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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失眠了。

枕边的手机屏幕时不时亮起来，是赵齐云发来的他们在KTV里的唱歌视频。

宋繁烦躁地翻了个身，把手机压到枕头底下。

不就是一个便当盒、两包创口贴和几只百乐黑笔么？到底是哪个害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不习惯侧睡，又猛然躺平，阳台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在天花板上，他直挺挺地躺着，想起几个小时前在廊道上的场景，他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他觉得耳尖热热的，他想到蔚媛亮晶晶的眼睛，还有那几声谢谢。

太奇怪了，宋繁心里琢磨着，这是怎么回事？

他绞尽脑汁想要个答案，思来想去却想不明白，只觉得蔚媛和他认知里的大不一样了，他想起她，似乎逐渐忘记了当初的偏见，忘记了还要把她当作竞争对手……

枕头下的手机猛地一震，把宋繁发散的思维震得支离破碎，他皱着眉头打开微信，赵齐云的消息像泉水一样从屏幕里涌出来。

“宋繁你看，我们在看星星呢【图片】。”

“你真的不来？我给你发定位，你打车一个小时就能到，大家订了个民宿，住三天呢，你来呗？”

“宋繁，喂！繁！你睡啦？你睡这么早？！”

紧接着底下是一个未接通话。

宋繁想把电话打回去，手点在通话前却又停住，他打开视频看了几秒，随后打开勿扰模式，把手机搁在了床头柜上。

没错，重高好学生就是睡得这么早，他压根没失眠！

与此同时，同样作为重高好学生的蔚媛正在忙着和手里的数学卷子做斗争。

洗过澡后她喝了柠檬水，头疼减轻不少，微醺状态下她看见数学题居然异常兴奋，眼见着就要写完一整张试卷，床上的手机响起来，她起身去接电话。

视频来电是陈馥伟，她现在在伦敦，那边是下午。

蔚媛眼前一亮，立马按了接听键。

“就知道你没有睡。”陈馥伟那头的屏幕黑着，她略显沙哑的嗓音先从话筒里传来，紧接着蔚媛听到陶瓷杯擦过木桌的声响，眼前的黑色倏然消失，热烈的日落时分映入她的眼帘。

“很漂亮吧，我来了这么多天，今天的落日可是最美的，我和你哥在喝咖啡呢，他去帮我拿纸巾了，一会儿我把电话给他。”

蔚媛眨眨眼，站着没动，她倚在窗边，抬头望了眼外面漆黑的天。

视频通话那头，陈馥伟突然笑了一声。

“来看看你妹，正伤春悲秋呢。”

蔚媛还没来得及从窗外收回视线，便听见蔚禾谨喊了一声：“小圆。”

她和屏幕里的人四目相对，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两眼猛地瞪大了。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蔚禾谨那头传来畅快的大笑声，蔚媛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一直到眼前的二人笑够了，她才得到解释。

伦敦高校最近不知怎么掀起一阵寸头热潮，蔚禾谨在几个好友打赌的考试排名比赛中惨败，前几天被拉去剃了个寸头。

蔚禾谨说时下意识摸了摸脑袋，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是对自己目前的发型感到很满意的。

“哥帅不？”他问蔚媛。

“……”蔚媛突然失去了倾诉欲，连同刚才的伤春悲秋也一起消失了，她张了张嘴，面露难色地想，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想蔚禾谨。

特别是寸头的蔚禾谨。

“你知道我一直对你的相貌有点要求。”蔚媛慢吞吞地坐回到书桌旁，听着陈馥伟在那头此起彼伏的笑声，她摘掉眼镜，看着蔚禾谨叹了口气，“哥，在你头发长到原来的样子之前，你还是不要和我打视频电话了。”

“你嫌弃我吗？”

“……没有的事。”

蔚媛还在纠结要不要把蔚禾谨现在的样子截图下来发给商娩看看，她眼前的画面一晃，陈馥伟的手出现在屏幕里。

“我和小谨商量好了，伦敦大学12月中旬放假，他会回国，机票我会订好，如果蔚段给你打电话，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蔚禾谨年底要回来，蔚媛在心里鼓掌，她很想他，外公外婆也很想他。

她应了一声，说“好。”

“我过几天就回去，你有什么需要的明天发给我，之前你不是说要给朋友买生日礼物吗？我看这里的几家手工羊毛围巾店都不错……蔚禾谨你干什么！”

画面又猛地一转，转回到蔚禾谨的脸上，蔚媛盯着看了他几秒，随后默默移开了视线。

“以后他打给你的电话都别接。”蔚禾谨没在意她的小动作，提到蔚段，他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他叮嘱道，“少听他胡说八道，知道吗？”

“啊。”蔚媛点头，她盯着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

她不想多聊这些。

“好了好了，蔚禾谨你烦死了，每次给她打电话就说这些，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小圆你眼皮都打架了快睡吧啊，都快两点了，快去睡！下回让你哥带着咱们一起来伦敦看日落啊！”

伦敦！伦敦！讨厌伦敦！

笔尖戳着草稿纸，蔚媛闷闷得回了声“知道了”，电话挂断后卧室突然陷入寂静，她盯着纸上的演算，半晌后扔掉了手里的笔。

后脑勺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瞥了眼今晚赶完的两张试卷，原本打算在睡前听一遍英语听力磨耳朵，现在也作罢。

睡前她想了想，还是把蔚禾谨的寸头照片发给了商娩，并留言——你认定的帅哥变成了猕猴桃。

……

第二天，蔚媛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不出她所料，商娩的消息已经轰炸了她的Q/Q。

“搞什么！谨哥依旧是大帅哥好不好！”

“什么猕猴桃，蔚媛你这叫亲妹看亲哥两只眼无光，我就觉得寸头好适合你哥！好有男人味！”

蔚媛嘴角一抽，她揉了揉眼睛，觉得她和商娩的审美果然完全不同。

一系列反驳之后就是商娩发来的旅游照，她一直坚信发给蔚媛的照片要比在空间的照片多一倍，这样可以凸显出她对好友的重视。

商娩上午去了海洋馆，蔚媛一张张翻着照片，看到喜欢的就给她回复，十几张大鱼小鱼乌龟图里，有一张水母的照片格外漂亮。

她突然想起初中在义卖会上买到的一本科普读物，想到就做，她下床，跑进了书房里。

书架上的书都被她分门别类地收好了，找到科普类的书籍很简单，只是位置有点高，她踩着梯子爬上去。

水母没有骨。

商娩收到她的回复后异常兴奋，源源不断地给她发着自己拍的水母照片，连着几条语音弹出来，蔚媛坐在椅子上，点开了听。

“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水母！我还专门问了解说员，她和我说水母代表的是自由快乐，它们脆弱但永恒，是海洋生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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