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私贡茶!”
顾砚舟刚踏进书房就听见这个消息,脚步顿了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有人走私贡茶。”
宋司韫又重复了一遍,从条案后绕到他面前,解释:“今日我和娘亲出门礼佛,路上救了一个人。那人自称云渠县巡检,被人追杀至此。”
“云渠县巡检,为何会上京?”
顾砚舟不解拧眉,“便是发现有人走私,也是巡检司使递折子层层上报。”
“若是司使死了呢?”面前人沉着脸,声音极低。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笃定,一人眸色黑沉,看不出情绪。
半晌,有人开了口,“你如何得知?”
“顾砚舟,”宋司韫唤他,眉宇低垂,话语间尽是怜悯:“你若看见他,也会信的。”
抬眼紧盯着他,继续道:“全身大小伤无数,左胸被贯穿,若非此人心生右侧天生异于常人,此时怕早一命呜呼。”
“顾砚舟,没有人会拿命去骗人。更何况……”
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极痛的事,略闭了闭眼,压下眸中翻涌,“你何时见过为取人信,生食其肉的人?”
“生食其肉…你是说……”
面前人终于变了脸色,眼中疑窦渐散。
宋司韫点点头,同他说起这桩走私案:“走私之人既敢在事情败露后谋杀一方司使,可见其胆大。又或者──”
说到这儿,她止了口,笑着看他。他亦看着她。
一转一回间,心中已有定数。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姑娘才笑盈盈攀几步,凑近紧盯着他,似是挑衅:“既觉明厉,此案,顾大人还敢接吗?”
顾砚舟垂眸,视线从她眉眼划过,落在姑娘讥诮的唇边。
抬指缓缓拂过拉平,将人戳远些,方扬笑启唇:“有何不敢?王土之上,岂容小人放肆?”
如墨的长袍衬得男人身形更加颀长,他就那样含笑扬着下巴,眉眼之间是独属于少年却许久不见的肆意傲气。
宋司韫看着,忽地想起父亲曾说过:“顾家两兄弟,大的如竹菊,高雅温润;小的如松柏,坚韧老成,骨子里藏着劲儿呢。”
彼时她只觉这评价过甚,如今却觉着,父亲慧眼当真如炬。
顾砚舟此人,平日瞧着老成稳重又多疑,可骨子里,仍藏着少年的傲。
二十有一的少年,正是眼里揉不得沙的时候。
十六岁的本小姐更是!
烛光昏黄,瞧着身前人眼中一露即逝的桀骜,宋司韫忽地就笑了。
缓步上前,搭着他肩膀,轻声道:“我帮你。”
顾砚舟转头,恍似坠入一条揉碎星光的银河,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陷入、沉溺……
迷迷糊糊地,应了:“好。”
“那这次就让我去吧。”
少女清淡的嗓音传入耳畔,似是平日闲聊般随便,有那么一瞬,他险些就应了。话到嘴边又死死咬住,一向无波的眸子陡然放大。
显而易见的震惊。
宋司韫被他逗笑,故作轻松地反问:“怎么了嘛?刚不还同意让我帮你?”
“那不一样。”面前男人哑了声,沉思片刻看着她手道:“你手受伤了需日日换药,你不能去。”
“我可以带着翠羽。”宋司韫反驳。
不一会儿又举着包成馒头的手到他面前,笑嘻嘻开口:“更何况这样我还能伪装成赌徒,一个十指被切、穷途末路、还欠了一身赌债的赌徒,铤而走险一次,谁会怀疑呢?”
她说的有理有据,可前路危险摆在面上,她怎能、又怎么可以去?
顾砚舟没了招,只哽着脖子重复:“你不许去。”
“顾砚舟,你这样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啊。”
宋司韫包子大的手指着他,试图狡辩,可刚一开口书房门便被推开,一人沉着脸进来,声如洪钟:“砚舟说得对,你不许去!”
两人愣愣回头:“爹?/岳丈?”
“哼!”宋太师扫他们一眼,撩了衣袍坐在圈椅上,一向疼爱幼女的人此时也虎了脸:“你呀你,怎么什么都敢掺和!事关贡茶,也是你能掺和的?瞎胡闹!”
“爹~”
宋司韫小步碎过去为他锤肩献殷勤,试图蒙混过关,“爹你先别生气,听我说。我知此事重大,可京都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你们一动,难保不会打草惊蛇。而我不同,我是后宅妇人,平日便嫌少见人,只需遮了帘子称病卧床,别说两三个月,便是数年不归,也无人能发现。”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她说着说着还得意起来,瘫着手转到两人中间,左右轻嗯。
这番话实在让人无法反驳,便是饱读万卷的宋太师也哑了声。顾砚舟倒是有心想辩,剔了半天也没挑出理儿。
毕竟谋事最怕的,就是打草惊蛇。
坐在圈椅上的宋太师缓缓抬头,苍着眉眼看他。
两人都知,此事宋司韫是不二人选。
可出于私心,又……
“唉——”
思虑半晌,也没择出个人儿,只得妥了眉眼叮嘱:“到了那边万要保护好自己!记住,你此去只为调查贡茶走私案,抓到茶贩拿回账本就速速回京!切勿停留。”
“放心吧。”宋司韫笑着点头,急声保证:“孰轻孰重我还是懂的。更何况一切皆由贡茶走私起,我只需带了茶贩回京,顺藤摸瓜,定能擒住杀害司使的凶手。”
“嗯。”宋太师点点头,很欣慰她能有这般大局。
见她心意已决,顾砚舟想了想,只道:“我让青枫凌风跟着你。”
话刚出口,便被拒绝:“不,不用。”宋司韫抬着手,转身解释:“他们是你贴身近卫,跟着我太过惹眼。我此行,越无人在意越好。”
说罢,似想到什么,又忙着补充:“届时翠羽雀梅便留在府中,荞荞若来找我,还需她二人打掩护。”
“好。”顾砚舟点点头,末了又道:“还是让青枫跟着你吧。”
见人疑惑皱眉,他又轻咳两声解释道:“前几日青枫犯错,罚他去了军营,明日顺手寻个借口让他从京郊大营出发去找你便可。”
既是顺手而为,宋司韫自然接受这番好意。更何况她不擅武艺,此行危险,有高手同行,心中也有底儿。
商量妥当,那便翌日出发。
云渠距京都甚远,即便快马加鞭也需二十日。又事不宜迟,索性早去早回。
她桩桩件件都算的好,唯独没算到翠羽雀梅会抱着她哭个不停。生生折腾到半夜才堪堪歇下。
翌日天微亮,一匹棕色骏马甩着尾巴从后门悄声离去。
与此同时,京郊大营,新兵晨练结束,兵头点名时发现一个花名册上不存在的人,吩咐人将他丢出去。
不明所以的青枫两拳撂倒四个,最终被黑手打晕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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