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空茫地散着,嘴唇微张却再吐不出半个字,萧砚卿站起身:“你先休息。”
随后连同贺言夕瑶一起出去,房内只剩下陆栖梧,陆栖梧躺在床上。额角伤口被布条缠得紧实,隐隐传来胀痛,后背、四肢的擦伤被药膏敷过,虽仍有钝痛,却少了梦中的撕裂感。喉咙干涩得发紧,她想抬手,却浑身酸软无力。
终于还是艰难地戳了戳自己的小腹,我怀了王爷的孩子?
本应是巨大的喜悦,不知为何,此刻竟不觉得欢喜,许是身子上的伤太过疼,让她高兴不起。
不过这孩子也是命大,随着自己摔下悬崖还能活着。
闭了眼,沉沉睡去。昏沉中坠入一片暖光,眼前是喧闹的市集,手中河灯模样精致,有人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掌心宽厚温热,将她的手包裹在里面。
以为是王爷,那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陆栖梧。”
不是王爷的声音,她想看清那人的模样,可面容模糊得像蒙了层雾,着急快步想走到那人面前,却没追上,还不小心松了手。
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想伸手触碰,画面却碎成漫天桂花瓣,指尖只捞到一片冰凉。
猛地睁眼,房顶的青砖木梁模糊了视线,胸腔仍因梦境残留着窒闷的慌。指尖下意识蜷缩,想抓住梦中那点温热,触到的却只有冰凉的锦被,茫然望了半晌,才迟钝地想起——自己失去了三年的记忆。
可梦中的那个男人是谁,那个背影如此熟悉,他又为何那么亲昵的牵着她的手。
木门几不可闻的发出吱呀一声,玄色衣袍下摆扫过门槛却未发出声响。
陆栖梧赶忙将眼皮闭得紧紧的,长睫像冻住的蝶翼,连一丝颤动都不敢有。
萧砚卿眼神沉静,下颌微收,脚步落地无声,似怕惊起屋中尘埃,走到床边。
目光望着陆栖梧熟睡的眉眼,掌心先在空中顿了顿,缓缓抚上她额角的包扎。顺着脸颊轮廓轻轻下滑,掠过她干涩的唇瓣,喉结滚动,满是后怕与疼惜。
他静静的坐在床沿,目光温柔地落在床上人恬静的睡颜上,呼吸放得极缓,不知过了多久才离开。
陆栖梧缓缓睁眼,眼底一片清明,她能觉察出王爷的小心翼翼,却不知这份小心翼翼从何处来。
萧沐阳立于城楼上,锦袍被夜风拂得猎猎作响,暗卫来报她被逼坠落悬崖不知所踪,指尖攥得发白,望着茫茫夜色,俊眉紧蹙。
“她在摄政王府。”孟佑安一袭白袍,低声禀告。
眸中骤然亮起光,萧沐阳自城楼而下,孟佑安快步追上,侧身半步挡在萧沐阳前面,右臂横亘如铁栏,脸上神色不辩,不让半步。
萧沐阳眼神阴鸷得吓人,嘴角抿成一条冰冷的线,猛地抬脚欲绕开阻拦,同时抬手狠狠拍开孟佑安的胳膊。
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嘴角扯出一抹狠厉,低吼出声:“滚开!”
孟佑安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上身前倾,腰背挺得笔直如松,双手合抱与身前,目光温润但坚定,声音掷地有声:“萧砚卿不会伤她。她此刻失了记忆,只记得三年前的事,你若贸然前去,我们之前的谋划便功亏一篑,况且萧砚卿也不会让你见到她,即便见到她,她也只会视你为敌,反而不利她养伤。如今这般情况,只能等待良机。”
他仍旧固执得要冲去见她,孟佑安拦也拦不住,他从身边越过去,萧沐晞站在身前:“沐阳,你不能去。”
萧沐阳皱着眉,此刻谁也拦不住他,孟佑安站起身,右手猛地劈在他后颈,动作干脆利落,待他瘫倒,稳稳的将他接在怀里。
萧沐阳在公主府醒来,挣扎着要起身,出了阁楼,公主府的侍卫守在周围,月光下,萧沐晞拉着他的胳膊:“沐阳,你若冲动,这些跟着你的人你要他们给你陪葬吗。”
孟佑安跪在地上:“陛下放心,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话音一顿,眼底的急切悄然褪去,嘴角勾起一抹安慰的笑意:“栖梧腹中的孩子也没事。”
“朕不在乎,若于她身体有恙,那孩子不要便是。”萧沐阳神色漠然,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声音此刻竟然平淡得像在诉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他只在乎陆栖梧的安危。
阁楼之上,他望着远处,眸子中也映出一片漆黑,手紧紧攥住扶栏。
寒夜的风卷着霜雪气,贴着地面肆虐,吹得高挂的灯笼左右摇晃,青石板缝里的残叶被卷得打旋,拍在朱漆廊柱上发出簌簌声响,寒意顺着衣料缝隙往里钻。
“仔细着凉。”萧砚卿执起廊下的玄色锦袍,轻步踏过青石板,见陆栖梧独立院中沐着寒气,肩头微瑟,便放轻脚步,自身后轻柔地给她披上锦袍。
陆栖梧回头,便见萧砚卿眉峰微蹙,眼底满是关切:“夜露已重,怎敢如此贪凉。”
廊边的梅花开得正艳,距她醒来已经四日,身上已经没有那么痛了,贺言夕瑶的药见效很快,怪不得素有江湖之中神医称号。
“多谢王爷。”陆栖梧眉峰未动,眼神依旧清冷,唇线轻轻扬了下,幅度克制而疏离。
他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环得不算太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让她靠在自己胸前。眉梢压着隐忍的情绪,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温柔,却又刻意敛去锋芒,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深水:“以后不许独自在这里吹风。”
陆栖梧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却不知为何,有些抗拒,挣脱了他的怀抱,他明显怔愣住,陆栖梧略弯了唇角:“王爷,能同属下讲讲这三年的事吗?”
萧砚卿眉峰微蹙,眼底无波却带着上位者的威仪:“日后叫夫君。”
陆栖梧抬眸望了他一眼,又慌忙垂下,睫毛剧烈颤抖,张了张唇,终究还是叫不出口。
萧砚卿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三年前你自江南受伤回来,本王便将你留在身边,陆世美想将你接回陆家联姻,本王便对外宣称你已去世,如今你是本王的妻。”
言辞恳切,陆栖梧都不免为他这副模样心疼,却还是带着一丝探索问出口:“我是如何掉下山崖的?”
“都怪本王,没有顾及你有孕在身,让你一人出门,是三年前李和珅的手下来寻仇,你才落入他们的圈套,”萧砚卿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背,眼底满是温柔,“不过你放心,本王已将他们全都杀了为你报仇。”
“那我还能出府吗?”
毕竟这几日她想出王府,都被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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