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很早来到学校,没有了以往的生机勃勃,一如反常地低着头,双手搭在校服裤子上,无声地盯着桌兜边缘露出来的书籍。
情书乌龙事件最初传的沸沸扬扬,整个班全场直播围观。年轻气盛的高中生最喜欢刺激,以夸张的说辞引起旁人注意,结束后有不少同学回味无穷,甚至添油加醋地讲给隔壁班人。
后桌海湖和赵子龙知道程慕是两位当事人的好友,趁着课间特意去打听后续。
结果当然是——
“滚滚滚!都给我滚远点!”程慕头也不回地喊道。
后面围着的吃瓜群众见状灰溜溜跑走。
云竹踏进教室门槛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卸下书包,坐到位置上,昔日好友如今见面无话可说,难免唏嘘。
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强行解释反而会使事情的发酵程度加快。程慕瞟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云竹一言不发,准备听课。
最终还是前桌王荼淑看不下去两人冷战局面,在大课间扭过头来,尴尬地随便提起一个话题:“你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万能话题总是好用。
“米饭。”程慕依然撅着嘴。
云竹没吭声。
“哎哎,云竹,你有没有加入我们‘康师傅忠实粉丝后援会’群聊啊?里面全是我们小组成员,等到放寒假了班主任需要每天打卡组长确认。”王荼淑说道,她晃着程慕摆在桌子上的水瓶,“要不等放假了,程慕把你拉进来?”
燕国地图还挺短的。
云竹摇摇头,表示不用了。
程慕再也坐不住了,转过头对云竹说道:“云竹,昨天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到没有?”
云竹毫无反应,依旧做题。
程慕坐在她的右边。见状,站起身,身子一斜,特意去看了下云竹左耳戴的助听器,“既然戴了,那不可能没听到我说的话啊……”
云竹细眉一蹙,颇为恼怒地看着程慕。同桌此大幅度举动刚刚踢着凳子,发出铁质碰撞的尖锐声响,班里好几个同学回过头看。也就是说,好多人因为听力条件反射回头看到了——程慕在确认云竹的助听器是否佩戴。
“你干什么?”云竹努力平复努力。
“我以为你没听到。”程慕实话实说。
“你刚刚那一下,班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戴助听器了。”云竹喉咙嘶哑,声线里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
“这有什么?刚进班里时,你填的信息大家不都知道?”程慕还是没理解云竹生气的点,简直可以说得上莫名其妙。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大家不也是没说什么。”
“……”云竹欲张口却紧闭薄唇,顿时丧失了所有解释的欲望。
程慕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从昨天到现在,云竹都不对劲。之前云竹从来不会已读不回消息,但昨晚压根一条消息都没有回复,而且今天早上好端端地又生气。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是昨晚她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有看到吗?
临近中午,两个人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两张紧贴的桌子上有了一道隐形的三八线,程慕从上午那个小争辩后,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在和云竹说过一句话。
云竹同样也是。
中午静校铃声打响,班里楚彩请假,云竹帮忙收发作业。抱着一摞听写本走在教室,分发本子时,云竹明显感觉到身上带有微妙意味的视线,这种感觉令人不适,但她也没办法说出口,也不知道如何说。
走到谭以南的位置上,第六感瞬间收集到更多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
云竹屏住呼吸,知道很多人包括程慕和楚彩都在根据她的一言一行分析细节,但云竹清楚的知道,压根没有关系,只是同学……只是同学?她的思想动摇,也不清楚,或许是得了接近谭以南就会不知所措的病。
“谭以南。”云竹叫了他的名字。
长腿交叠在课桌下面的谭以南闻声抬头,右手支着下颚,随后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听写本。
只不过,好像内页松散,几张纸摇摇欲坠。
“谢谢。”谭以南道谢。却发现本子意外拿不动,他抬起眼盯着云竹。
云竹艰涩开口:“你的历史听写……没过关,让老师撕了。”
谭以南:“……”好。
云竹接着说:“历史老师让你下课去她办公室一趟。”
谭以南又说好。
云竹还是没走。
谭以南:“还有什么事?”
云竹不知道这时间应不应该开口,但总觉得,再耽搁一些时候,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无法相遇了,“我、我……”
谭以南耐心听着。
外面有值班老师在巡查,不关发作业的云竹的事情。班里安静了许多,纷纷收回看戏的视线。
云竹:“谢谢你帮忙送过来的晚饭,我昨晚一个人在卧室,没听到敲门声。”
春秋笔法,隐去了她在卧室没有戴助听器的事实,“助听器”这三个字像是值于心脏上的玻璃纤维,无法用镊子拔掉,也无法用指甲拔出。
一旦提起这三个字,哪怕是在大街上,云竹下意识会提心吊胆恐惧指的是自己,因为身体缺陷而被人们注意到的感受,实在是这辈子不想再体验到。
“姥姥让我送去的,说你昨晚没来家里。”谭以南不急不慢说道。云竹很喜欢听谭以南说话,嗓音好听是加分项,但最重要的是他说话沉稳,和这意气风发、咋咋呼呼的年龄大相径庭,倒是形成了别样的对比。
“嗯……也帮我谢谢王婆婆,她对我很好。”云竹摸摸鼻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后不用做我的饭了。”
“理由?”
“我不想再麻烦你们。”
“这算哪门子理由?”
“反正就是……我给你们带来了不便,我一个外人到王婆婆家蹭吃蹭喝,这种行为,很不好。”
谭以南笑了,“我倒是还想谢谢你。”
这回换成了云竹疑惑,“为什么?”
谭以南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眸,像是被深邃的昏光吸进去般,他晃了晃神,“我家在外省,我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姥姥一个人在家,没伴侣没人陪,对她来说,你的存在也是有意义、有纪念价值,起码她不孤独了,活得有奔头。”
云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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