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渐深了,月华如水,疏星点点,山间溪水潺潺作响。
徐景山背着纪知韵一路走到山底下,天色将晚,汴梁各个城门已关闭,无特殊情况不能进城。早在徐景山决定背纪知韵下山之前,他就命手下奴仆去送成国公夫人回府。所以,只有他们二人来到了城外田庄歇息。
田庄是他们夫妻二人夏日避暑居住的地方,有一间两层的竹屋,踩到楼梯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二人伏在阳台边上仰望星空,今夜星空格外澄澈,放眼望去,金黄的银杏树叶泛着柔光,照亮了田野山峦。
不日将要出征,与纪知韵共处的每一刻,徐景山都倍感珍贵。
徐景山眼中微微含着泪光,有些不舍。
他调理好情绪,把所有的烦恼抛诸脑后。
“阿嫣,我不在汴梁的日子里,你是否会想起我?”徐景山盯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纪知韵不假思索道:“那当然了,你是我的丈夫,我必然会想你的。”
她离徐景山更近一步,手肘触碰到他的肩膀,探头到他面前,嘻嫣然一笑:“我只盼着你凯旋,这样我在城内迎接你的时候,脸上也会格外增添光彩。”
徐景山眼睛如星般璀璨,好看极了。
他目光含情,手背轻轻点着纪知韵鼻尖,说:“有你的期盼,我自然会拼尽全力,让你风光无限。”
“那就好!”纪知韵笑如银铃,“这样我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好让那些平日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吃瘪!要不是从雁和阿瑶嫁得远,我在汴梁无知心好友,我才不会对她们笑脸相迎。”
徐景山垂目细观,见她樱唇微鼓,似有不快。知她生性高傲,眼高于顶,寻常人难入其眼,出阁后方才收敛几分。
他微笑着,声音越来越温和,说:“待我打了胜仗归来,我们寻个时间去看望她们吧,也好解了你的思念之情。”
“真的吗?”纪知韵拉扯徐景山衣袖,“我真的可以去看望她们?”
徐景山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这是自然,我对你说过的话都算数,从不欺你骗你。”
纪知韵转念一想,他们有将近三年的夫妻情分,这三年来徐景山对她无微不至,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子,徐景山也会拼尽全力给她摘下来。
“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纪知韵笑容始终未停,露出一对大大的酒窝。
久坐观景,难免无趣。
纪知韵脑海中流露出一个有趣的点子,二话不说拉着徐景山的手下楼梯,往一楼庭院当中走去。
二人相视而坐,纪知韵命绛珠去取几坛酒来,徐景山听了,连忙出生制止:“天气转凉,不可喝冷酒,你身子弱,会受不住的。”
纪知韵大手一挥,“没事的!”
“从前在家时,爹爹阿娘就允许我多喝,我喝醉了宿在家中湖畔的凉亭是常有的事。”纪知韵回忆往事,“那时候湖畔旁中了几颗海棠树,风吹花落,水中倒映海棠花影,真是美极了。”
徐景山抿唇,未置可否。
纪知韵有自己的想法,吩咐绛珠:“你别听他的,我才是你的主子,赶紧去取……取热酒来。”
绛珠叉手应是,连忙去厨房拿酒。
“真是拿你没办法。”徐景山无可奈何,“罢了罢了,你想喝我就陪你喝。”
纪知韵喜不自胜,“我就知道你总会让着我。”
绛珠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就和碧桃端着酒坛和酒盏过来,分别给他们二人蘸满。她们得了纪知韵的吩咐,带着剩下的奴仆退回屋内歇息了。
身边只剩亲近的人,纪知韵更加自在。
她迅速小酌一口入肚,瞬间浑身酥麻刺激,那种感觉让她舌尖颤颤,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
见纪知韵嘴边有酒水流过,徐景山无奈一笑,拿起桌上的绣帕给纪知韵擦嘴。
徐景山道:“都说过让你不要喝,现在感觉到辣喉咙了吧。”
纪知韵哼声道:“那也是你让我喝的,所以都怪你。”
徐景山不和她争论孰是孰非,笑道:“对,那我自罚一杯。”
说着,他举起酒盏一饮而尽,酒盏倒放,滴酒不漏。
酒当真是好东西,他近来因为裴宴修回汴梁引起的一系列愁绪,都被迎面而来的酒气冲散。古人常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果然诚不欺我。
纪知韵见他喝得痛快,自己不甘落后,也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那我们今夜喝得烂醉,好生放肆痛快一次!”纪知韵脸上只有喜悦。
白日在佛寺内抽中上签,将她原有的忧虑变得烟消云散,她只等着徐景山立下战功。
这么久了,纪知韵当然知道徐景山心里最大的愁绪,借着酒气上头,纪知韵再次说明自己的心意。
“官人,我心里没有裴逸贤,只有你。”纪知韵坦诚道。
徐景山纳闷,放下酒盏,好一会儿没说话。
徐景山没有回话,纪知韵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他面前,一直盯着他看。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了?”徐景山问。
“我知道,自裴逸贤回来,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想过,我当年和裴逸贤有过婚约,会不会对他芳心暗许。”二人夫妻同床共枕多年,要是她看不出徐景山的心事,有失一个做妻子的本分。
徐景山沉默不语。
纪知韵便道:“官人,我与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对裴逸贤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所以当初会同他退婚,虽然有瞧不上他的原因,但是根本原因是我不喜欢他不在意他。”
“我把他当做表哥,仅此而已。”纪知韵加重声音。
“我从未怀疑过你。”徐景山道。
当年,他看出纪知韵心里没有他,为了俘获纪知韵欢心,他拼尽全力待她好,她也终于在自己面前有女儿家的娇羞模样。
或许是他多虑,当年她的心里,从未装过任何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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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前夜,成国公府为徐景山举办了一个团圆宴。
成国公府正堂内暖意融融,红烛高燃,众人围坐一桌,虽面带笑意,说些祝福徐景山的话,但徐景山到底是第一次上战场,彼此的眉眼间难掩忧色。
成国公夫人看了眼面目凝重的成国公,复而将目光投向身着玄色锦袍的徐景山,亲手将饭桌上的炙羊肉夹给徐景山。
她面带关切,“大郎,多吃些,北地苦寒,军中规矩森严,想是吃不到家中这般新鲜的羊肉。”
当年成国公上战场,她日夜忧心,担心成国公吃不好穿不暖,如今轮到自己儿子了,更是关切地整宿整宿睡不好觉,眼底之下泛着乌黑。
“多谢阿娘,儿明白。”徐景山声音沉稳,面无忧色。
成国公不以为然,吹胡子瞪眼道:“我们徐家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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