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朝屋内张望,并未见缪云身影,俯身问道:“小妹,母亲在哪呢?”
“是我没顾好母亲。”云萱不断重复着。
脑子充斥着尖锐的耳鸣声,四周的景色变得模糊。
前厅被云心寻了个遍,并不见母亲尸身,她甚至抱着一丝隐秘的幻想,或许母亲和小妹只是想让自己回家一趟。
直到远远听到木盒碰撞的声音,王医师背着药箱缓步而来。
“二小姐,夫人已经离世了,我也无能为力。”王医师语气低沉,一手扶了扶药箱。
她见云心也在,安慰道:“王妃,逝者已矣,不如珍惜眼前人。”
医师见的生离死别何止一两遭,她冷眼看着,云心的母亲的失心疯也有些时日了,如今这般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云心踉跄了一步,顺着王医师走过来的路寻了过去,缪云面容沉静,双手交叠于胸前,躺在青石板上,如同睡着一般。
伸手抚摸她的面庞,感受到的全是冰冷,发间还有些湿意。
“戌时过后,有几个蓝家的仆从到家里,说宫中有人污蔑父亲,送长姐进宫是为了勾引皇上…”
云萱肩膀不住颤抖,“我不该去理会那些人。”
这就是蓝媛圆自己说的,到府上再传一次话,分明就是存着兴风作浪的心思。
“母亲许是听见了,当时就犯了病,拉着那几个仆从不肯放手。”她说着背过身去,望着那棵将死的枫树。
云心替她拢了拢头发,从身后拥过小妹:“别哭,母亲她只是去陪父亲了。”
云萱颈上一阵湿凉,那劝她不哭的,自己倒哭的更凶。
“明日长姐和你一起去送葬。”
送小妹回屋安寝了,云心坐在枫树边望着池塘,一双皂色靴子闯入她的视线。
“王爷早些去睡吧,累了一天。”她并不回头,望着池塘中的两尾锦鲤。
头顶传来温热的触感,萧煜俯身将下巴虚搭在云心头顶,从后面环抱住她。
“对不起。”
“王爷这话说的没头没尾。”
云心伸岀一指,悬在水面上,两尾鱼把她的手指看作鱼食,争着从水面跃出。
“以前他们两个都是父亲母亲在喂,饿成这样。”
“我不该故意激怒蓝媛圆,”萧煜插话道。
云心抱住自己的膝盖,一如当日得知父亲死讯在马车上那般:“若真是这样的道理,我就不该进宫,留在家里看着他们。”
两条锦鲤没得到吃食,真的互相追着尾巴画起圈来。
“你瞧,衔尾相游,却不是同心,是饿的。”
傅家人心早散了个干净,如今老爷和夫人都去了,大小姐又嫁去了王府,只剩下二小姐管事。
不少奴仆都合计着偷拿些贵重物品回家,表面平静之下,府内却暗流涌动。
第二日清晨,两位小姐穿一身缟素,将缪云安置于乌木棺材中,待到要抬棺之时,有家丁呼痛,直言自己做活闪了腰。
一个两个还算偶然,这几日一病就病了三五个,云萱明知道他们是故意拿乔,然而正值用人之际,又不得不加了工钱,央求着别耽误正事。
云心同萧煜说了两句,几个王府侍卫前来抬了棺材,高声说道:“诸位不用急,如今父母都去了,待料理了后事,也该是咱们分家的时候。”
虞渊带着几个小厮将内院围住,一个小厮神色慌张,挣扎着要跑。恰好从衣袖处掉出一件南红手串,砖石是天青色的,格外扎眼。
时下分明是凉爽的天气,小厮却出了一身的汗,观察云心的神色,不知该捡不该捡。
一位老嬷嬷反驳:“大小姐,我也是自小看你长大的,已经出阁的姑娘管不了傅家的事,二小姐还什么都没说,怎么还搜上身了?”
她这一番话颠倒了是非,在场的人分明都看见是这小厮自己心虚,一不留神才将偷了的物件暴露出来。
云心也不同她争辩,主持几个侍卫起灵打幡,准备往傅家祖坟上去了。
老嬷嬷见云心并无反应,大着胆子拉扯云萱的衣袖哭诉:“二小姐,大小姐这分明是看见老爷夫人都走了,张罗着分家回来争家产,你年纪小,别被姊妹骗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倒显得老嬷嬷如跳梁小丑一般了,偷南红手串的是她儿子,她见没人搭理,索性坐在地上哭起来。
云萱抚摸着棺材,随队伍出门,留下一句:“偷窃主家,按律应发卖。”
身后的大门合上,从屋内传出喧闹声,云心搂着小妹安慰道:“你专心操办丧仪之事,家里的奴仆,回来再料理。”
从傅家到祖坟的路程,足足走了两个时辰,路上有人要上前看热闹,都被四周的侍卫挡住。
云萱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脸,顿时面露惊恐。
“长姐,那几个就是上次拦我和母亲的百姓。”她朝着那些人的方向指过去,却见他们都纷纷跑走,生怕被抓住。
王府的侍卫个个都是带刀的,寻常百姓见了根本不敢上前。
出了城都是泥土路,这几日微微下了雨,土地是沉重的。云心等人穿的白鞋才到土上就陷进去半寸,等拔出来又粘的全是黄泥。
路祭的纸钱撒满天,落到地上不一会就软烂得难寻踪迹。
守着傅家祖坟的是个老人,据说是当年父亲任大理寺少卿时对他有救命之恩,姓花,府中人都称他花伯。尽忠职守几十年如一日,如今头发白了依然风雨无阻。
“大小姐,二小姐。”他默然指了指第三排的碑,上面刻着傅仪方的名字,那块石碑和其它几块颜色不同,更发青白,明显是崭新的。
“这碑才立上去,怎料才过了几天,小老儿又要改了它。”花伯说着抹了抹眼泪,“如今这世道,好人难长久啊。”
几个侍卫神色肃穆,把棺材放好,着手掩埋。
云心二人落棺封土,又拿了些新鲜水果放在碑前祭奠。
碑文上薄薄的尘土被云心拂去,墓志铭是父亲一早写好的,只廖廖数语,为警醒傅家后人。
其中还有王府正厅那一句楹联,云心眼前闪过张五的女儿。不由告解道:“父亲,那日女儿杀了张五,您若是知道了,非得拉着女儿去见官不可。”
“母亲舍不得您在路上寂寞,陪着您一起走了这黄泉路。”她拍了拍云萱的手,“别担心,我和小妹会活下去,早晚要让害您的人付出代价。”
云萱再也听不下去,哭的更凶:“长姐,往后就我们俩…就我们俩。”
云心微笑,替小妹理了鬓边的碎发:“您总说小妹贪玩长不大,如今她管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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