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中书侍郎沈大人的千金和沈家决裂了!”
“沈家的养女沈汐鸢?真的假的?!她不是一向知书达理、温婉沉稳吗?虽不是亲生女儿,可沈家是把她当掌上明珠啊。她怎么会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
“听说是不满家里安排的亲事……好歹也是沈家精心培养的女儿,就嫁给一个风流醉鬼,怕是心有不甘……”
“风流醉鬼,是那位叶家公子?”
春日午后,街边茶肆传来的窃窃私语声一字不落地传入沈汐鸢的耳中。
这位性情温婉的大小姐此刻“失魂落魄”地飘荡在街上,身形单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地唇色透着病殃殃的气质。弱柳扶风,一举一动便如细线操纵的人偶,倘若风大些,线断了,木偶也便随着风消失。
掌上明珠、精心培养……
从前她颇为认同的词如今却化为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直直地扎进心口里,如同盏盏阴冷鬼火嗤笑她上辈子认贼作亲,落得个凄凄惨惨的结局。
宣历二十八年的隆冬大雪是刺骨的冰冷,白茫茫的雪铺满了京城的路,也埋葬了沈汐鸢命如纸薄的荒唐二十年。
所幸,上天保佑,她死在了宣历二十八年隆冬,却又重生于宣历二十六年的春天。
正是鸟语花香、欣欣向荣的春。
或许,一切尚有挽回之机。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沈家付出代价,让有罪者入地狱,告慰九泉之下爹娘的亡魂,也祭奠前世早逝的自己。
沈荣望害死她的爹娘,令她家破人亡,受尽颠沛流离之苦。又扮作慈悲为怀的圣人,如同从天而降的恩赐,将八岁的沈汐鸢收为养女带到京城。对她可谓是千般恩宠、万般呵护,悉心照料、精心培养,一演便是十余年。
上一世,直到宣历二十八年,也是沈汐鸢死的那一年,爹娘生前的挚友找到她,告诉她爹娘惨死的真相与生前嘱托,沈汐鸢才知道自己认贼作父十余年,却从未看清沈荣望一家的真面目。
沈荣望将她收为养女更是与同情之心毫无半点关系,而是为了得到某件东西。他步步为营,早在沈汐鸢八岁那年便给她下毒,坚持了十余年。沈汐鸢从小身体孱弱,医师说是因为她早年颠沛流离伤了根本,却不料,是沈荣望为了控制她给她下毒。
宣历二十八年,沈汐鸢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即便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
那年冬天,她毒发身亡,死在了雪地之中。
百虫噬骨的疼,茫茫大雪的寒,死不瞑目的恨……
过往遗憾终将化为刺向沈家的利刃。
以不满联姻为借口与沈家划清界限只是第一步。
好戏才刚刚开幕。
以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对抗沈家。沈荣望是中书侍郎,在官场上又盟友众多。她需要盟友,也可称作……棋子来扳倒沈家。
沈荣望这条老狐狸颇为擅长笼络人心,与朝中不少重臣狼狈为奸。
沈汐鸢能寻找的盟友实在少之又少。
沈荣望拥护三皇子,其他皇子倒是可以成为合适的盟友。
只是现在……
沈汐鸢身体孱弱,沈家表面默许决裂,但暗中一定会搜查她的下落,将她捉回沈家的牢笼。寄人篱下,则失去筹码。沈荣望要想在沈家给她下毒,便是轻而易举。
更何况,十年光阴,这毒早已渗透到骨血之中。当务之急,是找一个暂时栖身之所,再搜寻解毒之方。
纵然解毒的希望渺茫,但有一线生机,沈汐鸢都要试一试。
毒发身亡实在太疼,未能报仇雪恨之苦实在太难捱。
复仇并非朝夕可成,只有好好活着,才有报仇的希望。
“笃笃笃——”
马蹄声落地,不远处扬起迷眼的尘土。
“闲人避让!”
此地人多,不远处驾马的车夫丝毫没有慢下来的迹象,只是扯着嗓子让行人避让。
天子脚下,敢如此嚣张行事的,想必是些王公贵族。
沈汐鸢见势,识相地避开,几乎要贴着街旁屋子的侧墙而行。
心口传来的阵痛迫使沈汐鸢驻足原地,等待片刻,一阵一阵的刺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她。沈汐鸢的额前顿时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拂面的风带着花香,却吹得人冷飕飕的,意识都有些模糊。她还没来得及用手帕拭去额间湿漉,喉咙里涌动着的热流争先恐后地挣扎,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噗——”
低头一看,捂着嘴的手帕上已是一滩血红。
马蹄声越来越近,人群的喧嚣声也愈来愈盛,像是聒噪的蝉鸣。
沈汐鸢扶着篱笆,在阵阵刺痛中煎熬。万箭穿心般的疼痛折磨之下,她眼前的人影、瓦舍都渐渐模糊,被泼上浓墨,刹那间在眼前的光亮中晕染开。
她的视线模糊了……
心口的疼痛并没有在煎熬的等待中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沈汐鸢实在站不住,正欲扶着墙蹲下缓一缓。
下一刻,马的嘶鸣声激得她勉强睁开了眼。
再抬头看时,那马不知怎的改了方向,本是向东而行,忽地折到南边。正发了疯一般朝着沈汐鸢直直地奔了过来,如倾泻的山洪般势不可挡,让人无处可逃。
沈汐鸢朝身旁一看,原本三三两两的路人无影无踪,只剩自己孤身一人扶着墙蹲着。
眼看着这匹疯马离自己越来越近,沈汐鸢心跳得好快好快。
完了!这是冲她来的!
多半是沈荣望那狗贼在背后使坏。
身前是奔腾而来的疯马,身后是避无可避的后墙。
恰好在死胡同里,没有一点退路。
逃?她无处可逃。
身后的墙几十尺高,沈汐鸢怎么翻得过?
更何况,她还拖着病殃殃的身子骨,心口疼时连路都走不动。
可她不能死!血海深仇未报,爹娘死不瞑目,她必须活下去!
沈汐鸢深吸一口气观察周围的环境,当机立断做了决定,趁着马跑过来的时候,她若竭尽全力往侧边跑,马车一时间难以掉头,她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马车距离她二十步之距时,沈汐鸢喉间血腥气蔓延的温热又开始翻涌。
这一次,她没能忍住,一口血吐在地上,身体软了下来,毫无征兆便坠到地上。
她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吗……
不行!
黑暗之中一团微弱的火光跃动似是梦境又是现实。灼热的温度是那样真切,正如她心中燃烧的烟火。心底的不甘支撑着她不要昏死过去。
醒醒!沈汐鸢!
沈汐鸢挣扎着睁开眼,用力拧了一下胳膊,这力道势要将这块肉撕扯下来。雪白的肌肤刹那间泛红,沈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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