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区的空气,因那短暂的沉默而变得尴尬。
很快,度假村的经理亲自领着人送来了药箱。不是普通的红花油,而是进口的冷感喷雾和舒缓药膏,旁边还配着几袋未开封的冰块。
沈砚舟没从药箱里拿出那支喷雾,看了一眼说明书,然后递到简初面前,简初伸手接过,指尖刻意避开了与他的任何触碰,轻声说了句:“谢谢。”
沈砚舟直起身,目光转向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霍斯庭,语气平淡:“晚上这里还有个局,欧洲过来的一个投资人,对生物医药领域很感兴趣。霍律师若是不急着走,不如一起认识一下。”
这话听起来是个提议,实则却不带任何可供拒绝的余地。
霍斯庭是什么人,立刻便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的目光在沈砚舟和简初之间转圜了一瞬,随即笑了笑,那笑容一贯的温和得体:“能得沈总引荐,是我的荣幸。只是……”他话锋一转,看向简初,将问题抛了过去,“简初,你晚上有安排吗?”
简初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无形的网兜住的猎物,每一次挣扎,都只是让那网收得更紧。她当然想走,可她不能。在老板和客户面前,她没有任性的资格。
她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无懈可击的职业化表情,摇了摇头:“没有,霍律师。”
“那就这么定了。”沈砚舟一锤定音,随即对一旁的经理吩咐,“安排两间客房。”
事情就这么被决定了,简初感觉自己从头到尾,在沈砚舟面前都像个被摆在棋盘上的兵,只能被动地,一步一步,走进别人早已设好的局里。
她将药膏收进包里,深吸一口气,扶着沙发的扶手,强撑着站了起来。
脚踝刚一落地,钻心的疼就让她眼前黑了一下。
可她刚要迈出第一步,一道阴影便覆了下来。沈砚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侧,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香,霸道地侵入她的呼吸,熟悉得让她心口一滞。
“既然都伤了,就别逞强了。”他的声音很低,贴着她的耳廓,像大提琴的弦在空气里划过一道沉沉的颤音。
简初下意识地想挣开,语气疏离:“不劳烦沈总挂心。”
话音未落,她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已被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惊呼都卡在了喉咙里,双手出于本能,死死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衬衫。坚硬的胸膛,沉稳的心跳,隔着薄薄的料子,滚烫地烙在她的掌心。一切都和记忆里那个雨夜,分毫不差。
“沈砚舟,你放我下来!”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又急又气,脸颊浮起一层薄薄的恼意。
他低下头,黑沉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他忽然勾了勾唇,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可以。”他回答得干脆。
然后,他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清晰地补充道:
“那你是想换你老板来吗?”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简初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挣扎,都被这句话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她猛地偏过头,看见霍斯庭就站在不远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礼貌的微笑,眼神却深得像雾,让人看不分明。
巨大的难堪和羞辱,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终于放弃了,认命般地闭上眼,将脸埋向他的颈窝,假装看不到身后探究的视线。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或许几年前她走出那家酒店时,就该知道,有些人,一旦招惹上,就是一辈子的劫数。
从休息区的藤椅到客房别墅那扇门,几百米的距离,简初却觉得像是走完了一整个光年。
她整个人陷在沈砚舟怀里,姿态亲密。
午后灼热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落在她的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胸口那点稀薄的空气都跟着震颤。
她将脸埋得更深,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她能感觉到身后不远处,霍斯庭不疾不徐跟着的脚步声,也能感受到霍斯庭打量他们二人的目光。
客房别墅是一栋独立的白色小楼,设计极简,线条凌厉,一如沈砚舟这个人,精致的毫无烟火气。
经理恭敬地为他们推开门,沈砚舟抱着她,径直穿过空旷的客厅。他对经理吩咐,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霍律师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简律师就住隔壁那间。”
他抱着她进了屋,没把她放沙发上,而是直接走进了卧室。简初的心一沉,几乎是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换来的却是他手臂更紧的禁锢。
他把她放在床沿上,动作很轻。
房间大得空旷,装修是那种顶级的性冷淡风,哪儿哪儿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劲儿。简初低着头,视线里只有自己那只不争气的脚,红肿得有些难看。
他没走,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站着,影子把她整个儿都罩住了。
简初浑身不自在,梗着脖子,就是不看他。
半晌,她听见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于嘲弄的哼笑。
“行了,”他说,声音又淡又凉,“甭跟这儿较劲了,省点儿心吧。”
简初猛地抬起头,想回敬他一句什么,可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所有的话都跟鱼刺似的,死死地卡在了嗓子眼。
他嘴里的“省点儿心”,就好像她脚崴了,她疼,她不乐意被他抱,都是她在无理取闹,是她在折腾。
沈砚舟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门合上之后,简初才松了一口气。
屋里静得可怕。
前一秒还强撑着的那股劲儿,在他关上门的瞬间,像是被人抽走了主心骨,轰然倒塌。简初再也绷不住了,整个人往后一仰,重重地摔进那张大床里。
她蜷缩起身子,死死地抱着枕头,肩膀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她没哭,就是觉得委屈,心脏像是被一只裹着砂纸的手,来回恶意地揉搓着,磨出无数细小的、见了血的伤口。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兜兜转转,她还是能遇到他?
简初在床上躺了没超过三分钟。
与其说是休息,不如说是在评估现状。脚踝的伤是其一,眼下的处境是其二。她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会因为男人之间这点暗流涌动的较劲就乱了阵脚。她只是烦,烦这种被人掌控、身不由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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