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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惩罚

是季越的质问?还是他为什么会认识宋跃?

季越在电话里和现实里的情绪完全不一样,更何况他已经不是那个会包容他的男生。

盛炀和季越分手后,他也想过后悔,为什么就不能大胆一点,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当年季越都已将他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家父母了,为什么他做不到。

季越被扇的那一耳光他也能承受。

季越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墙上的热气形成水珠,悠悠的顺着墙流下来。冰冷的墙面紧贴着后背,盛炀打了好几个喷嚏,脑袋都有些发懵。

最近这几天盛炀有些咳嗽,再加上今天淋了雨。咳嗽和感冒让盛炀有些头疼,鼻窦炎发作喷嚏都停不下来。

盛炀抽出卫生间的一张纸巾用力地擦了擦鼻子,今天感冒可能会用到很多纸。

而且在季越家。还是省着点用为好。

毕竟眼前的纸巾,可能不够用的。出了浴室,盛炀索性走到客厅的沙发拿起季越的黑色风衣套在身上,迅速下楼,在楼下超市买了包纸巾迅速上楼。

当时他怕门被关上就拿了拖鞋挡着,避免门被关上,还好回来时,拖鞋还在。

门一推开,季越就站在那里。盛炀僵直身体,抬头去看季越,季越看起来有些生气,往旁边一站,语气责问:“大半夜你跑下楼是想让自己感冒吗?”

季越说完低头一看,盛炀手里拿着包纸巾,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家里又不是没纸巾了,怎么还跑下楼去买。”

盛炀想开口解释,却被季越嫌弃地打断:“还有,生病就不要穿我的衣服。”

盛炀一愣,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这就脱了。”

季越有些厌烦,冷漠道:“不用了,穿着吧。”

季越让开路,让盛炀进屋,家里开了暖气,盛炀一进屋就感觉到了,他心里愉悦了一会儿,转头看着季越,看着季越手中的动作一顿,站在原地没动。

季越将门上了锁,还又转了半圈锁芯加了一道。

盛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看着对面强迫的威压只剩下被恐惧吞噬的灵魂。

安静的等待惩罚降临。

他不敢猜测季越想干什么,站在原地的腿本能的先后退着,退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季越往他身边凑近,站在原地,等他审问。或许是季越见他不动,所以没再靠近。

盛炀攥紧的手心出了汗,他不动声响地在腿上蹭干净,紧张的心跳怦然乱跳,他以为季越会像审犯人一样与他对峙。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叹息,这让盛炀的心跌入低谷。

什么都不问吗?

盛炀看着季越从容地坐在沙发上,拿着烟,仰着头猛的吸了一口,喉结滚动下,像是一件珍贵的极品展示着他的优点。烟雾在他四周弥漫,没多久,房间中充斥着耐人寻味的烟味。

像是某种香味,若有似无的勾着盛炀。

盛炀已经很久了没抽烟了,在烟味充斥鼻腔的一瞬间,他有点渴望烟味带来解乏症状,那是一种进入鼻腔之后充斥着每根神经的快/感。

盛炀愣在原地,直到鼻子里传出温热的暖流,再回神。他立马抽了一张纸巾将流出来的暖流擦干净,低头一看才看清。

他有点庆幸,还好不是鼻血。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盛炀看的有些出神,直到眼里的季越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才听见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我家吗?”

盛炀不知道,问道:“是来让我赎罪的吗?”

盛炀的声音有些哑,听不出有些什么情绪。可是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是一种“难道不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的意思。

那也只是盛炀的猜测。

“为什么不告而别?”季越的声音如钟声灌入耳朵,砸进盛炀的耳朵里,显然被砸的有些懵。

为什么不告而别,盛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逃走,或许是他当年太过于懦弱,无法直视自己内心的‘错误的想法’。

在盛炀眼里,季越当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后来,他发现哪里是什么“错误的决定”,只有当时懦弱的自己。

“没有为什么?可能当时有点讨厌你没有理我,所以就分手了。”

盛炀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当年临近高考,两人都在复习阶段,只是两人关系还没爆出来之前,几乎一个星期没有说话。

直到关系暴露,盛炀提出分手,理由是新鲜感过了,季越冷暴力他。

一个星期没有说话。

季越心一怔,不理他吗?当年高考在即,盛炀一心都在复习上,因为是冲刺阶段,没有多少心思在谈情说爱。

不理他就分手?季越想说,他没有,他只是不想打扰他复习。

直到两人关系暴露在大众面前,盛炀提出了分手。季越被甩后,关系变得僵硬,虽然身为同桌,始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高考结束后,盛炀决绝离开。

只留下季越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

季越沉默半晌,现在彻底不信了:“还要继续骗我吗?”

紧接着是盛炀的沉默,又是装哑巴,每次一问他原由就逃避。季越失望地笑了笑,没在期待他的回答,转移了话题。

他的声音有些沉闷:“那为什么知道我生日那天催婚?监视我有意思吗?”

那场餐桌上所有人都认识盛炀,却是最讨厌他的存在,更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他。

盛炀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季越不知道盛炀是通过那种方式知道的。他回家过生日也没告诉过任何人,和女生见面的事情也没有和宋跃说。

到现在为止,他连盛炀是怎么和宋跃认识的他全然不知。

盛炀好像知道他的所有,而他对盛炀现状一无所知。季越下意识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情绪随之起伏。

他不爽。

几年前不告而别,却在他不知道的角落监视他。知道他所有的动向,还能这么从容的跑来“和好”。

好像从分开的那一刻起,失态的只有他一个人。

盛炀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才让他觉得没在骗他,毕竟每晚梦到季越的“一天”说出来可能让对方有些扯淡。

没人会信这种话。

季越明显不太相信他,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季越,他站在取暖器前,虽然居高临下,在对方视角下却低的可怕。

季越无异于是审判他的人。

“我没有监视你。”他的声音透着倔强。想为自己再争取一点信任,可无济于事。他想不出任何让对方信任的理由。“我就是突然梦到你相亲了,可能喝了点酒,有些分不清现实或者梦境。”

他会信吗?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骗子。”季越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好吧,即使不信也很正常,这个理由可信度太低,或者从进屋那一刻,季越就知道盛炀不会再说实话。

他说的确实不是实话。他的确骗了他。没人会信他,现在他在季越这里的可信度太低,低到说出的实话也可能是假话。

毕竟梦到他白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太扯淡了。信任度急剧下降,让盛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生怕惹怒对方。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呢,今天带我回家是本能促使你这样做的吗?”他的声音很低,怕自己触犯到季越的逆鳞。

可是,季越像是很矛盾的一个人,不见面是一种人,见了面后又是一种。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对季越不了解。

“没有,”季越抬头看他,烟头被摁进烟灰缸,他的眼神有些阴沉,语气冷漠直白:“我只是想报复你罢了。”

季越又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平静道:“自己去床上等我。”他说完看向盛炀,盛炀的呼吸在一瞬间停了会儿,随后又恢复平静。

“好。”

盛炀的反应让季越有些吃惊。

这么……听话吗?

盛炀愣在原地半晌,才转身走向房间,季越手里的半根烟被扔进烟灰缸,嫌弃道:“自己收拾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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