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宴席间,不少大臣借着敬酒的机会,顺带夸赞几句沈黛见识不凡,试图与将军夫人攀一些交情。
面对这些虚情假意,谢棣反应如常,举杯示意,淡淡回应。随后,便没有更多的热络话。
龙座之上,似乎因为景平帝年事已高,精力不足,没过多久脸上浮现疲态,并未久留,象征性勉励众大臣几句话,便在内侍的搀扶下离开了宴席。
圣上一走,席间氛围顿时松快不少,大臣们继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更有不少人将目光转向谢棣这一桌,试图再交谈交谈。
可谢棣无意久留,待景平帝的身影彻底消失,便侧过头,对着身旁的沈黛,简单吐出一字:“走。”
沈黛漠然点头,放下银筷,跟在谢棣身后。
已是初秋,夜凉如水。
今日,沈黛为为赴宴,特意换了一个橙红色的衣裙,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火红枫叶,秋风簌簌,使得沈黛的衣诀翻飞起舞,又似树上金黄的枫叶翩然落下,更添几分枯寂萧瑟之感。
二人沉默地走着,沈黛回想起刚才宴席上的大胆发言,轻声询问:“将军,不怪我口出狂言?”
谢棣脚步未停,目光平视道:“做都做了,何故再问。”
他的回答不冷不热,既没有问责,也没有询问原因。
闻言,沈黛怔了怔,没过多纠结,依着谢棣的步伐,继续朝前走。
可行至一路,又想起景平帝含糊的回答,沈黛忧思道:“圣上,不想取消人猎。”
话落,也不知触及到什么,谢棣步伐突然加快,丝毫不回答人猎之事。
沈黛疑惑,却也只能紧赶慢赶的跟随。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营房区域。
不远处,拂柳正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候沈黛。
见沈黛与将军一同回归,拂柳面露欣喜,大声道:“小姐!今晚……”
又瞧到谢棣的面色不怎么好,沈黛也面露难色,便悻悻地闭上了嘴。
“拂柳,备水梳洗。”沈黛吩咐道。
待沈黛寻个由头将满脸忧愁的拂柳支开,深吸一口气,掀起厚重的门帘,径直踏入这个临时住所,谢棣也不急不缓地跟了进来。
之前三天,谢棣忙于与宗亲大臣比拼狩猎,没回过营房,就连简单擦洗沐浴,也在临时的锅房中进行。
如此狭小的空间,同时容纳两个人,气氛没缘由的凝重起来,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沈黛垂下眼帘,默默走到床旁,收拾着一点也不宽敞的床铺。营房内的空间确实不大,一个堪堪能容二人共卧的床铺,一张红木小茶桌,一张雕花梨木的贵妃塌,几张零散的矮凳,陈设十分简单,基本满足需求。
最终,还是沈黛率先开口,“将军,睡这儿吧,我去找拂柳。”沈黛主动让出床铺,声音平稳道。
岂料,她听到一个未曾预料的话。
“不用,床给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张贵妃榻,十分简洁明确。“本将睡塌。”
沈黛先是一怔,而后暗自思忖,尽管谢棣今晚没有怪罪她叛逆之言,可他的不语也是一种态度,那些心思玲珑的大臣,绝对认为他们夫妻不睦,若是第二天被人发现将军夫人与丫鬟共睡一处,指不定闹出更大的笑话。
思虑之后,本想开口“多谢将军体谅。”门帘被人从外轻轻地掀开了,拂柳端着盛满热水的铜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一抬眼,发现谢棣还在营房内,怎么不走?拂柳下意识眉头皱起,眼神不断瞟向沈黛,充满疑惑和担忧。
“小姐,”拂柳将铜盆放在架子上,凑到沈黛身边,小声询问,“姑爷今晚睡在这儿?”她实在不放心沈黛与谢棣共处。
沈黛看着拂柳紧张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吓得拂柳打翻了铜盆,热水泼洒一地。她赶紧跪倒在地,磕头道歉:“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姐恕罪!姑爷恕罪!”
“没事,拂柳,快起来,再打一盆就好。”沈黛连忙弯腰扶起拂柳,语气温和道。
似乎又想到什么,开口叮嘱,“再多打一盆。”
“是,小姐。”
待沈黛和谢棣各自梳洗完毕,二人无言,回到各自的床铺。
沈黛坐在床上,思绪纷乱,目光瞥见小塌上仅有一条毛毯,还不算厚实,又联想到秋日更深露重,犹豫片刻,抱起一床被子,主动走到谢棣的身旁。
谢棣明白沈黛的用意,不等她开口,回绝道:“不用,榻上的毛毯足矣。”
闻言,沈黛不欲强求,抱着被子老老实实回到自己床前,她吹灭了床头的烛火,然后躺了下去,和衣而眠。
渐渐地,营房内响起平缓绵延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在等沈黛熟睡,谢棣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掀开毛毯,悄无声息地朝沈黛床边走去。
此时,烛火洇灭,四周寂静无声,昏暗的营房伸手不见五指。谢棣凭借征战沙场多年的经验,精准的来到沈黛床旁,停下了脚步。
他看得很清,又不清。
如果她的目的,是成为将军府的夫人,这个名分已然得到;想要将军府的权力,管家钥匙也已交付与她;可她,竟然大着胆子,在御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恳求圣上取消人猎,还用如此冠冕堂客的理由,是何意?
而且,她没有丝毫顾忌,不怕圣上问责处罚,竟有如此胆量?
那可是大夏的奴隶,是卑贱的、该死的敌人,一个高门贵女,竟然会对他们生出怜惜?这到底愚蠢,还是惺惺作态?
一股暴戾情绪油然而生,谢棣无可自拔地伸出了手,他想捏住她脆弱的脖颈,他想一点点收紧掌心的力度,让她的生命就此流逝。
这哪里是天真无邪的大小姐,是想拉他进入冥府的索命之人,不能容忍。
指腹倏地触碰到沈黛温热的脖颈,谢棣没缘由的停顿,四周昏暗一片,她眉间的朱砂痣却刺眼无比,他突然想拿起剑,刺破那颗绮丽的红痣,留下疤痕,继而拥有瑕疵。
最终,他收回了手。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沈黛这一晚睡得异常好,醒来时,神清气爽,环顾四周,发现谢棣已经不见。
不久,拂柳端着热水和早膳,轻手轻脚地进入营房,眼神不安四处瞟了瞟,压低声音道,“小姐,您、您没事吧!姑爷、姑爷他昨晚……没这样那样您吧……”
沈黛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坦然回答。“没,怎么了?”
“吓死奴婢了!奴婢、奴婢以为,姑爷要、要罚您呢?”拂柳害怕地后怕道。
“为何有此说法?”沈黛侧过头看向拂柳,语气平和地询问。
“昨晚、昨晚,奴婢听到几个守夜的士卒交谈……”拂柳长吸一口气,一股脑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