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众人的视线,孙不器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她没有松懈,保持着平常的步伐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水声响起。
直到此时确定不会引起任何监控她的人怀疑后,她才如轰然倒塌的大厦一样直挺挺地倒在浴室地板上,身体蜷缩抱在一起。
她全身像是被拆卸重组过一样痛。
仿若有一双无形又力大无穷的手,将她全身血肉与骨骼剥离。骨头被投进了熊熊烈火中被炽热灼烧,血肉则被丢进了刺骨的寒潭,寒意密密匝匝如针一般钻破每一片血肉肌肤。
这种难于承受的痛让孙不器几近晕厥,却又在昏迷边缘被剧痛狠狠拽回,只能在无尽的痛苦地狱中苦苦挣扎。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判处无期徒刑的囚徒,找不到一丝解脱的希望。
这个时候,孙不器还有闲心跟丫头道一句谢。
多亏了她提前给自己预警过,孙不器知道现在身上疼痛的原因是病毒正在试图改造她的身体。
比她预想的时间来得更晚,见她这段时间过得太舒服病毒终于开始发威了。刚才若是再在外面耽搁一秒,孙不器的所有秘密都得揭露人前。
等到被痛苦折磨到麻木后,孙不器也找回了一点闲心思考对策。
丫头说,等到身体变得虚弱后食欲会膨胀。
所以变异生物通常都吃些什么?这是个未解之谜,变异生物与人类对上时通常都是你死我活的战斗,谁会在战斗前问一句“请问你今天吃早餐了吗?我吃了豆浆油条,你呢?”何等诡异的场景啊。
人类研究变异生物唯一的目的就是消灭它们。
这么想来,人类和变异生物之间,说不定还是变异生物对另一方的了解更多呢。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毒也没有闲着。只是这会儿除了铺天盖地的疼痛,她还感受到了点别的东西?
孙不器的脸颊紧贴着潮湿的地板,淋浴头洒出的水浇在她身上顺着骨骼的形状滑到地板上流入下水道。她静静地感受了会儿,发现自己的意识似乎能顺着水流延伸到地底。
一条意识的触手突破钢筋水泥搭建的牢笼,探入了温暖潮湿的地底,在那里沉睡着一粒种子。
很奇妙的感觉,孙不器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与那粒种子建立起了联系。
她努力了下,让更多的意识触手落到种子身上。等到落到种子上的虚拟意识触手越来越多,让种子表面变得毛茸茸的时候。孙不器发现,自己操纵了种子的“心跳”。
我想让你——长大。
等她作出这条指令的时候,那颗种子竟然微微颤动起来舒展蜷缩已久的身躯。它催动蕴藏在身体里的力量冲破种皮,沿着细小的裂缝冒出细嫩的枝芽。
枝芽如锋利的小剑一样刺破黑暗土地,长大、扎根、延伸......它贪婪地汲取土地养分,跟随孙不器的意志向上生长突破钢筋水泥,在她眼前展开了第一片新叶。
它就像是一个胜利的勇士,骄傲地挺立着,水打在叶片上留下细密的水珠。
芽茎还在生长,变得挺拔有力。叶片如绿色的羽翼在狭小的浴室里缓缓展开,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生命的光泽。渐渐的,绿色的叶片撑满了整个空间。
孙不器震惊地注视着这一切,她清楚地认识到,刚才是自己操纵了这颗植物的生长过程。
身上的疼痛随着这颗植物长大已经渐渐消退,孙不器有了余力站起来感叹由自己创造出的生命奇迹。正在此时,她的脑袋里面突然闪烁了一段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一个女人态度恭敬地站在一个盒子前,随着视角移动,孙不器看见在女人的身后立着一个浑身青紫、长满毒疮的丧尸,依稀可以辨认出江少华曾经的样子。
女人说:“少华的身体没有产生排异反应,只要有他在,我们就可以远程操控所有丧尸。”
回答女人的是一道奇怪的声音,它仿佛没有自己的声线,而是从世间所有声音中取了一点混合成自己的声音。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女人,转而问孙不器:“你是谁?”孙不器一惊,居然立马就被发现了。
明明声音没有实体,但她就是感觉到了有道视线在暗中注视自己。
孙不器定了定神,想到自己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不在现场,慌乱的心才找回了节奏。
她没有出声,打算看下情况。
“看到的居然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吗?看来我们又有了一个有趣的伙伴。”那道声音呵呵笑了两声,孙不器听了有些眩晕恶心,“退下吧。”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孙不器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一巴掌将她的意识拍回了身体。
回过神来后,引起孙不器注意的并不是那道神秘的声音。
她对那个声音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多半是丫头死前泄露的领主;也不是被改造成丧尸的江少华,他身上的变化固然值得注意,但丧尸危机显然不是孙不器一人能解决的问题,她打算在适当的时机寻求巡猎者的帮助。
她最关注的是,那个女人是否就是夜莺?——这是一个必须要由她亲自解决的问题。
丫头将江少华的遗体暗中运送到了夜莺的身边。
夜莺显然没有跟江少华再续前缘的意思,那么她需要得到江少华一定是出于更重要的原因——让江少华成为一个控制丧尸的实体“哨子”,而能使用这个哨子的人只有她一个。
明明是缔造自己生存困境的罪魁祸首,孙不器却悲哀地发现,现在她回想不起夜莺的样子了。
孙不器对自己的记忆里有信心,那么让她记不起夜莺模样的原因只有一个了——母体克子体,上克下。
虽然直接为她注入病毒的是那个杂草变异生物,但是它的病毒来自丫头,而丫头又是夜莺创造出来的。
所以追根溯源,自己身上的病毒来自夜莺,她是最高等级的母体。
夜莺成为最高等级的母体的原因,孙不器不愿意简单归纳为她是病毒的第一传染源。
那样的话这个病毒也太白痴了。
她认为,这个上下等级关系通过能力强弱确定。
通过刚才短暂的对话孙不器推测,也许自己刚才见到的那副画面就是继承了夜莺的记忆。只是发生了一点变故,原本应该继承“过去的记忆”,现在却变成了“实时监控”。
孙不器心里隐隐期待着一件事情:这是否意味着自己拥有成长到与夜莺同级的能力呢?
夜莺因何独特,不就是因为她成功从人类转化为变异生物吗?
也巧,孙不器是人类啊!
当人、或是当变异生物,孙不器都不认为自己会逊于夜莺。
这么看来,明明从人类转化为变异生物已经有了一个已知的成功案例,数量上却依旧没有突破的原因也找到了。
翻开历史,为了个人利益背叛全人类的叛徒难道罕见吗?
变异生物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出现更强大的人取代自己的地位。丫头口中“让他们连还手能力都没有就死掉了”的夜莺,也会出于这样的担忧才只是用纸人创造出“接近人类”的丫头。
夜莺的担忧不无道理,孙不器这个例外不就出现了?
意识到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意外”有多么宝贵后,孙不器心潮澎湃。她知道自己现在对上夜莺就是蚍蜉撼大树,但是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也能拥有亲手报仇的能力。
现在自己遭遇的一切痛苦,都会加倍还回去。
孙不器伸手抚摸长在浴室里的植物叶子,心想,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到了安全的地方后,她得先做几个试验弄清楚自己身上的能力。她需要一个详细完备的计划......
等等——
孙不器猛然惊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坦然接受自己成为了一个变异生物呢?
明明之前还那么抗拒厌恶,现在却隐隐期待拥有更多。孙不器感受到自己的心被贪婪欲念占据,叫嚣着需要更多、更强大的能力!整个过程十分自然,顺畅到仿佛自己改变的不是物种,而是将早餐从吃油条改成吃包子。
孙不器闭眼深呼吸了几下,一定又是病毒在搞鬼。
她需要的是拥有一把宝剑,而不是成为一个持有宝剑的人。
她本人必须是自己身体和意志的主人。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孙不器仔细确认了下,似乎是亲眼目睹一棵植物听从自己指令破土而出时。
“也许,我现在就可以对自己的能力做一下小实验。”孙不器收回抚摸植物叶片的手,在心里默念:“收回去。”
叶片开始变小萎缩,一步步让出侵占的空间缩回地底。孙不器能“看到”,它重新变回了一粒种子。
孙不器若无其实地穿着干净的浴袍走出了浴室,打着哈欠直奔房间内的大床。虽然洗澡的时间过于长了,但她在上一关可是什么脏东西都沾过泡过,有人问起她也不怕解释不了。
这是沉睡前她脑中出现的最后一个念头。睡醒之后,又要奔赴下一轮战场。
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们都敏锐地发现了孙不器有些不一样了。
不是外表变化了,而是气质变了。
九号将这种变化归类为“小人得志”,心里十分看不上,催促着孙不器赶紧进电梯,时间都因为她耽误了不少。至于自己也因此得到充足休息的事他自动忽略了。
白亦晶则觉得是孙不器变得更稳定了。这种气质她在父亲身上见到过,父亲的底气来源于在家里他是支撑经济的顶梁柱,在工作上他是技术过硬的医学教授。但是,孙不器?她这个年纪怎么会成长出这种气质。
像她这样的年轻人不都在忙着郁郁不得志吗?
白亦晶对她友善地笑了笑:“看来睡得不错,精神头儿好多了。”
孙不器整个人就透着“精神饱满”四个字,她回了一个笑容,跟着上了电梯。十八号没有资格参加这一轮武力关,独自留在了候场大厅。本来以他的性格还以为会留在房间,没想到居然也来到了大厅。
孙不器站在电梯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越变越小的十八号。这人一直装傻充愣隐藏实力,等到了第五关,也该拿出真本事了。
这一次电梯移动的时间格外长。
金属墙壁折射着冷峻的光,五人被困在不足三平米的金属盒子里,气氛有些压抑。他们本就对武力关的考核内容忐忑不安,又被密闭空间激出了些不耐烦。
五人彼此间保持着礼貌性的距离,有的眼神放空,有的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
九号的心思在这个时候活络了起来。
上一关他吃了一个大亏,要不是之前得到的数值够多,很有可能就被孙不器坑到淘汰了。
这一关武力关自己虽然把握比较大,但是双拳难敌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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