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灿站在抢救室门外,神情木讷,反应迟钝,握紧的拳头一直在颤抖,胸口憋着恨,没有眼泪,没有情绪,没有人样。
她恨自己后知后觉,更恨盛旻析脆弱无能。
这时,傅瑾瑜站在冷灿身旁,拍着她的肩膀,问她医生怎么说的,但她问了三遍,冷灿才回过神来。
她动了动惨白的双唇,“不太好…”
“啪!”
一枚清脆的巴掌横飞过来,冷灿的头歪到了一边,接着又一道一模一样的声音从另一边脸上发出来,她的头又歪到另一边。
声音很响,但她却感觉不到疼,心都没了,还能有什么知觉。
傅瑾瑜指着她的鼻子喊:“你跟他待了一整天…就给我这样的结果吗?”
冷灿麻木地杵在原地,甚至觉得傅瑾瑜打得很好,这件事确实怪她。
“家属!”医生出来,橡胶手套上沾满了鲜血,所有人一拥而上,唯有冷灿靠着墙壁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
只听医生说:“各位节哀,准备后事吧…”
冷灿没站稳,后背抵着墙壁直接蹲了下来,下巴搭在膝盖上,没有呜咽声,直接吞下铁一般重的疼痛,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到地上。
空气里是傅瑾瑜与医生周旋的吵闹声,和医生耐心的解释,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医生:“患者吃了太多的抗凝血药,血止不住,伤口划得十分精准,我们判断受伤五分钟后就已经死亡了…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冷灿模糊了双眼,她不懂盛旻析为什么要铁了心地死去。为什么能对自己那么狠,竟能做到一刀毙命,不留任何余地。
很快她又听到傅家人陆续到达的说话声,每进来一个人,上一个人就会说一遍:“没气了…送来时人就没了…”
不知多久后,有人狠狠地拍了拍冷灿的肩膀。她才抬起头,模糊的视线聚焦在眼前的制服上。
对方问:“你是冷灿?”
她站起来看着两名刑警对自己说:“关于盛旻析割喉案,我们需要你来配合调查。”
“现在吗?”
“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哪儿?”
“刑侦支队。”
“哦。”
冷灿在审讯室待了一天一夜,
不吃不喝不睡觉对她来说并不难,但是在被警察一遍遍地盘问,而不得不回顾这一天的每个细节时,她着实有些招架不住了,时而痛哭,时而麻木。
这一天可真长啊,好像经历了几年。中午见面时,秋风拂面,脸上都还挂着笑靥,晚上时就天人永隔了。
那些本可以更早察觉出他有轻声念头的细节,会一遍遍地被询问出来,将冷灿的心撕成碎片,让她一痛再痛。
其实,冷灿对死亡并不陌生,她自幼无父无母,外婆死时年岁尚小,看到舅妈被家暴致死,反而觉得恶有恶报,舅舅入狱,她却感到大快人心。
可是这次不同,她目睹了盛旻析的死亡,生平第一次感知到什么叫痛彻心扉。
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不如也跟着死了算了。
她从公安局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一方面她的供词得以逐一核实,另一方面警方掌握到了盛旻析自杀的铁证。
纪秦在大门口接她,他的齐肩长发减成了毛寸,冷灿一时没认出来,恍惚了一下,还以为世界变了。
同样,纪秦也没认出冷灿。她那么憔悴,原有的灵气被掏空,像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人。
冷灿坐在副驾,急着将充电宝插在手机上,开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纪秦抚着她的后背说:“生死有命,谁都逃不出命运!”
冷灿没理他,点击通讯录,点击“旻析”,拨通电话,听了几遍关机的语音提示,才甘心挂断。
她就是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他能够接听她的电话,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可惜。
她红着眼眶,克制着不让情绪再次决堤,拨通了傅瑾瑜的电话。
傅瑾瑜冷漠低沉:“有事吗?”
“我想见旻析最后一面。”
“冷灿!”傅瑾瑜拔高音调,声嘶力竭地发泄着:“你觉得你有资格见旻析吗?就你骗他最多,他表面装作不介意,但他知道你骗了他以后就再也没振作起来!”
“对不起…”冷灿不知还能说什么。
傅瑾瑜又开始哭:“我不应该让你接触旻析,他那么善良,甘心被你骗,是我害了他!”
冷灿听着她的哭声,自己也跟着哭了出来。
“只要我傅瑾瑜在一天,你就别想见到旻析,也别想拿走他一分钱!”傅瑾瑜挂断。
纪秦递过来纸巾,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着前方的路线,突然激动地喊起来:“纪秦,我不要去云杉庭院。别往云杉开。”
在她看来,云杉庭院已经染红了,她害怕。
纪秦反应过来,忙说:“好,我们不去,我带你去离云杉最远的酒店,好不好?”
“纪秦,我想回家。想回深城。”
“好。”
“两人赶在最早的航班离开江城,冷灿说再不走她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会跟盛旻析死了算了。
纪秦安慰着:“你放心,人类最擅长遗忘了,用不了一个星期你就会恢复好。”
“但愿吧。”冷灿看着飞机窗外,想着,飞走吧,越远越好。
她以为,就算一个星期忘不掉,一个月也能忘掉。一个月不行,一年一定可以。
她知道,除了时间,谁都救不了她。
可是,回到深城后。
面对纪秦点的一整桌的菜肴,她只皱眉说,“我吃不下,让我再缓几天。”
纪秦提出带她去户外散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太累了,让我再躺几天。”
冷灿不让纪秦提盛旻析,甚至规定他不能说出这三个字里的任何一个字,自己的脑袋里却都是这三个字。
过了三天,她照样浑浑噩噩,扒着日历盼周五,只为在周五晚上联系上林昼。
那天,她哭着告诉林昼:“盛旻析死了…”
又哭着问她:“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到底还要难受多久?”
“难怪!”林昼恍然大悟:“傅国祥这几天近乎变态般地在推进项目。推进过快导致所有试验都以失败告终,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冷灿忽然想起了光钥回传技术,抹了抹眼泪:“林昼,真的可以向过去的人传递视频画面吗?”
“理论上可以,试验也成功了几次,但只能完成瞬间回传,没有任何实质价值,近期的几次试验都失败了,我们又没了信心。”
冷灿眼里闪过一丝微光:“回传要走什么流程?我可不可以录一段视频,你帮我传给盛旻析,我想救他。”
林昼:“上一个回传者虽然将画面传递成功了,但是死在了实验室。”
冷灿的双眸又黯淡无光了。
林昼:“最近项目没进展,你周一周三周五都可以这个时间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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