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掉落在地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常聿看见屏幕上的文字,在此刻看来那般刺目——‘狗屁’医生。
是迟念的手机。
常聿拿起接通,简短的陈述了迟念现在的症状,等来了一句简言意骇:“我马上过来。”
常聿立在一旁静静看着季柏桑打开移动医疗箱,井然有序的实施操作。最后他出了卧室,看见扔在沙发上的烟盒,他取出一根,在点烟时又折断了它。
看见季柏桑提着医药箱出来,赶忙起身上前询问,一记拳头毫无征兆的落在他的颧骨上,常聿猝不及防被打了个十全十,整个人摔在了茶几上,季柏桑拽起他的衣领,紧接着第二拳落在了他的下颚,常聿口中瞬间充满了血腥味。
“什么你都敢静脉注射!”季柏桑将白色药瓶扔到了常聿身上:“我踏马再晚一刻,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一具尸体了!你就杀人了!”
常聿不明所以的弯腰拾起。他以为这只是避·孕·药。
季柏桑其实心里也清楚,依照迟念的行事风格,这些必然常聿是不知情的。
佛罗拿因为其成瘾性高于别其他镇定剂的原因,售控监管也很高。没有医院的病例处方证明和医生亲笔签字,这东西是绝对不可能被开出来的,而且还是这样高的剂量。迟念不可能去医院检查身体,所以只有一种,有人单独给她提供。且如果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间断的在服用,否则绝对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季柏桑已经不敢细想了,冷冷地丢下一句:“一个小时会醒。七点多我会再来。”
常聿握着药瓶,整个后糟牙咬得连带着刚才被打的三处伤一起牵动着。推门进去,拉过凳子坐在床头看着迟念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很神奇,这张面容在安眠时看着远比醒着让人更能生出怜惜。她整个身体被在宽大厚重的被子包裹着,半张脸陷在被窝里,一双素眉皱巴在一起,像是受了委屈般。看上去憔悴极了。
常聿伸手落在她眉眼中间,指腹慢慢抚平褶皱。
盯着,看着,瞧着。即使眼眶酸胀也舍不得挪开一眼,似乎这样她就能早醒一分。
或许是打了安定剂的缘故,迟念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也没做梦。只是她感觉右手一直在被一股温热的东西在包裹着,她在睡梦中好几次都试图回应那温暖,可她醒不过来。可她知道那双手的主人就是常聿。
他一直在旁边。
沉重的眼睑缓缓掀起来,她看见了那张睡梦中一直想见的脸,那双疲倦的眼湿漉漉的看着自己,恍然换上喜色。
天光已大亮,虽然用帘布隔着但已经能看出映照在墙面上的阳光。
迟念看着常聿青白干涩的嘴唇,开口取笑他:“常老师,我们家是停水了吗?”
嗓音像是利器在砂纸上划过,沙哑且刺耳,语气却出奇的温柔和煦。
常聿瞬间转悲为喜:“命都快被吓没了半条,谁还管停不停水!”
迟念盯着常聿,声音温柔:“去喝点水吧。”
常聿出去倒了一杯水端进来,迟念坐起身慢慢一口一口往下灌,甜甜的,应该是加了蜂蜜。
“还喝吗?”
迟念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常聿喝了两口,顺手放在了床头柜上。
僵硬的四肢渐渐恢复了一点知觉,迟念趁着常聿放水杯的空隙勉强抬起手去触常聿的脸,还未碰上被他握住定在半空中。
迟念问他:“怎么回事?”
“撞门上了。”常聿说。
迟念盯着他嘴角的淤青:“嘴也撞门上了?”
见常聿不答,迟念又问:“他打你了?”
常聿却不在意的扯出了一个软和的笑意盯着迟念瞧着,与他平时一贯的冷漠截然不同,显得整个人像一个温顺等待主人顺毛安抚的小狗。
迟念问:“还回去了吗?”
常聿笑:“医者父母心,总得让人家撒撒气不是。”
迟念撇着脸不高兴:“干嘛不还回去?”
常聿却只是木木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肯再说,眼底是掩不住的落寞。
迟念不忍再看。
“迟念,对不起……”那声音无比惨淡却又无比郑重。
霎时,如一根极长极细的针自太阳穴穿过。迟念全身僵硬如铁。
她承着此刻脑里的混沌,闭眼让这份浓稠加深几分,再次张口,已回归平淡:“他骂你了?”
“他问我若是你有个好歹,我会不会陪你一起去死!”眸光耀耀与语气声音形成极度反差。
几乎是同一时间,迟念空着的手落在常聿的脸颊上,笑了笑,似是宽慰,弯身低头,唇落在触在了他的唇上,她呼吸下意识地促了几分,她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
“不要。”迟念轻轻地说。
常聿一动不动地承受着这一点柔软。
“常老师会长命百岁,会子孙满堂。”她张口吻他,每一下的动作都是那样的温柔:“老了以后会是一位温煦和雅的老头。”
迟念的吻是温热的,话语却透着凉气:“常聿,你会好好的。”
常聿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插自己心口的利剑,堵在他喉中的槟榔。让他疼得喘不过来气。
“那你呐?”常聿带着一份不甘心,涩然地问。
迟念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她只是觉得太阳穴疼得她睁不开眼,她缓了好久才足以消化这句话带来的分量,化解其中锐利。
“我也会好好的。”
“所以这份好里没有彼此也无所谓,对吗?”他尽量控制自己酸涩的眼眶,不让湿润扫兴。
“常聿,我们都不是穷途末路乖乖等待被审判的囚徒。”
言语如同飞扬的尘土,静默无声地飘散在周空。
常聿就那么注视着那双深邃无望的眼里,那里面积攒的情绪如在他撕裂开的鲜红伤口上,凭空撒了一把盐。
可偏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里面的决心。
阳光从墙角照到了屋顶上空折射下来落在了床上,被子上,又照在了他们身上。暖暖的,一如昨晚熨帖在一起的两具身体,亲密无间的浸泡于水中。
“我知道了。”常聿颔首。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有一种无言的默契。从不在欲爱后深究情动时的话语。再动听,再浓烈的情意也只需要在那一刻挥洒干净,然后随着浴水的冲洗而消失泯灭。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丝毫不存。
仿佛是瞬间炸裂在长空幕天下的烟火,只配欣赏它片刻的光彩,光灭烟消后,观览的人群会再次披上沉重的盔甲,各自踏上愁雾漫漫的路途。步步蹒跚,步步身不由己。看似坚不可摧,可实际上都是一群被生活蹂躏得只剩下躯壳的怪物,剥去层层防御的战甲,清醒理智到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声叹息,就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往哪里走。
“迟念,你好好的。我也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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