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陵眼角眯起,略去他脸上的嘲讽,“不要动不动就展现你可怜的高贵,我顾南陵出了大夏,同样游刃有余,你退不退出?”
北堂翊摇着头,不再嘲讽,却显现出比嘲讽更深的慈悲,更深的怜悯,“顾将军这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双管齐下,真不知将悦儿的心置于何地?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们两情相悦,够了吧?恕难从命!”
北堂翊的一句“她喜欢我”终是将顾南陵刺痛,他突然呼吸急促,突然伸手就要扼上北堂翊的脖颈,而北堂翊也正准备还手。
这时,小径上传来沈青悦和身旁人轻轻的说笑声。
顾南陵见状,即刻上前将沈青悦抱起转身就走,沈青悦也并不挣扎,只是掀开红绸布,向着身后唤了句“阿翊”。
她的这一声低唤,虽然轻微,可听在顾南陵耳中,却仿如千斤大锤,重重击打着他,令他感到无力。
“顾南陵你放开悦儿,你抢走悦儿的身,她的心却在我这”。
顾南陵脚步一顿,并未放下沈青悦,后头是北堂翊的声音,“悦儿与你自小有情我不否认,我也感谢你疼她宠她。如今你舍不得她走,我也理解。可是,我只想问一句,如果你觉得你还有理由不放手,我无话可说。”
“沈夫人与沈青锋遇害,悦儿如失群孤雁在夜间哀鸣梦魇,你听见了吗?你前来安抚了吗?她在林中险些中箭遇袭,你来救人了吗?她与丫鬟去汀州城找你,险些让你的死对头绑票玷辱,你知道了吗?她拿着你送的金钗前去你的守将府找你,却叫你的手下羞辱,你如今恐怕仍不知情吧?她叫赫连平卖到青楼,险些失身受辱,你身在何处?她初次掌管校场,许多人等着看她笑话,你出现了吗?等等,你说这些是劫数也好,是考验也罢,请问,若是北堂翊只作为一个敌国看客只是袖手旁边,你的青梅还能好端端地在你面前粉饰太平?”
“悦儿对我是以身相许也好,两情相悦也罢。自从遇见我,她这一生只能以我的姓氏过门。”
顾南陵愣住了,是啊,我在哪里呢?
我在想着复仇大业,我在忙着掠夺城池,我要送给悦儿一个最尊贵的礼物。
可是,对她来说,最尊贵的礼物,其实是最及时的保护,和给她最体贴的安慰。
顾南陵突然失神,之后连北堂翊掷地有声的宣布主权,他都不曾听见。
甚至,北堂翊上前,将沈青悦接到怀中,他仍然处于怔愣状态。
红桃提着裙摆,从后头疾步而来,她向北堂翊使个眼色,示意他将沈青悦接走。
沈致远得知顾南陵并未抱走自家女儿时,赶紧奔去门口阻止,他本来的意思就是让红桃冒充沈青悦嫁给北堂翊,反正两人盖着红绸布很难辩认,而且他还让明月先把沈青悦带出去,这样就能遇到先进门的顾南陵。
可谁会想到,北堂翊这厮竟然熟门熟路地进了沈府,并与顾南陵同时见到沈青悦。
不行,无论如何,决不能让悦儿嫁到那该死的北苍去。
他走得满身是汗,却终究迟了一步。
他刚刚抵达门口,却只来得及见到自家女儿与北堂翊同乘一骑,绝尘而去的背影。
女儿的大红喜袍衣袖裙摆随风摇曳,仿如一只展翅而飞的彩蝶,随风蹁跹而去。
他不由愤怒地从人群中扯出一把事先备在家仆手中的弓弦,将它拉满......
此时又见沈青悦突然回头,她悄悄拉开红盖头的一角,只是想再回望一下自己的家门,却见到自己的父亲此时正愤怒拉满弯弓的样子,她立即放下盖头,挺身覆住北堂翊的后背,双手也护住北堂翊的身子……
她双目紧闭,祈祷父亲手中的愤怒之箭,不要射中北堂翊......
沈致远见状,握住弓弦的手突然无力收回,噙满泪水的红眼,既悲伤又愤怒地望天:
“烟儿,我有罪。我没有看好咱们的女儿,让她去了你的伤心地”。
沈致远心中闪过对莫若烟的歉疚,不过片刻之后,他才对着身旁的青衣卫大吼道:
“还不去追!若追不回,提头来见!”
可是,那些从来有令必应的青衣卫们这次却不为所动,只是齐刷刷地向他拱手道:
“我等奉主子之命保护沈府的期限已到,即刻告退,望沈将军保重!”
不等沈致远有所表示,青衣卫的身影早已隐入北苍迎亲队伍之中。
虽然是名正言顺地在和亲,可是父亲的阻挠与拉满弓弦要将她射杀的最后一幕,却让她心下悲凉一片。
这世间,恐怕没有谁的新婚之日,会像她遇见如此多的波折与心惊,她如此便感觉自己并不是在新婚,而更像是在与北堂翊一起私奔。
这一路,她一直闭着眼,双手颤颤揽住他的劲腰,不敢回望来时路。
许是感觉她的异样,北堂翊停下,紧声问道:“悦儿,可是身上不舒服?”
沈青悦闷声回道:“阿翊,你说我是不是在跟你私奔?我真担心我爹会派兵将我捉回去”。
原来是小家伙担心这个,北堂翊也顿时放松,扬眉而笑:“嗯,你确实在与我私奔。凡是不被娘家父母祝福的爱情,都是一场私奔”。
“不过,悦儿,你我是彼此的良人。相信,这场私奔,你我永生难忘!”
北堂翊舒朗的笑意鼓舞了她,沈青悦不由挑开红绸布,凝视着身前的他。
北堂翊也同时俯身回望,见他的小妻子素日青涩的眉眼,今日却变得娇媚,忍不住将她抱回身前,捧着她的肩,棱唇热切地印上她的红唇。
许是太久未曾这样亲热,又许是这山间美景美色令人沉醉,沈青悦双眸紧闭,双手攀住他的脖颈,任他在她的口中恣意翻涌,两人气息交缠,喘息萦绕,彼此忘记此时身在此山中……
直到,身后又有马蹄接近,同时传来掩不住的笑声阵阵:“哇,此时风月正情浓嘛!看来某人快憋出内伤了,都等不及了哈”。
接着一片哄笑之后,北堂澈戏谑的笑声跟着煽风点火,“哦......哦,眼前虽是少儿不宜。不过三哥三嫂请继续,阿澈不怕长针眼。”
人群里笑声此起彼伏,感染了羞红脸的沈青悦,可是北堂翊却及时将红绸布遮住了她,这才回头朝着林烈、北堂澈等人白了几眼,抹下额上的汗,继续催马上路。
到了北堂翊的宅子,早已是华灯初上。
因她的满头珠花和红绸布盖头早已不知遗落何处,因着夜色的掩护,她让他抱着,巧妙地躲过他府中的一双双眼睛,提前回到他那布置得到处一片红的房中,那里早有喜娘候着,很快又将她盛装,这才又让他抱着去了前厅。
“阿翊今日笑得很是灿烂”。
“阿翊倒是很会疼人,烟儿的千金有福了”。
沈青悦刚刚站定,在低垂的红绸布之下,耳畔传来的是皇帝慈爱的声音,以及他身旁一个妇人轻缓柔和的声音,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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