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钟猝不及防，闷哼一声，一脚踹在女人的肚子上，将人踹飞出去。

“傅千钟！”燕山雪一回头便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煞白。

傅千钟此时已经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听到燕山雪着急的声音，勉力抬起头对她扯出一个微笑，他想说，别怕，别担心，他没事。

可是他已经说不出口了，那女人的手很稳，刀子捅得很深，恐怕正好扎穿了心脏，他活不了了。

或许是人之将死，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大段一大段的记忆，陌生的，熟悉的，但都与一个人有关。

燕山雪上前扶住他，傅千钟靠在她的怀里，目光依然清明，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李明和周伟制住那女人的时候，她还处于茫然之中。

傅千钟，死了？

燕山雪一时之间，竟然无法面对“死”之一字的含义。

“宿主！宿主！你别慌！这个世界是修仙世界，他还有魂魄，你保住他的魂魄，到时候回了修仙界，给他一个容器就好，我能带他走！他没死！宿主你醒醒！”系统的声音终于让燕山雪混沌的眸光重现神采。

“他没死？”燕山雪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是的，宿主，你抬头看看，他魂魄还在呢！”系统喊道。

作为绑定在宿主意识中的系统，它对燕山雪的想法，应当是最清楚的，虽然有时候燕山雪藏得太深，一些举动让系统摸不着头脑，但刚刚的燕山雪，显然心太乱，那些一闪而过的思绪，系统也能轻松捕捉。

她在害怕，在愧疚，在慌乱，刚刚那一瞬，她的所有心绪都被傅千钟的死牵动。

系统想，或许燕山雪仍然不够爱傅千钟，但她至少，是在意的。

燕山雪抬头，果然看到了站在一旁，同样茫然的傅千钟。

云清意此时也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粒丹药，连忙交给傅千钟的魂魄：“快吃下去，不然你一个孤魂，要么轮回，要么魂飞魄散。”

燕山雪平静地将傅千钟的尸身收进储物袋中，看着她这种人死了连尸体也不放过的举动，李明和周伟都有些脊背发寒。

“吃下去。”燕山雪冷静地对傅千钟的魂魄说道，傅千钟这才接过。

他咽下丹药，魂体顿时凝实了许多，他伸手去拉燕山雪的衣袖，担忧道：“你别杀人，将她交给官府就好，这一家人，恐怕都是她下的手，我既然还有意识，系统应该还能把我带走。”

燕山雪震惊地回头看向傅千钟：“你，都记起来了？”

傅千钟苦涩一笑：“是，死之前，都想起来了。”

燕山雪沉默，突然挣开他的手，她突然有些心慌，傅千钟的记忆恢复了，那他知道多少？知道自己一直在利用他吗？知道他一腔真心，只是她刻意要来的吗？

云清意看燕山雪的脸色不太好，想劝些什么，可她对燕山雪和傅千钟之间的过往一无所知，不知该从何劝起。

燕山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道：“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

她还是走向了那女人，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使用“单刀直入”，手中立刻多了把菜刀，她将刀横在女人脖颈上，问：“为什么要杀他？”

女人癫狂地大笑起来：“为什么？这还用问吗？你们都该死，要不是我只能杀他一个，我肯定把你们，把所有人都杀了！凭什么我一生受苦，其他人却在享乐？我想好了，我不要逃离，我要让他们都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个答案，燕山雪也并不算太意外，她手起刀落，菜刀划开女人的脖颈。

至死，燕山雪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有温热的血喷溅在她的脸上、身上，像是一身洗不去的罪孽。

等女人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呼吸，燕山雪回过身，对着傅千钟扬起一个有些神经质的笑容。

她听见自己问：“现在，我为你报仇杀了她，你要抓我吗？”

即便到了这时，即便无法否认自己对傅千钟的在意，燕山雪仍旧没有放弃试探。

脑海中系统的哭喊吵得她有些头疼：“宿宿宿宿宿主！你别疯啊啊啊啊啊！你这样我好害怕！”

傅千钟却只是微微蹙眉，走上前去，抬手想为她擦去脸上的血迹：“杀了，便杀了吧，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你要快意恩仇，就快意恩仇，我……”

“你什么？说啊。”燕山雪执拗地要他将心里话通通说出来。

傅千钟无奈一笑：“我只是怕你害怕，杀人这种事，刚开始做时，总是让人心惊胆战。”

燕山雪把菜刀往旁边一丢，笑容灿烂，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你说得对。”

云清意这才敢上前，捏了个诀将燕山雪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既然报了仇，那就赶紧离开吧，万一被人看见，我们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几人从原路返回，由于傅千钟现在处于游魂状态，除了他们几个修仙的，没有人能看见他，燕山雪便去退了一间房，省点钱儿。

至于傅千钟的去处，自然是跟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千钟的记忆恢复了，燕山雪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什么人设，什么脸面，通通丢到一边。

“你的承受能力还挺好啊，这么多小世界的记忆，居然没混乱？不觉得现在见到一个活的我很不适应吗？”燕山雪坐下，倒了两杯水说道。

“刚死的时候，确实有点混乱，但是看你伤心的样子，就觉得这些都没那么重要了。”傅千钟含笑望着燕山雪。

“嗯？我那可不是伤心，你毕竟是因为我才会穿梭在这些小世界的，我，我得对你负责。”燕山雪立刻否认道。

傅千钟想去握燕山雪的手，燕山雪下意识地避开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行为很拧巴，但是面对一个恢复记忆的傅千钟，她也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那不是一张可以任她涂写的白纸了，甚至在社会经验上，自己未必比得过一个老练的警察。

燕山雪不想输，她要赢，哪怕是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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