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地面投下一道浅淡而沉默的影子。
卫璎走入房间,看见床上因脱力而昏睡的女孩,半是惊讶,半是揶揄地说:“我是该夸你定力强,还是她意志力强?”
简平安说:“也许你布这场局有某种重要的目的,但你就不怕玩脱了吗?”
“玩脱?”卫璎似是笑他天真,“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她做事,如非十拿九稳,否则绝不会贸然行动,迄今为止,从无失手。
“倪简就是被你牵连进来的无辜者。”
卫璎耸了下肩,满无所谓道:“她现在不是没事么。”
简平安眉心微微蹙拢,“这就是你们卫家的行事作风吗?”
“不是‘你们’,”她纠正他,“是我们。”
“我也是卫家人?”
“不,你是卫家养的一条狗。”
卫璎一字一顿,唇边的笑意很残忍。
简平安没有记忆,她的话没有牵动起他的情绪波动,甚至眼中一个涟漪但没有。
他说:“既然如此,那我应该有资格知悉事情的真相。”
“不,”她说,“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对你对我都好。”
“死人才能彻底闭嘴,不是么。你完全可以在我毫无抵抗能力的时候杀了我。”
他语气冷静得几近冷漠,仿佛不是在说自己。
“你不用试探我,相信我,你不会想了解卫家的一切的。”
卫璎的目光焦点没有落在任何一个地方,像是穿过墙壁,望向远方,“这里就是一片巨大的沼泽,养着无数吃人不吐骨头的鳄鱼的沼泽。”
简平安说:“也相信我,你也不会喜欢这种一无所知,任人宰割的感觉。”
她淡淡地瞥向他。
即便变成“简平安”,他骨子里还是他,无论对方是敌是友,他也会时刻握紧武器。
或者说,他们卫家人皆是如此。
卫璎没有再说什么,只告诉他:“我叫人送你们离开。”
-
倪简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简平安怀里。
车子开了无人驾驶模式,汇在密集的车流里,行驶速度并不快。
透过窗玻璃往外看去,一辆辆车像流水线上的方盒子,被传送带输送到各处。
她刚有动静,他便察觉到了:“醒了?”
倪简彻底清醒了,“腾”地坐直,屁股一个劲往旁边挪,直到贴到车门,退无可退。
那种烧心灼肺的感觉,令她犹心有余悸。她不想再体会一次,只好离他远点儿。
即便如此,密闭的车厢内,他的气息还是强到不容忽视。
她将鼻息也屏住。
简平安适时开口解放她:“药效已经过去了。”
倪简“哦”了声,又问:“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凌睿他们呢?”
他一一回答:“控制住了,凌睿随凌巍走了。”
她松气:“那就好。”
“明明自己刚脱离危险,怎么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的安危?”
她被他凶得一阵莫名:“你干吗生气啊?凌睿是我朋友,我当然要关心。”
简平安这才意识到他的语气有些冲。
他抿了抿唇,还没说什么,倪简又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帮我穿的衣服吗?”
“不是,请了女服务员。”
“那也谢谢你。”她故作轻松地说,“本来我还以为快死掉了呢。”
他低声:“不会的。”
“嗯?”
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让你死。”
倪简以为他的意思是,如果真到迫不得已的地步,他会帮她缓解情热。
虽然性命攸关,但想来还是怪怪的——和朋友上床什么的。
这时,简平安递给她一只盒子。木质的,古朴的颜色,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美轮美奂。
“这是什么?”
“卫璎赔给你的。”
“赔?”
倪简打开,是那只狴犴挂件。现在再看到它,心头一时五味杂陈。
她想起什么,问:“药是她下的?”
简平安说不是:“但中药和她脱不了干系,其他人也给了相应的补偿。”
倪简“嘶”地吸了口冷气:“卫家还真是财大气粗。”
这点钱对卫家来说固然不算什么,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什么鱼值得以半个首都的权贵作为诱饵去钓。
简平安看看她,说:“你没分化,残留的药剂对你也许还会有影响。”
倪简按了按隐约发热的后颈,有一块硬硬的,是腺体,Alpha和Omega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医院还设有专门的ABO科室。
不过她挺想得开:“这次都熬过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晚宴事件过去之后,日子回归正轨。
倪简租了套更大的房子,毕竟总不能一直让简平安睡沙发,而且一些智能家居也放不下。
她像蚂蚁搬家那样一点点把东西运过去,大功告成那天,她说要开香槟庆祝。
简平安在平台下单了一些新鲜食材,按照她的喜好做了一桌菜。
门铃响起时,倪简正撅着屁股找如意,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从缸里跑出来的。
简平安去开门,路过她,叮嘱了句:“小心别撞到头。”
她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好。”
简平安知道倪简叫了凌睿,但他背后那个冷脸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和凌巍四目相对,一个淡然,一个冷冽,目光在无声中交锋了数个来回。
还是夹在中间的凌睿出声打圆场:“大哥得知你们搬家,特意准备了份礼物,不会叨扰吧?”
当然,这是他粉饰过的。凌巍的原话是:他倒要去看看,她过的什么日子,好好的高薪兼职说不要就不要了。
背后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响。
倪简瞥见如意,要探身去捉它,脑袋向上抬,结结实实地和桌角来了个亲密接触。
简平安调转方向,将她扶起来,有些无奈:“不是让你小心吗?”
她坐在地上,揉着头顶,“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没法小心了。”
“如意在哪儿?”
“那边角落。”
简平安用铁丝串了块肉,伸进去引诱如意。
它慢吞吞地爬出来,倪简捏住它的壳,将它放回龟缸,才注意到门口杵着的两个人。
凌巍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晾着我。”
这里是她的地盘,倪简才不怕他:“凌总,不问自来,你好像更不礼貌。不过我大度,来者是客,凌总请进吧。”
凌巍一脸勉为其难地踏进门来,四下环顾一番,嫌弃道:“你就住这种地方?”
“是啦,比不得凌家的大别墅。”倪简提醒他,“你要是嫌庙小,门还没关的。”
凌巍抻了抻挺括的外套,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
凌睿将礼物递给倪简:“乔迁快乐。”
“谢谢。”她颠了颠重量,迫不及待地说,“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
倪简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只机器狗。
现在宠物的选择很多,蛇、蜥蜴等爬行动物也不再小众,只是社会发展程度越高,独居的人类也就越多,当他们忙于生活与工作,便无暇给予脆弱的宠物关爱和照顾,于是机器宠物应运而生。
它们不需要主人陪伴,但会给主人提供情绪价值,渐渐的,机器宠物的市场越来越广阔。
她曾见过邻居遛她那黑不溜秋的机器狗,它走起路来,它的关节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机械音。隔一段时间没再见它,问起邻居,她说懒得遛了。
遛一堆铁块,听起来的确挺奇怪的。
随着技术更迭,机器宠物的外观也更像真正的动物,因为许多人喜欢宠物,是喜欢它们毛茸茸的样子。
而仿真度极高的机器宠物目前还是有钱人的专属。
比如凌睿送来的,是一只可爱的白色银狐犬,它毛发密集蓬松,还带着生命体的温暖和柔软。
倪简咋舌:“这很贵吧?”
凌睿笑了笑:“还好,用两个月的零花钱买的。”
……果然是有钱人。
倪简啧啧惊叹。
凌巍看见她对着凌睿完全是另一副嘴脸,冷哼一声。
倪简看向他,“凌总应该不是空手来蹭饭的吧。”
凌巍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也沦落不到蹭饭的地步。
但她管他的呢,在她眼里,他不过就是个爱玩游戏,目中无人的Alpha罢了。
凌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
倪简也没抱有什么期待,里面的东西却让她颇感意外。
是某公司最新研发的金属手镯,它戴在手上,可以发射麻醉针;取下后,按动机关,就能变成一柄短刀。不过,对于有钱人来说,它的装饰性和防御攻击性都太一般;对普通人来说,价格又不美丽。总之,是一款不太受欢迎的产品。
她戴在手上试了下,忽然银光一闪。
凌巍敏捷地偏头躲开,看了眼墙上没入半截的针,眸子眯了眯,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倪简“嘿嘿”一笑:“抱歉,误触。”
才怪。
她就是故意的。
她没和凌巍在现实中打过,想试试他的反应速度。
显然,这个Alpha的身手不差。
倪简收好手镯,说:“吃饭吧,尝尝平安的手艺。”
倪简和简平安坐一边,兄弟俩坐对面。
她开了瓶香槟,给他们倒满,说:“为了庆祝我们搬新家,干杯。”
简平安放下酒杯,注意到凌巍在打量他,问:“凌总,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凌巍视线仍定在他脸上,“我们以前见过吗?”
简平安说:“上次在晚宴,我和倪简一起。”
凌巍摇头,“更早之前。”
简平安顿了下,说:“抱歉,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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