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芸带着杨雨棠,一路走到药房,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杨雨棠没让任何人跟着,玉簪和小铃留在院里听差遣。
到了药房,沐芸递给她纸笔,说:“我来抓药,你来写药材和剂量。”
杨雨棠接过纸笔,点头,等候她说出的每一个药材名字和剂量,然后一一记下。
等沐芸抓完药,她这边也已经全部记下。沐芸收起药房,然后拿着药带着她去先将药用热水泡上,然后又将药壶里灌满水,点火烧水。
“这就是云南王的命运,阿梧就算不在这里受伤,早晚有一天也会在别处受伤。大哥身上这样大大小小的伤口数都数不清,你早晚要习惯。”沐芸一边往灶上添柴火,一边跟她说。
杨雨棠在京城里见过许多王爷皇子,没有一个像这样的,但沐凤梧依旧是想回到这样的云南。
“先帝削藩,那么多帝王的儿子都没了王位,为什么圣上独独留了云南王,你真当是因为念及沐家的功绩亦或是跟大哥那点微不足道的情分?云南有多难管,朝廷没有一个人知道,知道的人也都随着太祖一起进了皇陵。”沐芸自顾自地说着,像是说给杨雨棠听,又像是在为沐家抱不平。
“这只是小小的一个南坪,在你来之前,大哥已经平复了不少,义父后半生也驻守在这里,朝廷对着云南心怀芥蒂,南边土司跟交织国来往密切,时时刻刻想着反攻。都道云南王是地方土皇帝,其中的艰辛,也只有沐家自己知道。”
杨雨棠没有说话,坐在一旁,安静听她说着。往日只有一些自己的猜想,从未体会过其中凶险,如今深陷其中,心中对云南王多了许多敬佩。
“你也不必自责,如今你是王府的人,日后多加小心就是。”沐芸最后安慰道。
杨雨棠明白她如此做、如此说,全然是为了让她好受些。但她清楚,昨日确实是因为她忽略其中凶险,明明她早就知道沐凤梧这些日子一直在搜捕判匪,却还是因为周围有守卫就放松了警惕。
“你去我那儿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你还要给他喂药。我猜阿梧醒了,肯定更想看见你,而不是大哥那张哭丧的脸。”
杨雨棠没注意到她口中不妥的措辞,只是木然点头,她知道在这里帮不上什么,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沐芸笑着说:“等你醒了,他差不多也醒了,你俩不都一夜没睡吗?”
杨雨棠知道沐芸这是在安慰她,但没有拆穿,盯着灶上烧得热烈的柴火说:“姑姑,我睡不着,等他醒了,我听见他说话,我就去休息,好吗?”
沐芸没有再劝,只是在半个时辰后的茶水里,给她下了点安神的药,很快,杨雨棠便撑不住了!
“困了就去休息。”
“你水里是不是?”话还没说完,杨雨棠应声倒地。
“出来吧,把她送到我那,让她睡会儿。”沐芸对着外面喊道。
穆衡从门口进来,伸手将躺在地上的杨雨棠捞进怀里。
“你的闺房?方便吗?”
“怎么?你还想让她睡你屋里?”
“不是。”穆衡连忙否认。
“去吧!让世子妃两个丫头跟着你不就好了?”沐芸给他支招。
穆衡点头,打横将人抱起,进到院子里,玉簪和小铃便围了过来,连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沐姑娘给她下了点安神药,让她睡一会儿,你们随我将她送到沐姑娘的房间休息。”
两人点头答应,便跟着穆衡去了沐芸房间,玉簪贴心地将杨雨棠外裳脱下,然后轻轻扶着她平躺,盖好被子后,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什么也没说,小铃自然也明白,她们都知道杨雨棠如今心里有多害怕多自责,可这明明都不该怪在她身上。对杨雨棠不止担心,还有心疼。
安置好杨雨棠后,穆衡本应该撤出沐芸的房间,却忍不住环视四周,轻轻打量。虽说只是个临时住所,但这房间,除了比他那里多了一个梳妆台,看不出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小小的房间,大大的书桌和书架过于显眼。说是临时书架,不过是由几个书箱子搭出来的。
穆衡挪步过去,扫了几眼,面上那几本,都是医书,她的房间里,每一样东西都有用,没有一样是多余的。
等杨雨棠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沐凤梧还在昏迷,沐晟就守在一旁。
杨雨棠站在外间,看着他们父子两人,这一刻,她真切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什么忙都帮不上。
“父王,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守他一会儿。”杨雨棠端了一盆热水放在一旁,又叫醒了沐晟。
沐晟挣开疲惫的眼睛,眼里布满了血丝,看清来人,挪了挪腿摇摇晃晃扶着她站起来:“你辛苦了,等他醒了,你让人来喊我。”
杨雨棠点头,送他离开。又从热水中拧干了毛巾,俯身为他擦脸。除了有些憔悴,似乎像是往日睡着了一般。
杨雨棠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依旧微弱,但好歹还在跳着。又展开他的手掌,为他擦手。
等一切做好,杨雨棠坐在床边,心情复杂,一边为沐凤梧用自己的性命换自己的性命感到触动,一边又觉得换另一个人他似乎也会这样做。
杨雨棠摇头,将这些荒唐的想法除去,怪自己冷漠又贪心。回想起这段日子以来,在云南过得很别扭,倒不是因为有多不适应,而是她始终把这里当成一段旅途,一切都是为了回去。
若是她想要留下来,也要想这样过着吗?她留下来只能是因为沐凤梧吗?昨夜那种无力的感觉很不好,若是能留下来,她想她能做的事情有很多。至少,不会事到临头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要做什么之前,必须取得沐晟的信任。
云南收归中原几十年,沐晟还在忙着平叛一个小县城,因为一个如此小的地方叛匪使用怀柔之策,且险些让沐凤梧丢了性命。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忙于平乱或者开拓,忽略了收治与安抚;二是,他知道如何做,却限于精力,没有合适的人,才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杨雨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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