声,捂她嘴干嘛?
两名身形壮硕的侍女打着哈欠,一前一后走出厢房,嘀咕抱怨着:“唉,她是真能折腾!”
另一个也愁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二人进了屋,白萍的叫骂声更大了:“本宫都叫多久了才来?一个个的都聋了是吗?成日就知道躲懒!本宫花着白花花的银两,请你们来当主子的吗!”
侍女好似说了什么,听不清,白萍又骂道:“本宫不在屋里上!那么臭,待会儿怎么睡觉?!”
不久后,一架素舆被推出房门,进了另一间屋。
钱浅吃惊地瞪圆双眼!
白萍的腿没治好,只能乘坐素舆出行了?为何裕王从没说过,绵绵也从未提起?
沈望尘放开她,转而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猫腰走远。
虽然他的手挺暖的,但钱浅还是觉得很别扭,在他力道稍松时,便立即撤了回来。
她小声问:“郎中没把她的腿接好吗?”
沈望尘解释道:“不是郎中没接好,是裕王没让郎中接好。不止如此,白萍一直吵嚷腿疼,裕王干脆让郎中施针,将她两条腿都废了。”
吕佐笑道:“现在她的腿彻底不疼了,因为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钱浅更加震惊!
裕王竟废了白萍的一双腿?!
沈望尘继续道:“所以我说,你根本不用杀她。她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院子了,自然也就没办法伤害你妹妹了。”
钱浅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觉得裕王够狠心,既让白萍活着,又不会对他们小两口造成任何伤害,算是绝了后患;另一方面又觉得裕王实在可怕,若有一天绵绵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他是否也会这样对绵绵,将绵绵囚禁在他身边?
沈望尘见她不语,以为她还没放弃想杀白萍,于是说:“就算你还是想杀她,也不要用毒。她终究是裕王的生母,若裕王起了疑心,日后只怕会与你妹妹生出嫌隙。我让吕佐去,可以做到把证据指向皇宫,这样裕王只会当是陛下动的手,此事就会不了了之。”
钱浅十分诧异,他居然没打算利用这件事要挟自己?
认识到自己小人之心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将原本的计划和盘托出:“我本想伪装成她服毒自尽的假象,虽然不好解释毒药来源,但也算是死无对证了。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对于这种人来说,让她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才算惩罚。”
沈望尘接过那块白布,上面是发黑的三个血字“我有罪”,不禁轻声嗤笑:“想的还挺周到,这血字弄得挺真。”
“那当然。”钱浅不免得意,“听说厉害的仵作能辨认出是人血还是动物血,我用的可是真血呢!”
沈望尘先是诧异,瞬间又转为惊愕,猝然抓住她的手臂厉声责问:“你用的是你自己的血?!”
他捏的正是手腕伤处,钱浅疼得蹙眉,抽回手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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