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谨一怔,池浅的手贴上他的脸时,并没有想象中的温热。
他皱了皱眉。
男人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池浅以为他皱眉是生气自己戏弄了他。
嗤笑一声,她觉得裴承谨没意思透了,“这就生气了?”
“没有。”裴承谨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
裴承谨其实无所谓池浅是不是戏弄他,他觉得既然池浅想要那他就可以做。
池浅替裴承谨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你做这一切,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心疼。”
比如陪他淋了一夜雨的影灼,匆忙赶来的影都和谷枝。
但池浅不是,“可我不在乎你。”
池浅拿开替他擦水渍的手,往后退了退,看向裴承谨的眸子透出些冷漠。
虽然知道池浅不喜欢自己,但听到她说这些话时裴承谨的心还是一抽一抽地泛着疼。
但他还是笑着,心里安慰自己,他们这段感情,他在乎池浅就够了。
池浅觉得她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让他死心了,可他却笑问道:“你昨晚回去是不是没有找谷枝给你看伤口?”
裴承谨朝她走近一步,池浅怔愣着忘了往后退一步,他身上淋雨后湿冷的气味传到鼻尖。
他抓过自己的手,二话不说就掀开池浅的宽袖看手臂上的伤口。
她昨晚又疼又困,给自己包扎地不算多么好,甚至有些粗糙。
裴承谨看到她这简陋粗糙的包扎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谷枝。”
他抬眸,“去给她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谷枝突然被叫到,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
他吩咐完谷枝,又对池浅说:“我知道你不想和我一道。”
“但你这伤口若是再赶一日的路回上京怕是撑不住,所以能不能先委屈一下?”他轻声问道。
池浅开口要拒绝,裴承谨却抢先一步,“算是为了你自己。”
然后也不等她再说话,他直接放开自己的手,带着影灼和影都越过自己。
边走边说:“备车,回上京。”
谷枝被这一系列的情况搞得有些晕,话本上那些痴男怨女,之前还没有具体的想象,但现在谷枝是见识到了什么是“痴男”。
裴承谨走了一会儿了谷枝才上前问池浅,“我们先回客栈处理一下伤口吗?”
池浅在原地呆愣了好久,听到谷枝喊她,她才动了动。
反应过来,池浅勾起唇角,不屑一笑。
*
来的时候马不停蹄地来,连谷枝都是骑着一匹烈马来的,可见一行人来时是有多么匆忙。
而如今离开沧州,倒是因为池浅的伤势,裴承谨舍得雇一辆马车给池浅和谷枝坐坐了。
马车悠悠驶着,裴承谨他们也慢慢驾着马走在马车两侧。
与来时的匆忙截然不同。
谷枝给池浅处理完伤口后他们就坐上了马车,那伤口确实被池浅自己处理得不大好,昨天池浅回来时她的伤口就应该化脓很疼了。
可昨晚池浅回来时脸色也没有什么异常,说起话来更是神色如常。
谷枝当时还觉得池浅身子骨怎么如此强健,刚醒就下地去外面跑了一圈回来那伤口还依旧好好的。
其实只是池浅能忍罢了。
谷枝忽然就有些好奇了,明明知道隍山寺危险重重,池浅也还是会去。
明明也才刚醒,池浅也还是会忍着疼去看一眼萧宿言。
她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那萧宿言不过一个宵小之辈,又真的值得池浅这样做吗。
她冷不丁问出声:“萧宿言真的值得你以命相救吗?”
原本微微阖着眼休息的池浅,听到她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如雨后般清澈明亮,谷枝看得一愣。
“为什么这么问?”池浅问。
“他宵小鼠辈,之前就害得殿下被王爷责罚,如今又因为他小人之心损耗了那么多兵力,如今回上京都还不知道如何给王爷解释呢。”
池浅笑了:“你觉得他是宵小鼠辈?”
“他难道不是吗,我之前就听殿下说过他的种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那手段......”谷枝想到忍不住摇摇头。
池浅依旧带着笑,萧宿言风评不好这是事实,池浅也不否认萧宿言本人就是如风评的那样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不然这么多年寂灭堂不可能屹立不倒的同时还日渐强大。
“那如果是裴承谨如今深陷险境,枝枝你会冒着生命风险去救他吗?”
“可那不一样啊,萧宿言是因为这次的消息不愿意递给殿下才自作自受的!”
“你要去救裴承谨难道只是因为他做的事情是对的吗?”
谷枝想想,好像也不是,不管怎么样裴承谨对自己也有知遇之恩。
就算哪天裴承谨犯了要灭九族的滔天罪错,她也还是会想尽一切法子去救人的。
谷枝:“这......”
池浅抿唇笑着,“你为何要救裴承谨,我就为何要救萧宿言。”
“不论别人怎么说他,他也依旧是我师父,我不能看着他死。”
寂灭堂的日子是数不清的黑暗,池浅想看见光往往只能抬头望天窗。
秦清的话说得不错,在这黑暗的无数日夜里,池浅和秦清还有萧宿言是相互取暖的。
秦清很庆幸自己能够遇见池浅和萧宿言,仔细想想,池浅也很庆幸能够遇见他们。
她这话让谷枝沉默了一会儿,很久之后她又问:“那如果是殿下呢?”
“嗯?”
“如果殿下也像那日的萧宿言一样性命之忧,你会愿意去救他吗?”
池浅顿了顿,还是说:“他身后有很多人,若是他有性命之忧了,别说你,影灼和影都肯定冲在前面。”
换句话说就是裴承谨有没有池浅都是一样的。
谷枝叹了口气,靠在身后的马车上,可裴承谨只要池浅啊。
她虽然年纪小,很多事情她不懂,但她看得出来裴承谨很喜欢很喜欢池浅,喜欢到他一向最为尊重的端王都可以忤逆。
“那你真的不心疼殿下的话,为什么今日一早还要亲自去找他呢?”谷枝低声问。
池浅侧眸看向窗外,帷幔随着车轮滚动而荡起,她能看见在前侧方骑马的裴承谨。
“愧疚啊。”池浅答。
她收回了视线,淡淡道:“只是愧疚罢了。”
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就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雨夜里站了一晚上,池浅觉得就算那个人不是裴承谨,只是任何一人她都会愧疚。
*
夜幕降临时,马车缓缓驶入上京城,此时早已经灯火阑珊,大概是要到宵禁的时间了。
马车停下时,影灼走到马车旁边,“二小姐,您到了。”
池浅掀开前面的帷幔时,刚好看到宋兰序归家,还有林霜等在大门口。
她动作明显一滞。
裴承谨的眼神瞟了过来,他下马走近池浅,伸出一直手臂横在她前面,“下来。”
林霜原本只是在门口等宋兰序,却没想到还等到了池浅,等池浅下车后,她立马上前。
“多谢殿下送我们阿浅回家,多有劳烦,明日我定派人送厚礼到府上以表谢意。”
裴承谨睨她一眼,母女俩虽不在一起生活,这搪塞人的方式倒是如出一辙。
裴承谨:“不用。”
林霜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