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县衙接到了一桩报案。
鸿蒙学院的学生周不语,昨日从藏书楼顶层掉下来死了,报案者是清晨洒扫的杂役。
若非意图明显的谋杀,这般意外事件县衙通常是点过卯才行事,然而这名杂役还讲述了另一桩情况。
他言道,近月来书院屡有怪事发生,多名学生声称深夜在藏书楼撞见鬼了。
有几人甚至惊吓过度,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常汝琰觉得事有蹊跷,便带着秦素和轻衫及一队捕快迅速赶往鸿蒙书院。
天色才刚亮,本应是晨读的宁静时光,书院内却已聚集了不少学生。
他们三三两两聚成小圈,低声议论着,时不时瞟向紧闭的门和书院深处。
县衙的马车在石板路上驶过,最后停在书院大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儒衫的老者,双手背后来回踱步,又抬头张望着什么。
见常汝琰从马车上走下来,他快步迎了上去,深鞠一躬,“常大人莅临,老朽顾鸿儒愧不敢当,教导无方,竟令学生横遭不测,实在惶恐。”
说着,视线在常汝琰脸上停了会儿,又扫向他身后的几位,神色间满是痛楚。
秦素站在常汝琰身后不远的地方,她瞥了几眼这位顾山长,莫名觉得有点说不上的违和。
常汝琰微微颌首,直言道,“案发地何在?烦请顾山长帮忙引路。”
“是,大人请随我来。”顾鸿儒侧身让出一条道儿,领着众人步入书院内。
廊道那头,学生们仍在低声议论着,见山长领着衙门的人走了进来,各个神情莫测,窃窃私语声也愈见高涨。
案发地点是书院后方的藏书楼,一座五层高的古旧木楼,而尸体就平躺在楼下正中空地上,已经被白布遮盖住,周围站了几个捕快守卫。
常汝琰走上前,蹲下身,轻揭开白布一角。
露出的正是身着书院青色制服的周不语,衣上满是泥污和血迹,四肢呈现一种不自然的姿势。
一旁的仵作开始汇报验尸情况,“初步查验,致命伤在于头部,颅骨严重碎裂,系高处坠落导致。推测死亡时间在昨夜亥时至子时之间,体表无其他明显外伤,但指甲缝内有少量木屑。”
常汝琰略微颔首,又查看周围地面,青石板的缝隙里长着青苔,有几片落叶已经被踩进了泥里。
放下白布,他询问负责看守的张头儿,“地面上有没有拖拽或打斗痕迹?血迹分布如何?”
张头儿道,“卑职带人仔细查看过,除了死者坠落造成的少量冲击痕迹和血迹,并无拖拽和搏斗迹象。另外……”
他顿了一下,指向远处靠墙根的地方,“那边发现死者遗失的一只鞋,鞋底上沾了点青苔。”
常汝琰顺着张头儿的指示方向看去,又沿着藏书楼外墙抬头望,五楼的围栏约有半人高,看起来有年头了。
常汝琰将轻衫叫了过来,“带人上去。楼顶和栏杆,尤其是在死者坠落点附近仔细查一遍,记好不属于楼顶的物品,可疑之物立即封存。”
轻衫领命,挑了两名手脚麻利的捕快,三人一道去了藏书楼。
常汝琰又把秦素叫到跟前,“去找昨晚最后见到周不语的人。了解周不语近期状况,还要问书院近来有无异常事件,有何传闻,学生间有没有什么流言,一并留意。”
秦素心里抱怨又是她跑腿,但面上仍旧恭敬应下了。
她抬眼扫了藏书楼一圈,又瞥了眼地上的尸体,这才向那群嘈杂的学生们走去。
顾鸿儒一直沉默地站在常汝琰身边,此刻方才开口,“常大人,这藏书楼多年失修,结构复杂,老朽或许能为您提供些帮助。”
常汝琰道,“有劳山长了。”
说罢,便向藏书楼的后方走了过去,顾鸿儒紧随其后。
秦素走到那群学生面前,寒暄地报拳,“诸位同窗,我是县衙捕头秦素。不知昨夜哪位最后见到的周不语?可有人知晓当时的情形?”
那群男学生见是个模样俊俏的女捕头,虽想上前聊几句,却又因秦素气场有些逼人而踌躇不前。
到底是出了人命,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到一个瘦高个的学生身上。
他被推搡着站出来,眼神还有点发直,“是是我,还有李兄。我、我叫王生。”
旁边另一个稍矮的学生走上前,点了点头,“我是李志远,昨夜亥时,我和王兄在藏书楼三层温书,周兄……他也在。”
“亥时?”秦素拿出前阵子刚做好的笔记本和炭笔,紧接着问,“那位置具体在哪?周不语当时的神色如何?你们离开时他还在吗?可有说过什么?”
王生吞咽了一下,答道,“三楼东边那排窗旁,最里侧的大桌。周兄当时还好好的,只是看起来有点坐立难安,书捧了半天,也没翻过一页,老是往窗外望。”
秦素问,“窗外有什么?”
李志远摇摇头,“什么也没有,一片漆黑。我们问他,他只说楼里有些憋闷,想透透气。哦,他还提到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但回头又什么都没见。”
“之后呢?你们离开时他还在?”
“是的。”王生回答,“我们走的时候大概亥时三刻,他仍在那里,说再读片刻就回斋。”
秦素边记边问,“那时楼上还有其他人吗?楼下呢?”
“应该没有人了。”王生非常肯定,“我们走时只有周兄一人留在三楼。下楼时,楼下烛火也灭了,似乎连守夜的刘伯也回屋了,门都是关着的。”
秦素想到了闹鬼的传闻,继续发问,“你们离开时有没有听到异常动静?或者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可疑的人?”
就在这时,顾鸿儒和常汝琰从楼后绕了出来,似是要去藏书楼上面看看情况。
顾鸿儒目光随意地扫了一圈廊下的学生,看向王生和李志远时稍稍停顿了下。
可当他越过秦素时,不过两步之隔的刹那,秦素猛地僵住,一阵剧痛涌了上来。
她咬紧牙关死死按住了心口,这才勉强压下痛呼。
好家伙,这还带延迟的?
常汝琰步子稍顿,眯眼扫了她一眼,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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