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的水流渐弱,被冲击到空中的绷带人缓缓落下,掉落在他给豹妖准备的一锅汤药里。
林新雨解除了防御法阵,走到那锅汤药前,看着随着药液翻滚的绷带人说:“你们还关押了其他人吗?”
“其他人?”绷带人嘻嘻一笑,“你问我就要说吗?”
他泡在药水里,破烂的绷带下是一片片青色的皮肤。
“是的。”林新雨向下一指,一个幻阵无声无息地出现。
绷带人的脸上先是一片空茫,呆愣愣地回复林新雨的话,而后便瞪大了双眼,聚焦在林新雨身后的一片虚空中。
“还有个人,被关在圣女殿的偏殿里。”
“其他修士都被送回去了。”
“啊哈哈,这个世界终将是魔族的。”
“师兄,我没想和你抢的。”
“师兄,不要撕掉我的脸——”
绷带人说着说着情绪突然崩溃,林新雨判断是对方在挣扎中开始自毁精神,迅速地停下了幻阵。
绷带人眼前的幻境消失了,他靠在一锅汤药里喘息,但精神还未得到缓和。
他的眼前浮现出许许多多不同的人,每一个人都曾被他做成尸傀,现在每一个都来找他索命。
绷带人身上的绷带都被药汤泡成深色,他在石锅中挣扎。
林新雨皱着眉看着他,这人的精神状态太不稳定了,自己就算停下幻阵也阻止不了他的自毁。
“苗笛,有适合他的药吗?”林新雨还是问道,她还指望从绷带人嘴里套出更多的情报。
“治人的我有,治魔的没研究过啊。”苗笛本就不太情愿,但想了想还是拿出一颗药,远远地丢进绷带人嘴里。
药丸顺着绷带人的嘴,滚落到他的喉管里。
绷带人的神智短暂恢复了清醒。
他在石锅里已经呛了好几口药水,身体已经开始僵化。
绷带人望着林新雨,恍惚间认出了她的身份:“是你,气运之女。”
“果然,不论怎么挣扎,我都会死在你的手下……”
绷带人的身体在石锅中彻底僵化,变成一具尸傀,就像是他曾经多次做过的那般。
“他死了。”莫长生掐诀观察了一番绷带人的筋脉,已经没有任何魔气在体内涌动。
林新雨对绷带人的逝去没有任何感伤,只对他生命即将终结时,吐露的那几句话感兴趣。
“他认得我,我是那个被逆转了气运的人。”林新雨肯定道。
若说在锻体宗弟子小院里,在柳瓷的判断下,她没有多想。
但经过先前和莫长生一同看记忆的那一遭,她多多少少明白了,自己会成为恶女女配,并不是因为自身气运有多烂,而是因为被改过,才会变得如此不堪。
林新雨本想直接去圣女殿偏殿救人,但这会却不急着走了,如果她的推测得没错,绷带人这里,或许有关于逆魄转命的相关情报。
“我们四散开找找,苗笛和陈星不要漏了你们要查的事。”林新雨翻起了绷带人的破篓子。
苗笛和陈星对视一眼,眼中都透露出惊喜,她们也是聪明人,不至于到这地步还搞不明白林新雨和逆魄莲之间的关系。
在绷带人那句话提醒下,林新雨估计就是逆魄转命的受害者没跑了。
苗笛一边东翻西找,一边在心中想,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错,一下就挑中了一个天命之女交友。
这事值得之后回药王谷跟他娘炫耀一番。
柳瓷和莫长生跟在林新雨身后,帮她一块清点着绷带人的手札。
豹妖插不进脚,只能先打消了跟着林新雨的念头,独自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被绑在铁索上时,她还不曾觉得,现在一看,总觉得这个地方特别熟悉。
豹妖沿着洞窟里的小路,清理开堆积的药材和书本,往洞窟内走。
林新雨清理一段时间的药材后,发现队伍里少了个人,担心豹妖遇到危险,便拉着几人跟了过去。
林新雨沿着小路跟进去,中间还被路上的零碎药材绊了一脚,酿跄了几步,被莫长生拖了下手臂才站稳。
她环顾着四周,感慨道,这确实是一个连绷带人废弃了挺长时间的角落,亏豹妖能找到这里。
再往前走出一段距离,洞窟的面积大了不少,众人都没想到这样乌漆墨黑的洞穴里居然还能别有洞天。
洞窟的最内部,一道道荧光划分好了洞内的每一片角落,豹妖站在荧光中心,对着墙上的一摊血迹,熟悉而怅惘。
林新雨走近了,才发现豹妖脚下是一片血池,不知道多少血液被灌入其中,才得了这一片久不干涸的池水。
“我来过这。”豹妖笃定。
她转过身,眼里不解而迷惘。
“我的家乡,不应该在占星寮境内吗?”
这个问题陈星和林新雨也无法解答。
而一路上都在翻手札的莫长生有意提醒,找到手札其中一页的记录,领着几人往血池旁的一道岩壁走去。
这回不用她说,在迷宫里被为难了数次的林新雨登时就反应过来,在洞壁上轻拍几下。
岩壁轰地一声打开,露出一个凹槽来。
而在凹槽的内侧,一本黑色封皮的手札露了出来。
林新雨见豹妖还站在血池中心回忆,便先翻开书,陈星和苗笛在她肩膀上挤着,三人凑活着看。
柳瓷奇怪地看了莫长生一眼:“这会你倒不吃醋了?”
莫长生一顿,摇了摇头,这个真相对新雨来说很重要,他不能直说,但也不会阻拦。
他有些僵硬地挨在一旁的石壁上,想着这些日子还是跟这些人相处得太近了,换做之前,这些问题她们必不敢问。
林新雨翻动着手中的黑皮手札,第一页用蓝色的液体写了几个字:逆魄阵。
苗笛见到这几个字,心中喜悦,伸长了脖子要往前看,被陈星扯了回去:“这是用逆魄莲的汁液写的吧。”
“嗯,是的,新雨快翻下一页。”
林新雨在催促下,又翻了一页,这一页上记录了阵法所需的七七八八的材料。
她看不懂这些草药的用处,便一目十行跳得很快,干脆歪过头,举着着一页,先往下看。
她连着翻了几页都是草药,直到陈星突然按住她的手:“看看这个。”
这一页,讲的是牺牲。
此阵法是逆天而为,条件苛刻,需要通晓天意的一族作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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