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
姜去寒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才刚回学堂上课一周多，居然又开始赌钱。
“你怎么知道？”她问。
容安说：“看到他往吹云馆去了。”
本来他是以为容定去找女人了，后来知道他赌钱后才知道，是去吹云馆底下的地下赌市了。
“带我去。”姜去寒捞起披在椅背上的外袍，走了两步退回来对周颂今道，“你自便，正好也快到了放学时间，可以把简姐儿接走了。”
“简姐儿有人来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周颂今也站起身，“那吹云馆也是我爹的资产。”
“……好。”
算他爹资产雄厚。
到了吹云馆，让容安先回了学堂，周颂今带她下去。
没过一会，果真在吹云馆底下的赌市找到了容定。
少年紧盯着赌桌上滚动的骰子，嘴角神经质地抽动着，每当骰盅被揭开，他的手指便会不自觉地痉挛。
他的额角渗出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却浑然不觉地咬住下唇，将唇齿咬得青紫。
“再押一注！通吃！”他猛地将铜钱拍在赌桌上，脸上因激动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这次我绝对翻身！”
姜去寒看着和平常判若两人的容定，沉默地走到他身边。
听见他嘴里喃喃着：“老天保佑，给我个‘天门’，拜托拜托……”
“上西天的门你要不要。”
容定像是被定在原地，良久像生锈的机械般转过身子。
“嫂，嫂子，”他嘴唇微动，一脸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在这。”姜去寒没好气地沉声道，拉着容定的手臂，“跟我回家。”
“我不，我这一把还没结束，我有预感我这把能赢，能赢的……”
容定像是被猪油蒙了脑子一般，扒在桌边，愣姜去寒怎么拉都拉不动。
“哎哟，不巧，小公子，你这把又输了。”
庄家打开骰蛊，一脸遗憾，唇边却忍不住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做了手脚！不可能！”
容定盯着骰子上的点数，跟发了疯似的扑向赌桌上残存的铜钱，像饿鬼扑食般将散落的铜钱塞满衣襟。
“容定！”
姜去寒焦急的声音直接被一拥而上的火将冲散，甚至被撞的踉跄几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容定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火将押在桌上，那庄家点了斗烟，吞云吐雾一番后才悠悠拍了拍容定的脸：“你小子还不懂这里的规矩吗，输了就就赔钱吧，五百两。”
容定身上早就已经赔光，哪里拿的出五百两，刚刚以为会赢，更是直接加大了筹码，这会只能无能狂怒。
“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拿不出来是吧？”庄家熄了烟，目光落在姜去寒身上，“你是他亲人，那你付也行。”
“行，我现在回去拿钱，你们能放了容定吧？”
事急从权，她只能先答应。
“你先拿过来再说，娘们家家的果然磨磨唧唧。”
庄家哄笑一声，不过戛然而止。
一直站在黑暗中的周颂今露了面。
“世，世子殿下……”
周颂今抬手摆了摆，身后立刻有人送上五百两：“人，我能带走了吧。“
“能能能，原来是世子殿下的人，这五百两我们哪能收的了。”庄家抹了抹额间的汗，随便抓了个火将道，“快快，把银子还给世子殿下。”
他们这赌场开在听云馆之下，这亲王和这世子都是他们地主爷，供着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收钱。
浑浑噩噩的容定跟着两人被送出了听云馆。
“欢迎下次再来！”那庄家好声好气摆着手，就差将畏惧强权欺软怕硬镶脑门上了。
“今日多谢你。”姜去寒回头瞥了眼魂不守舍的容定，“以后能不能麻烦听云馆的人，看到这孩子别让他进去。”
“那是自然。”周颂今立刻应下，“这赌场早该关的，但不少官员也参与其中，这事便难办许多。”
姜去寒颔首，这些事她都懂的。
回容府时，容祁还没回来，姜去寒坐在内堂沉默地看着站在一边的容定。
都一言不发。
“嫂子。”
姜去寒循声看去：“安安，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容安坐到另一边，悠悠翘起腿，“看这人死了没有。”
这话彻底点燃了容定，他三两步上前狠狠揪住容安的领子，对准容安的脸就是一拳下去。
“就是你，你这个混蛋，是不是你告的密，就是你告的密！”
一拳又一拳下去，容安不是容定的对手，只能狼狈的躲闪。
“行了容定，”姜去寒提高音量，从后头揪住容定的领子，“容定！”
“别管我！”
容定挣扎着甩开姜去寒，却被更大的力道捉住。
容定被揪着后退几步，这下是一点也挣扎不开，张牙舞爪也无济于事。
得了喘息的容安一抹嘴角的血，不忘冷笑道：“嫂子赚了点钱，都给你赔进去了，你也真好意思。”
“好了，容安，你也少说两句。”姜去寒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等会你自己回学堂。”
她跟及时赶回来的容祁对视一眼，就带着容安走了。
孩子大了就是不好管。
拽都拽不动。
给容安处理完嘴角和脸上的伤，送回了学堂，姜去寒再回到内堂，容定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容祁坐在那。
是暴风雨过去后的平静。
“容安回去了？”容祁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在太医院忙一天都没这会儿累。
“回去了。”姜去寒也坐下，葛优瘫了会，“容定呢？”
“罚去祠堂抄书了。”容祁道，“先抄个两天，到时候还是请夫子到家里上课吧，月钱你也别给他了。”
听的出容祁声音里的愠怒。
姜去寒也没说什么，答应下来。
沾染这种不良嗜好确实需要采用一些强制手段。
容定暂时被扣押在家里，没法出去赌钱，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了许多。
不像往日那般活跃，每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只要出现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有的时候姜去寒晚上路过他房间，还能听到他在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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