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描绘着那匪首如何凶恶,场面如何惊心动魄,周围人皆被吸引,围拢了过来,配合地发出一声声惊呼。
无需封眠再开口,已经有围观者疑惑出声:“听说狼骨岭的流匪凶恶至极,既捉了你去,你又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富商登时骄傲地挺起了大肚,双手抱拳,朝侧边虚空拜了一拜,语气充满了崇敬:“自然全赖定北王世子舍命相救啊!”
“那夜匪首拿我和手下的伙计做人质威胁世子。世子起先对我等性命不屑一顾,弓弦那么一拉,箭头都对准我了!我当时那颗心啊,哇凉哇凉的,真以为自己就要命绝于此。可怜我家中尚有老幼……”
富商还想抒情一番,正听得入神的围观人员着急地发出催促声,他只能压下自己的艺术创作,继续道“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世子那话是说给流匪听的!趁他们没了把柄,心神不宁之际,世子一箭就射穿了挟持我的那匪首的脖子!”
“那血溅得呀……”富商露出一个不堪回首的神色,“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死了,腿肚子一软就躺下了,还是世子亲自将我捞起来的……”
围观众人听得兴奋,向前围拢,七嘴八舌地打听更多细节。
封眠被挤出人群,呆呆地咀嚼着方才富商说的话。
原来百里浔舟并不是那般狠辣之人,是她只听了片面之词,误会了。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看来他的名声之所以传得那般凶恶,皆是因此。若不是今日见到这名富商,她怕是永远都会在心底给百里浔舟标上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
“郡主?”流萤几人挤过来,碰了碰封眠。
封眠回过神来,笑道:“走吧,请你们吃酥山。可快些吃,不要馋我。”
“待吃完了,咱们再继续去逛。”
可惜没能成行,时近薄暮冥冥之际,元寄雪强行勒令封眠回府。
“再不回府歇下,定又要累病了。”
旁的事情上流萤和雾柳从来都顺着封眠,一旦涉及封眠的身体健康,两人便强势起来,立即“押”着她打道回府。
回到雪月居,流萤还惦记着酥山店内,封眠对那富商的盘问。当时元寄雪在侧,她没好问郡主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以一直憋到了回府。
封眠便将狼骨岭时自己被百里浔舟救下,又误会了他的事情,跟流萤和雾柳细细交代了。惊得流萤又掉了几颗小珍珠。
“这么惊险的事,郡主怎么不告诉我们?”
“我这不是怕节外生枝嘛。好了好了,不哭了。”封眠摸摸流萤的脑袋哄着,可惜收效甚微,便只能眼神示意雾柳快快转移话题。
雾柳会意,坐到书案前展开宣纸,“郡主,今日东市还未逛多少,这舆图便先只画西市了?”
流萤见状忙擦了眼泪,跑去替雾柳磨墨。
“不着急,先慢慢画吧。”
封眠瘫在贵妃榻上,放空闭目。今日实在是将她累坏了,难得有机会如此痛快而自在地在街上游逛,封眠一时有些停不下来。
若不是元寄雪催她回府休息,她说不得真会成功把自己逛到生病。
封眠想着,元寄雪当真是个相当矛盾的女子。她的心思有些好懂,显然对百里浔舟有着少女的倾慕,因此有时对自己有些敌意,比如话语中总是若有似无地透露些许她与世子更加亲近的关系,再如今日她带自己去了瓦舍,想必是希望自己能看到百姓所设的赌局。
若此刻在王府的未来世子妃是褚景涟,怕是早就暴脾气发作,将元寄雪欺负成小白花,让自己变成众人口中蛮横霸道的恶毒河东狮了。
但元寄雪又并没有当真做些什么害人的手段,甚至也算尽心尽力地帮了她。
总的来说,顶多是个有些小心眼的小姑娘。封眠觉得若她能将心思放在别处,她们说不定还能成为不错的姐妹。
随后几日,封眠没再请元寄雪伴游,只专心观察着街上的铺子。算上游逛的时间,雾柳花了三四日将东西两市的街铺舆图画了出来。
封眠在舆图上圈圈画画,盘算着再多买下几家商铺,这样便可将两市动态尽收于眼。她派了雾柳去打听那几间铺子的情况,雾柳回来却苦着脸说了个坏消息。
“郡主的陪嫁铺子被百姓们联手抵制了。像脂粉钗环绸缎这些还好,东西搁着也不会坏,糕点铺却是不行,掌柜的发愁得紧。郡主给拿个主意吧?”
流萤怪道:“一点客流也无吗?百姓不买,官眷商贩也不买?”
不怪她有如此疑问,若是在盛京,哪家铺子被爆出来是皇亲国戚所开,一早便有那想要讨好攀附的小官小商贩去捧场了。
雾柳:“有闲汉就守在铺子外头,不许人进……”
“也太过分了!如此行径,咱们都可报官了!”流萤气呼呼地看向封眠,催她尽快拿个主意。
封眠却是忍不住笑了:“好幼稚生硬的招数。”
也真是半点不思量后果,若她真动了气较了真,请郡守或鸾仪卫出手,可并非几句训斥就能揭过的。
幸而封眠并不打算计较,她起身吩咐:“去请指挥使和陆大人,就说我要去疾羽营一趟。”
“军营重地,郡主贸然前去,可会惹世子不快?”
指挥使犹犹豫豫地站在马车旁劝道。接到郡主传召时,他与陆鸣竹正在郡主府内监工。做工的皆是北疆百姓,这几日他们可没少听说世子殿下如何如何想退婚。
这一路护送郡主,指挥使也是与郡主处出感情来了,如郡主这般又顾惜他们的性命,又为他们请功的贵人本就不多,更何况郡主丝毫不提因他们的轻忽而害她陷入险境的过错,岂能不令指挥使感念?
是以指挥使也从最初的敷衍了事,到如今开始为郡主担忧着想。现下正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天高皇帝远的,若郡主不得夫家的喜欢,日子怕是会难过。
“指挥使放心,我是去给世子殿下送礼的,想来他定不会气恼。”封眠弯弯眼眸,吩咐道,“出发吧。”
指挥使和探头探脑的陆鸣竹对视一眼,无奈摊手,“出发!”
疾羽营设在云中郡郊,远远便可见营门两侧立着的丈余高的哨楼,披甲执锐的士卒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方,很快便发现了驶来的车马,立即传讯给守门的士卒。
车马刚行至营门,便被早有准备的守门士卒横戟拦住。
指挥使驱马上前报上了清平郡主的名讳,守卫并未放行,只道需去问过少将军。
等待的间隙里,封眠打开车窗打量了一下前方。
厚重的营门上悬一个漆黑的牌匾,上书“疾羽营”三个大字,笔力遒劲字体飞扬,透着锐利杀气。不时有成队的士卒列队行过,依稀还可听见校场之上操练时震天的吼声。
直到那操练声渐弱至消失,空气中传来三道低沉缓慢的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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