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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陷落

第52章陷落

【想一刀两断,没那么容易。】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也掏空了力气。

谢辞序的胸膛起伏,眼眸血红,周身凝饶的气压笼罩,活像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遥遥对视几秒后,岑稚许的脚步如同灌了铅,那滴用来演戏的泪滑落至唇边,她不小心尝到。

果然是涩咸的。谢辞许没骗她。

见她抽噎声渐止,谢辞序收敛情绪,捏住她的肩,放低了嗓:“吓到你了?”

岑稚许转过头去不让他碰,谢辞序替她擦泪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没有强硬到掰过她的脸吻上去。他本该这么做的,但是没有。

他眯起的长眸始终紧锁着她,明明被她的话语刺痛得体无完肤,在看到她的眼泪时,还是心疼到不知如何时好。

但他清楚,他并不想要手起刀落的干脆,宁愿就这么将心架在火上烤,每时每刻都心悬一线地被折磨。

“阿稚,刚才的话,我们就当没提过。最近我身边是不太平,你要是觉得闷躁,度个假再回来也行,我每天都陪你视频,好不好?”

低声下气的姿态,语气弱到尘埃里,他越是这样,岑稚许越觉得自己混蛋。

她连离开的理由都是假的。

浑身上下,写满了欺骗。

两人争吵,这时候还敢不怕死地将车在岑稚许面前停稳的,恐怕世上都没几个。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沉冷端肃的脸。

庄缚青神色淡淡,对于类似的戏码早已看腻,手指富有节奏地搭击着方向盘,同谢辞序目光交接时,还是难掩几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胜者姿态。

空气中的**味一触即燃。

后排的庄晗景鹌鹑似地将头往底下缩。阿稚来之前也没告诉她,她把谢辞序气成这样啊,都气哭了。到底是谁说傲慢男人的眼泪是**!在线打假!一点也不带劲,可怕得要死!

就算有车窗阻挡,她也不敢放开了呼吸,恨不得当场遁地逃走。

庄晗景双手合十,朝天朝地各拜几下,祈祷谢辞序和庄缚青不要打起来,保佑修罗场千万不要现在开场。

她再睁眼时,听见关门的闷响声,庄缚青下了车。

“辞哥,岑小姐既然决定结束这段感情,必然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知道您有权有势,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但至少,应该尊

重她的意愿吧?”

庄缚青不动声色地站在两人跟前明嘲暗讽的话从嘴边递出去端的却是看客的从容就差把谢辞序为虎作伥的事迹骂出来了。

岑稚许不悦地皱眉但眼下的境况的确不宜再作挽回。她拂开谢辞序握在肩侧的手感受到他骨节收紧的抓力她动作微滞不敢看他布满阴翳的绯红双眸。

凝在她面上的视线森冷无光似乎要将她的心都剜出一个血窟窿来。

“阿稚。”谢辞序还在唤她所说的亲昵称呼喉腔弥漫出浓重的血腥味他恍若未觉“你把庄缚青叫过来是什么意思?”

恋爱是隐秘的私事分手时让另一个男人代为说出她的心里话。她到底什么意思?她把他当成什么?

一个罪孽深重不顾她意愿强迫她的纨绔子弟?

他每说一个字岑稚许的心就往下坠一寸。

身后传来庄缚青置身事外的嗤笑“还能因为什么怕辞哥恼羞成怒将她强行囚禁连最基本的人生自由权都被剥夺。”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谢辞序冷睨过去粗粝的拇指发狠地按着面上笼罩的寒霜几乎将他冷隽的肤**到发白。

庄缚青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唇角笑意依旧不减背过身去“行你们聊。”

随性松弛的神态无异是火上浇油。

眼见着事态失控岑稚许挣扎两下嗓音含着呜咽的隐忍“谢辞序

她半真半假地在这演戏庄缚青拧紧眉梢下意识侧眸察看在触及到谢辞序阴郁冰冷的气场后唇角淡扯着回身。

只是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蔑如同在看一条丧家之犬。这样的眼神谢辞序再熟悉不过。明目张胆的挑衅昔日他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庄缚青此刻就以回旋镖的名义原封不动地扎回自己身上。

境地倒转谢辞序气得眼前阵阵发晕到底还是怕弄疼她松了手。

重获自由后岑稚许抬起下巴漂亮的狐狸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将碎发别至耳后疏离地唤他“谢先生其实那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一次不是骗我?”谢辞序声线涩哑齿根咬得死紧。

前几日才下了雪山顶风大气温接近零下十度将她挺秀精巧鼻尖冻得通红。岑稚许的鼻梁很特别驼峰弧度并不明显每一笔都恰到好处褪去那抹伪装后清冷感更甚淡然无

波的目光落向他。

“我以为谢先生早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岑稚许仿佛对他眼里的愠怒和挫败视若无睹,轻描淡写地补充,“字字句句,都是本性所露。”

她并没有对庄缚青的言论做出解释,也就意味着,默许对方所做的一切僭越,而他被隔离在无形的高墙之外,至始至终,都只是自作多情。

谢辞序站在离她半步之外的位置,青筋迭起的手掌垂于身侧,明明已经放了手,岑稚许却感觉那道禁锢的力道上移,精准地卡住了她的脖颈。

“真的要分手?”

岑稚许:“对。”

他沉默良久,世界按下暂停键,每一秒都被拉扯得无限漫长,陷入再无光照的极夜。

岑稚许没有再等他回复的打算,兀自拉开车门上了车,庄缚青像是同她有着数年的默契,越过谢辞序,点燃引擎。

“我不接受。”

主驾车窗关闭的一瞬间,她听到了谢辞序的回应,穿透耳膜,越过隔音玻璃,在空旷寂冷的山顶回荡。

所有人都听见了,却同时选择了无视,庄晗景紧张到手心都冒出了汗,等待岑稚许的选择。

岑稚许抿紧唇,语气没有一丝迟疑,“走吧。”

类似的场面庄晗景见过很多次,歇斯底里的也有,依依不舍的也有,故作沉静的也有,面对不同反应的‘过去式’,岑稚许始终平淡,转眼就能和庄晗景讨论起昨日的趣事,丝毫不会将感情上的事放在心上。相较之下,岑稚许此刻过分的冷静和默然,足以证明,谢辞序在她心里的位置,和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惜当局者迷,她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利落斩断,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份不同。

谢辞序的那句话,堙灭在如利刃般飞速消逝的旋流声中,窗外景色飞逝,逐渐枯灰连绵的山脉,如同电影卡带降帧般过渡至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心。

庄晗景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我看谢辞序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人,你就这样跟他断,能行吗?”

“以前都是这样做的,怎么就这次不行。”岑稚许说。

岑稚许不喜欢被各种消息轰炸,小号里加的大多数是各种奢侈品专柜的销售,以及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的部分校友。滑动屏幕,从乱七八糟的圣诞祝福、群发广告里,找到熟悉的名字,切到他主页后,头像慢了半拍刷新,她才注意到,谢辞序不知何时

换了头像。

Rakesh刚从水池里跃上来,毛发湿透,正欲甩头,立耳和竖瞳依旧不减类似于狼王的威猛风范,嘴里衔着一朵粉山茶。

这张照片生命力旺盛,仅瞥一眼,都能感受到摄影者内心的平和与幸福。

照片拍摄于何时,她没有印象了,却清晰得记得那天,谢辞序口是心非地低斥Rakesh借花献佛。

她手轻轻一抖,退了出去。

庄晗景见流程不同,补刀道:“你都舍不得删他。”

“要不再谈谈看?”

话一说出来,就收到了庄缚青自后视镜睨来的警告,“每任你都劝和不劝分,庄晗景,能不能坚定下你的选择?”

当初岑稚许跟傅斯年分开的时候,庄晗景止不住地叹可惜,cp党好不容易磕上头,正主不发粮,换谁不得抓狂。庄晗景翻了个白眼,回怼:“我就爱磕all,你管我。切,要不是我怕自己扛不住压力,你现在哪有机会给阿稚当保镖?”

庄缚青冷笑:“合着我就是工具人。”

这话也不知说给谁听的,庄晗景懒得跟他吵,打算继续劝慰。

岑稚许:“我不吃回头草。”

话全都被堵了回去,庄晗景知道谁都改变不了岑稚许的想法,叹了口气,“那你要留着他的联系方式吗?你这个微信有没有实名啊,要是给你弄几次大额转账,再举报,很容易就顺着查过来了。”

说到这里,庄晗景脑子飞速转动,想起转账支付的时候,能看见真名的最后一个字。

庄晗景立即紧张起来,变脸波浪鼓还快,“拉黑拉黑,分都分了,立刻掉马可不行。”

拉黑只能用在好聚好散,和平分手。

岑稚许没有打算用同样的方式,她并不避讳庄晗景,耳边响起惊呼:“你就这么注销啦?!”

“反正这个号上也没什么要紧的人。”岑稚许轻描淡写地摁灭手机,就此销声匿迹。

等过一阵,谢辞序的情绪消散,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哪怕重逢再见,也会形容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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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手里的事情过后,岑稚许连续半个月都在港岛呆着,阵地转移于她而言很是轻松。其实也没必要刻意避开,一万六千四百一十平方千米的土地,容纳了两千二百万个不同的灵魂,在形形**的面孔里,忘记一个人,算不上什么难事。要从千万人里,找出最绝情狠心的那一位,同样也犹如大

海捞针。

港岛冬日温度适宜,加上岑琼兰钟爱的品牌驻地也在这里,岑稚许提议今年除夕在这度过时,长辈欣然同意。

维港入夜后,水面倒映着绚烂烟花的粼粼波光,盛大的烟花从傍晚持续到跨年倒计时,庆祝新年的人群依偎在一起,为上万台无人机的倒计时而默念出声。

最后一个数字结束后,如同昙花乍现般的焰火同时绽放,将深黑如蓝墨的夜空点成粉紫色的白昼。港岛政府的跨年烟花汇演仅持续十二分钟,零点过后,边归于冷寂。然而这一年似乎格外不同,焰火更加璀璨震撼,敏感度高的媒体迅速进行现场报道,网络时代讯息传播飞速,很快,网上便出现了各种‘内地富豪斥巨资共庆新年’‘维港盛宴’‘最美跨年夜’等飘红词条。

“新年快乐。岑琼兰举杯,同岑稚许轻轻一碰,站在逼近五百米的城市高空欣赏夜景,“阿稚这提议不错,港岛正好是几年难遇的暖冬,连你从不肯离家的外婆都笑着跟我说,明年干脆环球跨年,一家人到处转转。

老人睡得早,不参与倒计时活动,佣人都遣散回去过年了,谈衍临担众任成了主厨,正在岛台上一边搜索口味清新水果酒调制方法,一边用刨刀磨Truffenoire,洒在妻子点名要的奶油虾仁面上。

岑稚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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