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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奇怪口音

许棠眠晃了晃脑袋,“不对不对!是挨泼~轻音的。”她用手指画了个波浪号。

“不是阿破勒。”她比划了个向下的动作,“你那第四声了,重音错了。”

“阿…泼?”虞春生小心翼翼看着她。

“对,然后嘴巴圆一点不要张那么大,是‘ai’,不是‘a’。”

“挨…泼?”

……行叭,新人嘛,凑合凑合也能听,别那么讲究了。

许棠眠哭笑不得,指着下一行又读道:“Isthisyourradio?—No,myradioisoverthere,onthechair.”

虞春生眼神有些发虚,看着她试探着读道:“一此滴丝游勒rrr滴欧?No,马哎勒rrr滴欧一此欧窝rai尔,昂热查尔r。”

……

许棠眠没招了。

她哭笑不得道:“你把嘴张开。”

“干嘛?”虞春生心虚地又往后挪了些,嘴巴似笑非笑。

“我看看你的舌头到底是怎么放的。”许棠眠作势要来揪他舌头,被他双手挡住后顺手在他手背轻轻拍了一下。

“你发不好‘θ’和‘?’的音就算了,为什么能把‘瑞’的音发成‘勒’?”

虞春生讪笑了两声,“不会,所以要学嘛。”

“这不是学不学的问题。”许棠眠摆摆手,“正常来说不会发出这种读音的,这种更像是…”她双手一拍恍然大悟,“法语里的小舌音是会把所有‘r’的音发成‘呵’的。”

“也不对啊,你那个都有点颤音了。”许棠眠自我否定后看向虞春生,一脸坚定,“你是新疆人对不对?所以五官这么浓还会弹舌!”

“我不是。”虞春生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我听过这个发音,就是那个‘麻辣勒rrrrrr烫’哈哈哈。”许棠眠实在忍不住笑出来,摆了摆手,“不行,我学不好。”

虞春生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顺着她的意思说了遍麻辣烫的弹舌音。

“对对对!”许棠眠忍不住鼓掌叫好,“是这个感觉。”

“这种叫卷舌?还是大舌音?哦对了!”许棠眠自顾自说着,“听说俄语还是德语,里面是有大舌音的,应该就是这样。”

“俄语。”虞春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像是一个发现宝藏的猎人。

“是吗?”许棠眠托腮看着钨丝灯下前赴后继的飞蛾,心不在焉说着。

“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

虞春生清唱了几句,原本走神的许棠眠被硬生生拉了回来,但整个人听呆了,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愣在原地。

这首歌她听过,也没听过。平时听着大都是高昂的,蓬勃的合唱,从未听过这样慢节奏的单人清唱,还是一口流利的俄语。

就像是村口十七八岁的少年在朦胧的月光下,在漫天飞雪中,隔着河岸朝着远去的心上人诉说着多日不见的哀愁。

凄美又浪漫。

俄语,印象中都是覆面的低音炮daddy,和虞春生的形象可不搭边。不过虞春生平时的声音是清润的少年音,冷不丁说起俄语倒也有斯拉夫特有的凛冽。

许棠眠盯着虞春生橘红色的侧脸浅浅低喃着:“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漂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虞春生转头看她,眼神浓郁了几分。他双唇一动,缓缓吐出一句“你听过”,似是哀求一个答案。

许棠眠不假思索点了点头,这首歌有几个人没听过的啊。

虞春生低头笑了。

怎么说呢?许棠眠从未见过他这一面,像凯旋归来的战士在婚礼现场见证曾经的恋人嫁给别人了,还像辛苦攒了好几年的钱赶到店里时却看到老板亲手将橱窗里心仪的礼物递予了别人。

似乎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法子了。

他为何会有这般神情?许棠眠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远远不够。

她又坐回床头,静静地看着他消化这股莫名的情愫。许久,他抬头望来,眼里却似弥漫着一层亮晶晶的。

他哭了?

许棠眠一下手足无措了,她哪里会安慰人啊?

她笨拙地站直了身子,在他的注视下将手覆在他脸上,替他拭去眼角那道晶莹的泪珠。

虞春生没有推开她,他竟没有推开她!

相反的,他贴了过来。男人脸颊软软的,眯着眼在她手掌又贪恋般拱了两下。

他的声音更低沉了,似呜咽,似泣诉,似春风化雨一般从耳朵眼钻到她心里。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

“喀秋莎,你也听过。”他陈述一般低声呢喃着。

“我听过。”许棠眠靠在椅子扶手边站着,“不止我听过,很多人都听过。”

“很多人吗?”虞春生转而看向桌上课本,“我以为只有我还记得。”

许棠眠释然了,原来是这个。

她揽着虞春生的肩膀,桌上立着的镜子映出两张紧靠着的,漂亮的脸蛋儿。

“现在讲究对外开放,师夷长技以制夷嘛。我们要赚外国人的钱,当然要听懂外国人的话。”

“你也别灰心,咱们总会有和俄国人合作的时候,那时候你这位大英雄就有用武之地了。”她趁机在虞春生俏脸上捏了两下。

虞春生倒是没拨开她作乱的手,只是有气无力地纠正了她,“什么时候了还俄国…是苏联。”

许棠眠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俄国、苏联,有什么区别?她随口嘟囔着,“十几年后不还是要解体?”

虞春生忽然坐直了,眼中一扫落寞之情,又恢复了那股不知道从哪来的发邪的正气,义正辞严纠正她:“不要乱说!怎么会解体!那是最伟大的制度!”

许棠眠被他吓到了,眨了眨眼左顾右盼地看着,那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却久久没有消解。

她看着虞春生的目光在那英文课本上久久没有移开,也不再开口,只能默默脱了鞋子缩回帐子里。

啪嗒一声,全屋暗了下来。许棠眠小心翼翼转过身,眯缝着眼睛看向他。

窗帘开了个缝,正透着一束月光打在地上。虞春生迎着月光走了几步,任凭月光打在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忽然伸出右手,要抓住那一缕月光。骨节分明的手在那束幻影中握住、又松开,像是将月光当成了乐谱,手指交错点着。

四周静得出奇,唯有一阵知了声在夜空中独自歌唱。

一曲毕,虞春生的手停下了。那双手凌空停滞了很久,久到许棠眠快要睡着时,忽然又动了。

颤颤巍巍的,那只手举到了虞春生太阳穴平行的位置,行了一个标志的军礼。

也许是怕吵醒她,也许没打算让任何人听见,他的声音更低了,像是被丈夫抛弃的深闺怨妇,窝在这小角落里低低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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