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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戾生说1

“哐、哐、哐。”

浓雾弥漫,月影难觅,一阵令人心悸的敲门声于四野响起。

池岁安抱着祖屋神龛上的木匣子站在两扇黑漆大门前,这是她第六次敲门了。

自打撞车后醒来,她没见到过一个活人,身边除了木匣子之外的东西全部不知所踪,就连风中也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粘腻。

她不敢停留,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在漆黑中看到星点光芒,可任她把门板拍得震天响也无人应门。

池岁安又累又饿,沮丧地靠着门蹲下后乐观的情绪又占了上风,好歹后背不用受风。

不过蹲了几分钟,她突然觉得鼻子里一阵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接着鼻子耳朵里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令她无法呼吸。她本能地张嘴吸气,可喉咙瞬间像被刀狠狠刮过,甚至泛出血腥味。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她急忙用手抠着脖子想要缓解疼痛,却是徒劳。

额头跄地倒下时,池岁安怀里的木匣子滚落,里面的物件散落在地,车祸中被撞破的额角也渗出血丝。

“吱呀——”

就在她意识开始模糊时,身后传来木门开启的声音,荧荧火光在四周洒出一圈光晕。

火光乍起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周身环绕着一圈墨汁似的黑雾,而后那黑雾像是被火燎到一般以扭曲翻滚的姿态消退,缩进了火光照不到的暗处。

身体的不适在一瞬间消失,池岁安被惊得忘了动作,要不是还蜷缩在地上,她甚至以为刚才全是她的幻觉。

“你、娘子何故深夜叩门?”

略显苍老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池岁安赶紧爬起身看向门口。

这一照面,门内门外的人显见都愣了一瞬。

门内站着两人,挽着发髻穿着古装,二人皆是面带警惕。

池岁安下意识低头,针织衫、牛仔裤、帆布鞋,与她们大相径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爷爷酒后讲过的那些荒唐事。

她这厢不敢贸然开口,对面的中年妇人却皱眉问道:“娘子哪里人?”

池岁安近乎本能地扯谎,“我从西边一处小镇来,许是我家乡风俗与此地不同,故而衣饰上有些差异。”她略微含胸做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我本打算去国都寻亲,途经此地迷路,不得已叨扰。”

那中年妇人听后看向提灯老妇,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家中不便留客,娘子另觅他处吧。”

听到被拒绝,池岁安心底反松了口气。但方才那诡异的黑雾……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老妇人手中的灯笼瞟去,下定决心几乎只用了一瞬。

略低下头,池岁安口中溢出哭声,随即装作揩泪用袖子狠狠搓了把眼珠,再抬头时满眼通红。

“还请夫人发善心留我一晚,这外面委实太黑无法行路,我又受了伤,需要地方落脚等失散的仆人来寻,我会付渡资的。”说完怯懦地埋下头,状似无意地将额上的伤口显露出来。

“这……”中年妇人仿佛心有不忍面上露出犹疑。

老妇人见状把灯笼伸向前,将她上下仔细照了一番,“额上确实有伤。”

池岁安吸吸鼻子等待着下文,最终听到那夫人呼出长长一口气,“既如此,你进来吧。”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她忙不迭道谢,用手抹干眼泪后捡起地上的东西,看着老实极了。

此刻她并不知道就在大门旁的柴房里堆着十几具尸体。

*

黑漆大门缓缓阖上,四下浓黑,三人就着灯笼散发的悠悠火光往宅邸深处走去。

“我姓贾,夫家姓谭,娘子贵姓?”

“免贵姓池。”

贾夫人听后温和一笑没再多问,池岁安的心脏却快速又沉重地震颤起来,垂在身侧的手趁着行走间大力擦过裤腿,借此消弭手心的汗湿。

她知道没有骗过贾夫人。

毕竟只要眼睛没瞎就能看出她的服饰举止乃至神态言辞与她们不同,尽管她迅速地调整措辞卖乖示弱。

“池娘子,近日我府中不甚太平,你夜里切勿走动,需要什么只管告诉康婆婆。”

“您放心,我决计不给府上添乱。”

人在屋檐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池岁安识趣地保证后开始打量周遭,谭府纵深可观,看来并非平民小户。

几步外有女仆提着灯笼上前提醒:“夫人,差一刻便到亥时了。”

贾夫人脚步不停,“康婆婆,你去准备清理伤口用的东西,再准备一身衣裳鞋袜,送到客舍。”

康婆子衔命而去,池岁安随贾夫人继续往前。

不多时,一幢内外两间的小木楼在火光明灭间显出全貌。屋子架在嶙峋地面上,外围以木制地板围合。

女仆点亮屋内烛火,池岁安终于有了几分借住成功的实感,也有了与贾夫人言语周旋的余力。

没说上几句康婆子便带着人进屋,又迅速帮她清理伤口换好衣裙。

“池娘子早些休息,一切等明日天亮再说。”贾夫人客套几句便要带人离开,走时再次嘱咐:“记着夜里切勿出门。”

这些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焦灼之意,行动也略显慌张,虽不明白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池岁安还是堆着笑将几人送走。

关好门回身时,被她放在长案上的木匣子进入视线。这是池老头的遗物,里面一本内容残缺不全的端公札记和一枚核桃挂件。

所谓端公,风水堪舆、卜卦做斋、禳灾驱邪、祈福祭祀者也。

池老头,那是洪江十里八乡有名的端公。

*

谭宅主人寝房内,贾夫人心事重重,“真要这么做吗?”

“事到如今哪管得了其他!”

听到男人的话,贾夫人仍旧心有顾虑,“若是她家人真的找来了怎么办?”

“只要能度过此劫,就算她家人找来又如何,荀慎跟我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还能不管?”

贾夫人听到这里只得噤声。

*

“噔、噔、噔、噔”。

一阵光脚在木地板上奔跑的声音把睡得并不安稳的池岁安吵醒。

“哪来的小孩这么讨嫌。”她嘀咕完后睁眼发觉屋里一片漆黑,像往常一样去摸枕边的手机,摸到木匣子才想起身在何处。

池岁安顿了几秒后将被子一拉盖住头顶,天没亮装睡应该不算失礼。

快要再度睡着时,又是一阵“噔、噔、噔”的奔跑声,每一下都像踩在她鼓膜上,直到床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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