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
如果霍念希不是在刑凯怀里醒来,她真的不装了!
晨光透过窗帘的细缝渗透进屋,放大一对酒后糊涂男女事.后清晨的尴尬。但尴尬的只有霍念希。
刑凯屈起霍念希枕着的手臂,翻身枕在她的颈窝:“几点了?”
温热气息全数喷洒在霍念希颈脖那刻,她呼吸一滞,脖子一僵,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袭来。
敬酒时,她看到钟燃帮立添儿挡,自然把手上的酒杯递给旁边站在旁边的刑凯。
她不冷不热地喊了句:“刑队长。”
刑凯先是一怔,就拿过来喝。
八十桌的酒,他替她喝了八十口白酒。
后来还直接用她的杯子跟卡氏集团的宝宝们拼酒,本就超乎领导对脑子有缺口的下属的人文关怀,霍念希借机靠过他的肩膀,他不推开、变相同意她的越界行为,在霍念希琢磨两人的关系真的要再进一步了吗?
刑凯无情地揭穿她,只喝了几口菠萝啤,还要装醉吗?
那就不装了呗。
霍念希直起身子:“我进去看看粥煲好没?”
“我去吧。”沈淑娟走上前,双手扶着她的肩头,说:“今天辛苦了。”
霍念希如实道:“我不累呀。”
沈淑娟摇头:“不不不,你累了,坐着别动。迎接我们的宵夜小哥过来。”
霍念希:“?”
“宵夜来咯。”
阿灿拎着两大袋打包盒出现,将打包盒一盒盒打开:“炒粉、田螺、炸大肠、锡纸排骨......炒粉、炒粉、炒粉......”
拼在一起的两张圆桌摆满锅气四溢的美食,大家被白酒红酒洋酒灼烧的胃部躁动,连带藏在暗处的人影随着晚风,窸窸窣窣地动起来。
陈锦程分发一次性碗筷让大家开吃:“灿少怎么过来了?”
阿灿拎出一个漂亮的礼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炖盅,掀开盅盖,是天麻炖猪脑。
“给辛苦一天的小希送汤。”
蒙宝娜连续打了几个哈欠,眼眶挤出生理性泪水,吃掉陈昊喂过来的炒粉,见阿灿又变出一束‘荔枝’花束:“怪不得张雅柔那么急着回去,原来回去给你包花呢。”
自从阿灿开始追霍念希,早上送花、中午送汤、下午送蜂蜜水、晚上送人回家,风雨不改,坚持十天了。
阿灿把花放到霍念希椅子旁边,递汤匙给她:“张雅柔被她爸喊回家,听说处理联姻的事,你们在一起了?”
陈锦程端出煲好的蟹粥,对上阿灿调戏的眼神,连忙笑着解释:“放心!我跟她不可能。”
沈淑娟给大家盛粥,用朋友的语气试探道:“我认识你这几年,说不上饥不择食,至少老少皆宜,张雅柔这种顶漂亮的,你怎么不吃?”
陈锦程一本正经地分析:“她一没偷蒙拐骗,二没抛身出来做,是差点!我喜欢那种......”
他扫视在场的女生——蒙宝娜和霍念希,不怀好意的眼神刚沾到陈昊身上,就被陈昊踹了一脚:“我家宝名花有主了。”
陈锦程假装摸几下陈昊的手臂:“Mona这种顶级宝物,我只能当朋友,最好的朋友是你。”
蒙宝娜鄙视道:“你俩好肉麻。”
陈昊用高挺的鼻梁抵着蒙宝娜圆润的鼻头,笑道:“是谁说,陈锦程比你惨,被黎百如骗了更好年......唔。”
蒙宝娜用油油的嘴嘴堵住陈昊乱说话的嘴嘴。
“不是我封建。”
陈锦程忽略这对热恋的小情侣,屈指抵在鼻底,看着霍念希细细说:“看着霍念希这张清雅脱俗的脸,情不自禁想到另一个比我爸还能唠的女人,石大顺。不用半夜,早上都不敢睁开我的眼。我十六岁生日那年,石大顺那女人大清早蹲在我床头,剥着隔壁家老大妈送的茶叶蛋,喝着楼下小女孩卖的豆浆,说我爸昨晚又拉了几个北姑入后巷,有个北姑个波......哎哟,爸,你干嘛!!!”
蒋天佑扭过陈锦程的耳朵:“今晚老子洞房花烛夜,不想跪键盘!你忍不住就去趟九龙,嫌远就去旧旺村散散步。”
沈淑娟单手叉腰:“心虚了?继续说,北姑个波点样。”
陈锦程笑道:“那段时间他们在查整容案,辨认真假肯定要摸一下捏一下,难免要牺牲一下,也难得有个福利。”
蒙宝娜举起一只手,捏了捏空气:“摸到最舒服的是哪个呢?”
蒋天佑娇羞地捂住嘴巴:“无可奉告,此话题超过安全范围了。”
沈淑娟厉声:“说!”
蒋天佑凑到沈淑娟耳边,轻声:“我就摸过你的,怎么说嘛。等会Mona吵着......”
蒙宝娜咯咯笑着:“我来摸摸看。”
大家的笑声更大了。
蒋天佑喝完沈淑娟递过来的参茶:“行行行,咱家灶头有缝,随便你塞。”
邢凯为了不阻碍阿灿给霍念希夹菜,主动让位坐到陈锦程旁,摸口袋时,发现烟已经抽完了。他拿过陈锦程的烟盒,咬上一根香烟,回复何曼曼的消息。
陈锦程见他浑身透着烦躁,拿过桌上的打火机,给他点烟。何曼曼给他信息说,他后妈何太死不肯承认跟地下交易网站有关系。何太是‘Fire’背后最大的股东,见自己品牌的广告铺天盖地、无孔不入地入侵自己的生活,意味自己的钱包不保。
这次邢父都控制住‘红孩儿’,不可能被何太还有机可逃,可惜还是奈何不了她。
一辈子可能不止一个伴侣,再多可能性都别碰联姻,否则会家门不幸。
陈锦程重新给邢凯装了一碗粥:“这女人还挺难搞。”
邢凯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霍家出来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何太是真的霍志均第一任妻子,订婚不久就发现霍志均出轨,在港大任教时创立了‘Fire’品牌,有文化有胆识、深深吸引住邢父。
阿灿严肃警告:“不礼貌了呀。”
邢凯喷了口烟,透过乳白色的烟雾看到霍念希,嗤笑了声:“不好意思,忘了。”
霍念希见清透汤水飘着几片花旗参,推到邢凯面前:“队长,给你喝!辛苦你今晚帮我挡酒了,我现在更想喝点热粥。”
邢凯把还没动的蟹粥递给她:“没碰过的,给你吧。”
陈莲芬过来喊:“天佑,点收尾炮啦!不然大家都睡了。”
蒋天佑连忙起身:“我忘记拉过去了。”
婚宴宾客散尽、新人准备就寝时,会在新房外燃烧鞭炮,象征婚礼圆满落幕。
蒋天佑备了一条巨长的鞭炮,从池塘绕到祠堂、直抵祠庙山脚下。惊动全村,只为告诉他跟沈淑娟的媒人——石大顺。
他们结婚了、婚礼完美落幕,从此开始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邢凯跟着起身,活动着脖子:“蒋叔,我拉过去,顺便从那边回家了。”
“汤。”
霍念希提醒。
邢凯走去拉鞭炮的头:“自己喝。”
霍念希嗓音带着几分撒娇:“我不想喝!”
邢凯咬着快燃尽的烟头,拿了一根柴就往池塘边走去:“那就别喝了。”
他们提前把鞭炮从五楼挂起来,鞭炮像一座小山盘到池塘前。
阿顺也拿了一个垃圾铲:“你一个人拉不完,我陪你过去。但我可能不敢一个人回来。”
蒙宝娜今晚听见了,这个还叫‘安神炮’。
她拿起靠在蒋家门口的扫帚:“都有鞭炮烧到床底,不能再给这群人扰乱洞房花烛夜了。”
他们去吐的时候,随机逮了一个村民问,埋伏在这干嘛?
“闹婚房。”
“那喊他们滚,我们自己闹!”
‘村民’贼兮兮地笑,用带口音的粤语说:“破坏蒋天佑和他老婆的洞房花烛夜。”
“为什么要破坏?”蒙宝娜蹲过来凑热闹。
“当年他毁了老大的好事,现在老大回他一礼而已。”
“你老大是?”
“陈天赐。”
蒙宝娜拉长语调“哦~”了声:“绑起来,不能浪费陈村长看表演的钱。”
海风吹够了,也让他吹吹山风。
明衍熹拉沈淑娟走回蒋家门口,伸着懒腰:“好久没试过吃这么饱了。”
“那你也去活动一下?”
陈昊提醒:“你在生理期。”
蒙宝娜先发制人:“就那么一小块布料,你都不肯洗吗?”
陈昊看着她的背带裤,说:“肯。”
沈淑娟太喜欢看蒙宝娜穿背带裤的样子,特意将姐妹团的服装订成牛仔款。但蒙宝娜忘记,她在陆地战斗,不只是弄脏内库,还有裤子。
蒙宝娜指着池塘边晃动的野草,大声问:“谁躲在草丛里!?”
从远处看去,这群人就是在发酒疯。
陈天赐站在荷花池旁,用望远镜往下看,跟郭柏洪说:“给这个鬼仔试试眼瞎的味道,瞎了就画不了。”
郭柏洪给山下的人发信息:[干活。]
陈天赐放下望远镜,拿起酒杯,碰了碰黎百如的酒杯:“就得有人代劳。”
黎百如的大脑因过度恐惧跳出无数画面,神情异常专注地在郭剑冰侧腰扎出荷叶轮廓。
“有点像你妈画的第三副画了。”
“还没行动吗?”
陈天赐又拿起望远镜,看下去。
山脚处突然炸起鞭炮声,金红火焰裹着硫酸味猛地窜起来,瞬间把半片山脚染成暖亮的橙红色,红色一团火光照亮整片山脚处。
陈天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见那团火球沿着池塘边而烧,火光倒映在池塘边,晃出层层金红波纹,连池边的草叶都染上光芒,亮闪闪地跟着映出一片暖芒。
“哇哦~”
从草丛窜出来的黑影手握一个用枝杆做的弹弓,在远处用竹签对准蒙宝娜的眼睛。
扑咚一声,裹着金光的水花四溅。
“新婚快乐!!!”
“百年好合!”
“永结同心!”
蒋天佑拎着最后一个捞仔扔到被打趴的捞粉堆里:“我要生女儿!!!”
金红色的焰浪莽足劲儿,直窜上蒋家外墙冲到半空中,金箔暴雨卷着喜庆洒遍整片旺村,炸开满天亮晶晶的星星。
蒙宝娜被陈昊搂在怀里,一手甩着用树枝做的弹弓,一手捏着闪着蓝光的蓝牙通讯器,说:“好臭!什么味?”
陈昊把人放下:“狗屎。”
灯火将陈昊漆黑眼眸底下的怒意照亮。
陈昊随手抄出一把小刀,抵在这群人为首的老大脸上,浑身震慑出来的气息凛冽如冰:“谁喊你做的。”
那人刚从池塘被打捞起来,浑身湿漉漉,嘴角沾着狗屎,发丝沾着鞭炮碎,吓得双腿发抖,不断求饶。
“是、是是陈天赐。”
蒋天佑怒骂:“痴线,陈天赐早就死了!”
他是真怒了。
这群人知道卡氏家族身手了得,也记得目的是破坏他新婚夜。从后面绕过来捉沈淑娟,还特意通知蒙宝娜,一群人负责伤沈淑娟的孕肚,一群人负责伤蒙宝娜的眼睛。
蒙宝娜一边保护沈淑娟,一边护着明衍熹,完全不管自己的眼睛。她再闪慢一点,或者陈昊走慢一步、明锦权迟疑一秒,后果不堪设想。
明锦权直掐那人的颈脖:“再敢耍花招,明天我把你家祖坟都挖了。”
那人无法呼吸。
“他回答不了,你们哑了吗?”明衍熹一脚踹到其中一人的脸上。
她戴着蒙宝娜设计宝石戒指的中指仍在抖,嗓音透着颤,是一种后怕。
“是霍、霍霍志均!”
有一个人说出来后,全部人异口同声道。
“对对对,是霍志均!”
“霍志均就是陈村长!他上了霍志均的大老婆,就就就是赌王的大儿媳妇,我我我爸一起的。”人群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起来说。
蒋天佑凑到陈昊耳边:“他爸跟陈天赐一起‘死’的。”
陈昊微微点了下头:“我凭什么信你?”
手里的小刀在他的指尖流利转动,刀刃几度碰到他的手背,不落一痕,恐怖至极。
最让他们害怕的是,刚才他用这把小刀,隔空劈开射向蒙宝娜眼睛的竹签,在蒋天佑喊出‘我要生女儿’时,砍向射出竹签那人的裤\裆处。
他们能肯定,如果今天不是蒋天佑和沈淑娟的好事,那根竹签会射到那人的眉心处。
“我老爸这些年跟着他,没功劳也有苦劳,但他只把我爸当一条走狗。”
“那你怎么还给他当狗!”
“我怕你们不信我,今晚特意在婚宴帮钟燃拉了200票。”
投票要当天才有效,但他们不计较真假。
这一架本是这一战的导火线。
那人还在说:“前段时间,锦程哥提醒我们,这个鬼妹碰不得,她爸能让我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已经提醒我爸了!但我爸已经被陈天赐留在国外了!那个真扑街来的。”
明锦权拨通邢凯父亲的电话,冷声道:“你老婆的前夫能耐了,派人戳瞎我家大宝子、弄掉沈淑娟的孩子,还差点弄伤阿熹。你听我的语气......像没事吗?”
邢父:“我马上过去!”
蒙宝娜拿起一罐旺仔,跟沈淑娟碰了碰:“走了一只陈天枸,来了一个陈天赐......陈天赐这次真的死定了。”
沈淑娟一口气喝完一罐红色旺仔牛奶,咽了咽口水,大拇指抵着食指:“就差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
她的电话响,是她爸。
“你们有通讯设备就告诉陈天赐,跑快点吧!”
陈昊收起小刀,走过来检查蒙宝娜。
蒙宝娜的嘴角漾出灿烂的弧度:“以为是一场大战,没想到......”
陈昊眉头紧皱,严肃道:“捉到陈天赐前,你都得跟我一起。”
蒙宝娜:“对了,念希呢?”
“开打时,就端着汤跟邢凯放鞭炮去了。”
明锦权给明衍熹检查,明衍熹推开他:“看蒙宝娜,看我干嘛!蒙宝娜,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把我护那么牢!”
蒙宝娜:“这鞭炮不错,奠基那天,我们也买几串。”
蒋天佑:“我给你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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