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王三公子此次也一同前来了。”
议事堂内静默一瞬,景虚真人才似刚刚知晓般,含笑开口。
王长老方才直起的腰再一次弯了下去,姿态放得极低:
“三公子因心念小公子,故而特求了家主,此次与我等同行。“
”本应先来拜见掌门真人的,但实是挂念幼弟,方才一入山便急着去寻了。年轻人礼数不周,老夫代为向掌门告罪,还望掌门真人海涵。”
王长老顶着一张面白无须的老皮,面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一番话说得谦卑又漂亮,摆足了姿态让人挑不出错来。
景虚真人尚未开口,身旁的霜凌长老心里暗自冷笑一声。
这王家,还是这般作态——分明目中无人,又偏要惺惺作态。
不过是靠着卖丹药起家不过三百年的镶金稻草,倒把派头摆的比千年传承世家还足,真是野鸡插翎,硬充凤凰!
霜凌长老心思一转,又想起方才那王长老说王三公子先一步去寻媞丫头了,不由得面色染上一丝忧色。
说起王家这几位公子,就属这三公子最为离经叛道,行事荒诞,令人着实看不透。
王家虽丹药起家,但除了大公子继承家业成了丹修外,其余几位公子都被王家送进了各大宗门各自修行。
唯独这王铄,因不愿在家中炼丹,被送入了天星阁,谁知不到一年,便不知为何被天星阁主退回了王家。
而自那以后王铄便再也不愿去任何宗门修行了,终日游手好闲,招猫逗狗。
家主王擎天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那王铄始终是油盐不进,转头竟跑出了家门,扬言要去凡间做一名真正逍遥自在的凡人。
这件事当年在各大宗门间传得人尽皆知,成了好一阵子的笑谈。
后来那王擎天见实在奈何不了这个儿子,像是终于认了命,索性撒手不管,任他自生自灭。
说来也怪,近些年,这位三公子反倒渐渐没了声息,安分了不少。
此时,这位王三公子正悠然立在砺剑坪的石阶之上,手中折扇轻摇,含笑打量着坪中众人。
晨光落在他带笑的桃花眼里,漾开一片潋滟的光。
“这是哪家的公子?生得这般俊俏……”
底下已有弟子低声议论开来。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陌生修士一来便直呼云媞师妹的名字,众人虽交头接耳,却无一人应声。
“看他这派头,倒像是哪个世家出来的公子。”
“我说你们几个是从哪个乡野来的?不认识他,总该认得他腰间的玉佩吧?面若桃花,龙纹玉佩,再加上那把折扇,定是——”
“三哥?!”王崎惊愕的声音穿过人群,打断了正在窃窃私语的众弟子。
众弟子们听闻,都自觉地给王崎让出了一条路。
王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铄面前,素来倨傲的脸上此时写满难以置信:“你怎么来了?”
不等王铄回答,他便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是不是我试炼失败的事……传到父亲那里了?”
“哟,小六。”王铄扇子一合,笑吟吟地打量着他,:“听闻你此次在归一宗的试炼上,被一位叫云媞的仙子好一顿胖揍?”
王铄语气轻快,嘴里吐出的字却比腊月的寒风还刺人:“我可不是专程来见你的,还不快快帮三哥引见引见那位仙子。”
王崎因为王铄的话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正要开口,已有弟子抢先一步,沉声问道:
“阁下是王家公子?不知寻我们云媞师妹,所为何事?”
说话间,几名弟子不露声色地挪了半步,恰好挡住了王铄望向人群深处的视线。
显然,他们都以为这位王家公子是来替王崎出头找云媞麻烦的。
“正是。”又一人接口道,“若没有急事,还请公子暂离。我等正等候霜凌长老开坛讲学。”
三言两语间,竟无一人指向涂山媞的所在。所有弟子都面带警惕,无声地筑起一道人墙,将那位不请自来的王家三公子隔绝在外。
甚至有位师姐还悄悄地将涂山媞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归一宗的弟子向来如此。
在宗内,纵有千般竞争、万般不服,那也是关起门来的自家事。
可一旦牵扯到了外界,不论平日私交如何,此刻必当同气连枝,一致对外。
涂山媞本已在王铄询问之时便踏出的半步,在感受到这层无声的保护时终于悄悄收了回去。
狐狸眼轻轻弯了弯。
王铄迎着众弟子暗含戒备的目光,面上的和煦分毫未减,温润嗓音如春风拂面:
“诸位误会了。在下只是听闻云媞仙子在试炼中的风采卓绝,心之向往,想来与仙子结交一番罢了。”
“王公子怕是没这个功夫了,”南知阙的声音慢吞吞地在身后响起,:“王长老正寻你,说与你六弟有话要带。”
他方才收到师尊的传音便赶了过来,便看到这只花孔雀在到处找他的小师妹。
“阿冲!当真是许久未见了。”王铄眼睛一亮,收起折扇便要上前。
南知阙眼见着这只花孔雀张开翅膀朝自己方向扑来,轻轻一闪侧身避开了。
“阿冲,”王铄见状也丝毫不恼,手中折扇轻点,笑道:“你还是像小时候那般装模作样。”
“比不上你到处开屏。”清润的少年声里也透着些许熟稔,二人言语往来剑,竟似是儿时便认识的旧识了。
“随我来。”言罢,便转头随口对一旁的王崎道:“你也一起跟着。”
不等众人反应,南知阙便扬声道:“都散了吧,今日宗门有客,讲学择日再开。”
说罢便带着王铄二人转身离去,留下砺剑坪上面面相觑的众人。
就在转身的刹那,涂山媞无意间抬眸,却恰迎上了王三公子回望的目光——
那双含笑的桃花眼越过人群,精准地锁住她,在她看过来时,轻轻地眨了一眨。
不多时,众人便陆陆续续都散开了。
临走时,涂山媞特意向刚才拉着挡住自己的那位弟子道谢:“方才多谢师姐。”
那师姐先是一怔,随即会意,不由得莞尔:“师妹客气了。既是同门,保护师妹本就是应当,何须言谢。”
涂山媞闻言微怔,还未等她再开口,那位师姐已笑着摆摆手,转身汇入了离去的人流。
从砺剑坪离开时,涂山媞也收到了师尊与南知阙的传音,命她即可前往听雪崖,似是有要事相商。
一旁的云梨早已等得不耐烦,嘟囔着“早知不来了,白跑一趟。”,此刻见人散了,便抱着她的唢呐急匆匆走了。
涂山媞抵达听雪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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